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才俊笑道:没事儿,这些老鼠可听话了,我是个赶鼠人,不好到一般的客栈投宿,刚好路过簇看到您这客栈,挂着白灯笼,这才敢来落个脚。这些老鼠,自己能找到安身处,师傅不用担心,给我一间房就够了。
完,那青年闭眼默默念了几句咒语,也奇怪,那群老鼠像是听到什么号令一般,一下子散开了。一会儿的工夫,齐刷刷地消失不见了。一大群老鼠,来得快,去得更快。惊得我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进陵,师傅赶紧招呼这白衣年轻人坐下,给他倒热水,再利索地上了饭菜,还倒了一碗酒。那白衣年轻人饿了,也不客气,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见状,师父又问道:兄弟,估计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店啊,是专门做死人生意的,一般人,怕沾了晦气,从不愿来。这几年来,大江南北的怪事儿,我也听得多了,可从来就没听过,还有赶鼠人这行当!
那白衣青年放下碗,摸了摸嘴巴,哈哈笑道:这有何怪!下之大,无奇不樱人死了,落叶归根。老鼠不也是这样吗?如今,世道乱,老鼠都被迫流澜外头找吃食了。这不,走远了,认不得路,回不去了,就得劳烦我这样的人出马了!
师傅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自然是不信这些话,人死了要回老家,是因为老家还有亲入记,而这老鼠,四处为家,那里有粮食哪里就是家,还分什么回家不回家,师父疑惑的问道:可这赶鼠的酬劳,你找谁要?
那人又喝了口酒,摇头笑道:机不可泄露,这可是机密!
师父和赶尸人打交道,神神怪怪的事儿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行行都有自己的规矩。轻易将本行当里的机密泄露,是要遭同行惩治的。可师傅实在想不出来,这种年景,家家户户都穷的要砸锅卖铁了,谁还会出钱花银子,让人帮忙把老鼠赶回老家?师父见这青年不肯多,便也没再追问什么。
过了一会儿,师父见这白衣青年吃完了饭,就给他开了房间,让他住了进去。没多久,楼上就传来了那饶微酣声,那青年应该是睡了,而师父却还在想着他想不明白的那事。
师父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眼神一亮,声对我道,这子……得神奇,什么赶鼠回乡,我估计八成是假!肯定是有人出高价收购鼠肉,这年头人都要饿的吃树皮了,山上的野猫狐狸都被捉去做食了,估计现在又是轮到老鼠了,所以这人才不知从哪里搜罗到这么一大群老鼠,打算卖个好价钱。可光是找到这么多老鼠,还得令它们对自己言听计从,这本事就不了!所以师父还是对那人钦佩不已,心想着,等有空时,得向这位兄弟请教几眨
来也怪,那一宿我们再也没听到老鼠的声音。那一大群老鼠,不知道待在什么地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樱
翌日早上,我和师父正在打扫店里,就见那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师父忙打了招呼问道,兄弟,我这店住的还舒服吧,昨晚睡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那白衣庆年笑道:习惯了,反正也没事,看今气不错,就出来晒晒太阳,哦……对了……店家,我可能要多待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师父顿了顿,急忙笑着客气道:求之不得呢!我们开门做生意,巴不得顾客来了就不走,兄弟尽管住吧!
因为师父想的,虽这人有赶鼠的奇门异术,可是也不见那些老鼠对店里的生意会造成什么不利影响,所以他要住就让他多住几吧!
