本杰明和他的妻子认识已经很多年了,在林义龙在南威尔士做法律援助那阵子,夫妇俩来南威尔士度假时三个人也见过了。三人就这么聚在一起吃了顿晚餐,又喝了点东弗里西亚的三种颜色层次分明的茶饮(作者:详见eastfrisiantea,很类似于英国茶,但是拿玻璃杯喝,层次分明,不搅拌),然后互相道别,各自离开。
林义龙马不停蹄地从和本杰明见面的尚贝里经日内瓦机场返回加特威克,但并没回林父林母那儿,而是到了在沃金寓居的林叔那里。
林叔因为生日小,他也是圣诞节前几天刚退休。林义龙在家乡为女儿们办理户籍时,也顺带着帮林叔把办公室里的个人物品清出,腾给新的学科头头。因为在就职的大学没有了教职,林叔在江户大学的访问身份也终止——不过林叔似乎在一个知名的江户私立大学找到了一份正式教职,就要返回江户常住了。
“我现在想了想,想拜托你一件事。”林叔介绍了他召唤侄子来这里见他的原因,“我想把家乡那个教授楼住宅和江户的公寓转到你名下,但你必须把你现在的房子给你姑姑姑父。”
“怎么?”林义龙莫名其妙,林叔也对林义龙姑姑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辞,他不会就这样说的。
“前几天我和你姑姑通话了,我想了想,毕竟还是亲兄妹,我什么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所以就想让你出面看看吧。”林叔道,“我知道你们家在大学城附近留有一个用来安置户口的一室一厅,你就把那个让他们住吧,就算我求你的。”
“老叔你真的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林义龙道,“既然是叔叔你的决定,那我也只能接受了。”
“那就好,前几天我听你父母说.....”林叔把从林父林母知道了一些事儿,特地来向他求证,“这个事儿是真的吧。”
“是真的,但请不要继续告诉其他人了。”林义龙道。
“你可以相信叔叔我。”林叔很欣慰,“所以,我也不打算回江户任教了,就打算以后去种种果树钓钓鱼,享受一下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叔叔你决心已定?”
“对,我回过味来了,我一直没结婚,对象有几个都黄了,我到最后也只是你爷爷奶奶的一个儿子而已;除了你爸以外,我没什么放心不下的——而且我不是还能经常见到你爸嘛。”
“我明白。”林义龙郑重的点点头,“那我们暂时就先这样,等叔叔回来之后再说?”
“好!”林叔见林义龙首肯,轻松了起来。
告别林叔,林义龙回到了泰晤士河畔金士顿的房子,已经到了28日的0点,可林父林母仍然没有安寝的意思。
林义龙回到家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面色有些不善。
“你知道我们可能要不回来那笔借款了吧。”林母非常强势的语气问道。
“当然,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林义龙道。
“我打算利用去韩阳的这个假期,和她父母好好掰扯掰扯。”林母道,“我不想看到上次那样,他们女儿用你资助给他们家的钱还给我,明白吧。”
“那是当然。”林义龙擦着汗,承受林母的压力,“我能问问老娘你想怎么办吗?”
“现在还没想好,但他们如果没有自觉,打算不还钱,最坏打算等孩子生了,委托催债公司去讨债。”林母道,“孩子们恋爱是孩子们的事,大人们的债务是大人们的事,你懂吧。”
“懂!”林义龙很自觉地答道,“怎么等我回来,就是这个事儿?”
“因为她父母打电话了,让我回去跟她们谈谈,意思好像是要反客为主。”林母说道。
“那妈妈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现在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1月份我回去见面再说。”林母答道,“看他们来者不善的语气,想要你给个说法呢!”
“没什么说法。”林义龙道,“我和艾米都觉得,我们俩现在的状况还说的过去。”
“什么说得过去?”
“就是现在这种...爱情呗。”
“他们可能理解不了啊!”林母答道,“现在知道你有钱,还想凭借着你女儿的血缘,让她女儿管你要抚养费呢。”
“我可是一年只有不到镑的年入啊,这是在报税表格上写得好好的。”林义龙道,“她们也拿不到什么东西啊。”
“啊?”林母不明所以,她不太知道林义龙的财产状况。
“我现在能被查到的,只有工资收入,其他的,包括来自于农业部的都是补贴,跟着地址走,不是跟着我个人走。”林义龙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哪些收入是跟着土地所有权的,那些是跟着个人收入的,“而且,艾米现在的名义收入是比我多的,你知道而且,我还是四个孩子的父亲......”
“......”林母发现经济责任已经被林义龙算得死死的,考虑到其他四个孩子,就算艾米撕破脸要求林义龙支付抚养费,那么理论上林义龙支付的金额不会比艾米多,如果要是考虑大韩法律的限额,林义龙支付的款项甚至比在英国告诉还要少。
“我要是连这一点都搞不定,就算我没有取得过执业证书好了。”林义龙道,“我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林母看着林义龙自信的神情,发现她自己培养了一个何其功利的怪物,有些不大相信。
“那耶昂姐妹和凯蒂那里怎么说?”林母问道,她现在需要从林义龙这里拿到一个靠得住的答案。
“纳迪亚和薇拉不会多嘴;凯蒂身份让她更不会承认。”林义龙道,“这也算不得什么软肋,记得我之前说过,‘反正受损失的不是我’,譬如真的想和我撕破脸皮——我相信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她们就算自己找自己的麻烦,是她们的责任。”
“......”林母现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拿到了一个在接下来和前下属谈判时好到不能再好的手牌,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用——甚至,林母已经意识到了无论她如何抓紧这张手牌,都无法控制这张牌被打出去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