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明似锦都没有再见到徐婧羡来看铭儿。
他自己对这事儿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他不来他倒是省得去躲他,
只是铭儿比较惦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父亲有些郁郁寡欢玩耍起来都不似以前那么开心
明似锦无法,只能让芫荽带着铭儿去安国侯府找找徐婧羡,得来的结果却是徐婧羡压根不在帝都。
“也是,御前红人,就得为陛下分忧,怎可将时间浪费在这家长里短上。”
明似锦便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得之你幸,失之你命。”
铭儿还小,听不懂明似锦这话是什么意思。
藏在暗处的徐二心里可替自己主子打抱不平,要不是为了完成皇帝的那三个条件来退清平郡主的婚约,主子巴不得天天都待在明府不回侯府去。
瓷窑第一批辞退工人的名单拿来后,管事儿的脸上还算平静。可当第二次名单拿来后,他的脸上隐隐有些难堪。
“大小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管事儿的唉声叹气的躬身说道:“大家都是待在瓷窑里面,十年八年的老人了,有的甚至一家老小都在为明家奉献自己的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贸然辞退会寒了大家的心。”
“贸然辞退?”明似锦,坐在凳子上翻着瓷谱,并没有去看管事的表情如何。
心中只觉得好笑:“数日前就已经定了这个规则,我若真想贸然辞退,便不会给他们机会。你们既想试探我的底线,又何必将自己说的那般无辜。明家不养闲人!”
她的语气虽然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宛若暖春中料峭的寒风,吹得管事的心头直打寒颤。
往往越是心平气和和颜悦色之人,最不应得罪,这种人不容易发怒,可一旦生气了便不会给别人后悔的余地。
大小姐恰恰便是这种人。
管家的知道自己再求情也无用,便叹了口气离开,去了明夫人的主院。
与他们而言,明似锦迟早是要离开明家的,所以真正的主人依旧是明夫人。
“那明似锦,当真如此绝情?”明夫人姣好的面容上皆是惋惜,怎么看都是为大家打抱不平。
偷摸跑来主院的明如玉更是添油加醋地说道:“真以为她是明家大小姐,一点儿不知人间疾苦,这些人离开瓷窑还能往哪儿去呀?”
说着竟然自掏腰包拿些碎银出来,“先给被辞退的人发一个月工钱,等到这事儿解决了,再回来也不迟。”
管事的老泪纵横,心中更加瞧不上明似锦,以至于对明夫人接下来的吩咐,几乎是言听计从。
管家离开后,芫荽悄悄回来在明似锦耳边低语,没想到小姐听了之后,却像个没事人似得笑道,“是么?这母女俩就这么迫不及待?
罢了,还有一个半月,到时候看她们如何来得及。”
她掌管的那个瓷窑,其实是明家中最重要的一个官窑,出品的东西几乎都是给官家用的,之前产量提不上去,大家以为明家是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可是现在……
明似锦云淡风轻的躺在院内打着花骨朵的梨花树下,透过层层叠叠斑驳的枝叶空隙看向如洗的碧空,嘴角微扬。
娘亲,你的东西,我终会替你讨回来的。
她不自觉在微风拂面中睡了过去,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刚刚醒来的双眼仍带着几分迷蒙,却掩不住原本的清澈明亮,看向院外吵醒她的人,顿时蹙眉。
“明似锦,这是我家郡主递的请帖,到时候可一定要来。”
清平郡主身侧传信的掌事宫女横眉冷竖,一脸傲慢。
尤其看到明似锦身后不远处,那坐着打盹的青云后,脸上的怒火怎么都抑制不住,多加了句,“把她也带着。”
明似锦挑眉,看来这掌事宫女已经是惦记上青云了,她敢明目张胆的叫青云去,就一定是清平郡主有什么圈子在等着自己跳。
思及此,她虽然已经到了院门口,看着那红面上的烫金字,却是不接。
“郡主的好意,明似锦心领。”明似锦谦虚道,“只是明似锦作为一个下堂妇,着实不该和众位姑娘们去参加赏花宴,这请帖,烦请送去二小姐那边吧。”
这赏花宴说是赏花宴,其实是帝都青年男女踏青郊游的大型相亲现场,很多有了婚约却从未见过的,都会在这一天遥遥看上一眼。至于没有婚约的,瞧上了也会给家里人说道说道。
她一个有了儿子的妇人,受邀参加这种宴会,去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倒不是怕被人笑话,只是她也觉得吵闹加麻烦。
掌事宫女似乎对明似锦这谦恭的这态度非常受用,却还不忘自己的正事。
挑眉道:“郡主说了,你虽然是下堂妇,可按理来说亦是独身,还可再嫁,自然是可以参加的。这请帖是郡主请示过太后的,明小姐莫不是要驳了太后的意?”
好一个太后的意。她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不去的话,便是得罪太后。她一个小小的明家嫡女,确实忤逆不得。
松了袖口中紧紧捏着的指尖,她抬手接过请帖。
掌事宫女掉头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笑道:“放心,二小姐与郡主关系那么好,请帖自然少不了她的。”
明似锦并没有答话。明如玉去不去与她其实并无关系,只是赏花宴一连举办三日,地址选在城北皇家庄园内,本意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危,但这三日,她便不能带着铭儿。
将铭儿放在明家看似保险,却不否和明似锦的意。本来她其实是打算将铭儿交给徐靖羡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得为铭儿另寻他处。
“铭儿,走,娘亲带你出城转转。”
铭儿一听可以出去玩,立马雀跃中蹦跶老高,却还不忘记将八角哥哥喊上。
明似锦无法,便带上了八角和青云,留芫荽与蔡嫲嫲看着院子。
“带铭儿出城?是不是太,危险。”青云思索道。
“无妨,我们去的是城东永安寺,一路上都走官道,就算有人想对铭哥儿不利,也不会在这条路上动手。再者,我们并不乘坐明家的马车。”明似锦一脸无奈道。
铭儿特别喜欢徐靖羡的马车,所以就讨要了来。这出门,也未有徐靖羡的马车可以坐得下这么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