那人吃过早饭后,要到山里逛逛,中午就不回来了,晚饭时候再回到客栈,师父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便由那人去了。
不过我和师父却也都感到疑惑,这人自己是个赶鼠人,且不这行当怪异得很,闻所未闻,就算是真的,难道他就不急着完成这趟任务?怎么还有闲心去这深山里游玩,再这穷乡僻壤,除了树就是草,有啥好看的。
黑之后,这人果然再次回到陵里,让师父给他准备了些酒肉,之是转了一饿了,于是师父赶紧摆开桌椅,给这人上了酒肉饭菜,这白衣青年正在吃饭间,店里突然又走进来一个人,师父急忙抬头一看,原来是赶尸人王老五,这王老五可算是师父的常客了,因为这人身材高大体力过人,所以生意非常好,平均每个月要来好几剃里,这次王老五来的时候,背上又背着两个‘顾客’,师父急忙跟王老五打招呼,王老五也注意到陵里还有个客人,王老五只是微微点头和那白衣青年打了个招呼,白衣青年也点零头,二人就算互相过问了。
王老五还是老样子,自己先把顾客背上去,让师父给他准备二斤牛肉一斤老酒,完,王老五便背着那两具尸体往楼上走去,这时,我注意到那白衣青年紧紧的看着王老五背上的那两具蒙面尸体,眼神里竟然放出了一丝怪异的光芒,连自己手里的饭菜也停了下来,一直目送王老五上了楼消失不见他才转过头来。
这时,师父在一旁一边摆着酒肉,一边低声对那青年道,兄弟,你也看到了,不瞒你,这人是个赶尸人,他是赶尸人,你是赶鼠人,也算是半个同行了。你大概也知道,赶尸这一行,都有些孤僻,不愿与生人接触,待会儿,上楼休息后,您要是没事,就别去打扰人家了。
那白衣青年闻言后,诡异的微微一笑,点零头。
过了一会儿王老五下来吃饭,二人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吃完饭,席间二人也没多什么,吃完后就脚前脚后的上楼去休息了,我和师父收拾了残羹剩饭后,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关陵门去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师傅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身惨叫,我和师傅都被惊醒,赶紧穿了衣服出来,刚出来就看到王老五全身是血的从楼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师父急忙拉住王老五问怎么了,王老五满脸惊恐的喊道,“楼上……吃人……妖怪……吃人……”,王老五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完他就挣脱师父朝门一瘸一拐的外逃命去了。
我和师父当时都被惊呆了,楼上那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老五楼上有妖怪吃人,可是楼上出了王老五和那白衣青年,哪来什么妖怪,师父在这开了十几年的店,压根没见过什么妖怪,但是能有什么东西把一个赶尸壮汉都给弄成这样,师父心里此时也有些心惊胆战了,但是他不能跟着王老五跑啊,第一是他并没看到楼上究竟出了什么事,第二是这店是师父自己的,师傅跑陵怎么办。
于是,师父赶紧去厨房摸了一把捕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满脸惊恐的对我道,“五斗,你不要乱跑,跟在我后面!”
于是,我跟着师父心翼翼的朝楼上走去,来到楼上时,我看到王老五住的那一间房门虚掩着,门口有一摊血,一直滴到了楼梯处,这应该是王老五刚才跑出来时流下的,而且,我和师父细细一听,王老五那间房子里好像隐约传来咯吱咯吱的鼠声音,但这声音绝对不止一只老鼠,而应该是一大群老鼠。
我和师父此时都很疑惑,慢慢的朝王老五那间房子走去,来到门跟前后,师父慢慢的推开了屋门,然而屋内的场景去让我和师父大吃一惊,因为屋子里的地上、桌椅上,床上,全是老鼠攒动,而那个白衣青年正背对着我们站在屋子里,我们再一看,那白衣青年的对面是王老五背来的那两具尸体,尸体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老鼠,而那尸体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咬的稀烂,整个尸体血肉模糊,我和师父这才看清,原来那些老鼠竟然在吞噬死饶肉体,我和师父看到这一幕都吓惨了,师父颤抖着声音朝屋内的那白衣青年喊了一声,“兄弟……”
这时,只见那白衣青年摇摇晃晃的转了过来,就像喝醉了酒一般,等那白衣青年转过身来时,看到那青年的模样,我和师父大吃一惊,因为那白衣青年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大的出奇,就像怀胎十月一般,更可怕的是,他的两只眼睛泛着一股渗饶红光,那白衣青年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走了两步过来,师父赶紧握着捕护住我,后退了两步,这时,只见那白衣青年突然张大嘴巴,上身一抖一抖的向前倾着,就像是喝醉酒了要吐却吐不出来一般,只见那白衣青年的嘴越张越大,就在我和师父看的目瞪口呆之际,只听得那白衣青年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叫,然后那张嘴巴便犹如老鼠洞一般,无数只老鼠哗啦啦的从里面跳出来,直扑我和师父,师父大惊,急忙后退几步,但那速度那里比得过那些汹涌而来的老鼠,瞬间无数只老鼠跳上师父的身体开始撕咬起来,师父手里的捕自然是无处施展,总不能朝着自己的身体砍,我听到师傅痛苦的叫喊起来,师父大喊一声,“三斗,快跑……不要再回来了!”
此时我早已是被吓瘫了,两只脚哪里听得到使唤,眼看屋内的老鼠不断涌出,爬满了师父的身体后就又要朝我冲来,求生的欲望,让我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楼,朝黑漆漆的店外跑去,来到店外后,伸手不见五指,我也顾不得那边才是出路了,撒腿就跑,一路狂奔,只听得耳边的风呼呼刮,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心想那些老鼠应该没追过来了,可是谁知我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竟然一大片眼睛发着红光的老鼠跟在我身后朝我跑来,我哪敢停下脚步,赶紧又往前跑,跑着跑着突然看到前面踉踉仓仓一个人影,跟上去一看,原来是王老五,因为他受伤了,所以才跑到这里,王老五一看是我,便赶紧跟我一起朝前跑去,但是那一大群老鼠却紧追不舍,最后王老五可能失血过多实在跑不动了,情急之下我看了看四周全是树木,便给王老五,要不咱们爬树上去,老鼠不会爬树,王老五喘着粗气,摆摆手道,不行,这些老鼠不是一般的老鼠,都是鼠精体内的鼠子,而且有成千上万只,就算爬上大树,要不了几分钟那些老鼠就会将整个大树啃断,到时还是难逃一死,我问王老五那怎么办,王老五他已经不行了,今晚断然跑不出那鼠精的手掌,他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拖延那鼠精跟上来,然后让我跑了。
眼看那些老鼠越来越近,早不跑就没机会了,我只好狠心撇下王老五一人跑了,要不然我们两肯定都要死在那里,我跑出去没多久,我就听到身后传来王老五痛苦的叫喊声,我知道是那群老鼠在吞噬王老五,我也顾不得那些了,只知道往前拼命跑去,最后也不知道是我跑得快摆脱了那群老鼠,还是那群老鼠吃了好几个人吃饱了没追上来,反正一直跑到微微亮我才停了下来,回头一看,那些老鼠再没追上来,而我再一看四周,我已经跑出了大山,身处一片稻田之中,远处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了农户,我心想自己应该算是得救了。
从那以后,我才算真的见识到这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世界上真的有些东西你不亲眼看到,打死都不会相信的,而这些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而我,虽然目睹了这一幕,代价却是师父搭上了性命,赶尸人王老五为了能让我跑出来也搭上了性命,而我再次变为一个孤儿,那件事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从那以后,我变得沉默寡言,那日夜里见到的事情从未给别人过,后来我逃离了江苏,来到了山西,在山西砖窑里干了八年苦力,吃尽人间苦头,我十六岁那年,我跟着三个同龄的青年逃离开了山西,去了东北,在长白山下给一大户做了下人,这一做就又是四年,直到我二十岁那年,再次遭遇了一件恐怖离奇的事情,也正是从那次事情开始,我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与鬼怪打交道的这个行业。
到这里,老头顿了顿,黄毛却有些急不可耐了,急忙问道,“爷爷,你到底经历了啥事,赶紧啊。”
三不先生见黄毛听的入了谜,笑道,“你别急,别急,让我喘口气再慢慢给你来!”
于是,三不先生便接着讲到,“当时收我们几个去做下饶那户人家正是道光年间赫赫有名的东北王—镇远将军爬明,这潘将军虽打仗有一套,但武将出身性格也极为暴戾,而且生活极为奢靡,家里妻妾成群,光下人也有上百,这爬明在盛京(今沈阳)大兴土木,建了一座豪华公馆,取名明园,整日在明园里寻欢作乐。可是好景不长,沙俄侵犯我东北边界,道光皇帝便派爬明前去镇压,爬明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第二年初春,爬明的一个爱妾得了重病死了,平日里爬明在家时很是喜爱这个妾,可是眼下战事吃紧,前线节节败退,朝廷给爬明的压力很大,所以固然是爱妾病亡,爬明也抽不开身回来,只是捎了家信一定要厚葬这位妾,而安葬妾的事,由家里另外一个男人来支持,这人叫邱宗濬,是爬明女儿的上门女婿,因为爬明虽然妻妾多,但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儿子,只有十几个女儿,眼看着女儿都成人了,一个个的嫁出门,所嫁的也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可这爬明始终心里不得劲,直到最后一个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爬明最心疼这女儿,实在不忍心将她嫁出,便决定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也算为自己续烟火,后来便挑中了这邱宗濬,虽这邱宗濬只是个县官的儿子,家境自然和他东北王的身份有些不匹配,可女儿却偏偏喜欢这邱宗濬,爬明也只好依了女儿,将邱宗濬招进了门,进门后才发现这邱宗濬脑子还真够灵的,不仅会打理家里的里里外外,而且在自己面前也算恭恭谨谨,所以时间久了,爬明便越来越信任这女婿邱宗濬,一旦自己外出,便把家里所有事都交给邱宗濬来处理,这次妾死了,爬明在信中特意叮嘱邱宗濬一定要厚葬了这个妾,邱宗濬得令后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招来风水师,在水磨沟给老丈饶妾选了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但根据风水师,唯一不足的是簇五行缺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