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越很早就在会议室里。
只不过虞眠过去的时候，她还在里面和众人争执。
虞眠就没人管了，她抱着图纸在门口站着。
“不行，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二长老愤愤地捶着桌子，“你之前胡闹，把那几个小兔崽子和丧尸王带到部落里来也就算了，他们救了你，有恩报恩确实没错，但是你不能这么胡闹啊，把族长的位置都给她坐了！”
“二长老说得对，那就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儿，毛儿都没长齐呢，清越，你把部落交到她手上，你放心吗？”
“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一个丧尸王，那是一个巨大的危险啊清越，你可别一时糊涂，把整个部落都送进去了。”
“是啊是啊，我们整个部落好不容易才从联邦里逃出来，自己还没安顿好呢，就急着把部落的管理权交给外人，你这不是乱来吗？”
“我也不同意，这个提案我绝对不会同意签字的！”
小小也皱着眉附和：“族长，你再仔细想想，这个真的不行，虞眠才三岁啊，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啊？你就因为她能种出来一些农作物，就觉得她可以了？但是这和当族长完全是两回事。”
众位议员也纷纷附和。
其中对此反应最激烈的，当属阿青和娃娃脸。
阿青皱着眉：“我也不同意，族长，你是不是被那死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平时宠着她就算了，现在当族长这么大的事儿，也要给她，我不同意。”
娃娃脸也是一样：“我就说不能让那小兔崽子进来吧，这才多久啊清越，你就这么向着她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七嘴八舌的，吵得不可开交。
姜清越安安静静地听着，全程眉头微皱，但是一言不发。
众人吵得久了，末了，一向威严沉默的大长老摆摆手，都安静了下来。
大长老拄着拐杖，颤颤悠悠地往姜清越的方向挪了几步，问：“清越，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固执，认准了的事儿就钻到底，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真的铁了心的要推荐那个小兔崽子当族长？”
姜清越抿了抿唇，苍白的脸慢悠悠地抬起，看向大长老。
她点点头。
“你！”大长老气急，老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人赶紧扶着他坐下。
姜清越这才开口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我的能量槽已经严重透支了。”
众人一愣。
“能量槽透支？怎么可能？”娃娃脸最先开口，她一脸不可置信，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去抓姜清越的手。
动作却在一瞬间僵硬在原地。
娃娃脸瞳孔放大，讷讷不知所措：
“清越，你……”
“现在相信了？”姜清越从容地抽回手，屈指搭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刚才还在争吵的众人，此刻也都各个阴着脸，沉默不言。
姜清越继续说：“从离开联邦的那天，我的能量槽就开始破损，直到这次在大鱼部落，彻底透支。这意味着，我以后再也无法使用异能力。用联邦里的话来讲，我已经是个完全的废人了。”
“族长，你不能这么说自己！”小小立刻反驳。
她太过着急要反驳，以至于眼眶里都蓄着泪，嘴唇忍不住颤抖，语不成调。
门外借着虞眠的视线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观众们也忍不住嘘声：
【原来是这样，难怪姜清越会突然想让虞眠当族长，原来是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已经不能担负起整个部落的责任了。】
【但是虞眠就更不行了啊，她才三岁，三岁诶！就算她是比普通的三岁小孩儿聪明一些，但是也不至于是可以当族长的吧？】
【我也觉得不得行，姜清越这个考虑太不周全了。】
【而且主要是吧，虞眠这小孩儿真的防备心差，她自己一个人，我还天天担心她会不会随时就挂了，再让她当族长，那以后不就更得冒险了嘛？说不定她连整个部落都会给带进去。】
【我也觉得啊，姜清越就算自己不能当族长，也完全可以让其他更有能力的人当啊。】
“我之所以选择虞眠作为继承人，也不只是因为她可以在这种环境下种植出来农作物。”姜清越扫了一眼众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当然，我也不否认，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她比我更有能力来当这个族长。”
“清越，我看你是真的被那小兔崽子蛊惑了吧？”二长老愤愤不满，“那就一个小兔崽子，能有什么能力？”
“能力这种东西，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给你们的。”姜清越站起身来，掸了掸衣领上的灰尘，“我能做的，只是是推荐她成为族长，给她一个选举的名额。至于她能不能担任，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过段时间选举大会开始，部落里的公民会做出他们自己的选择。”
“清越你——”大长老叫住姜清越，还想再说些什么。
姜清越浅浅一笑：“另外，我今天说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征求你们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一下你们。”
姜清越转身拉开门，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虞眠。
她一个人来的，小小的一个人，抱着比自己还要高出来很多的纸筒，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
会议室里的众人也都纷纷脸色大变。
虞眠眨了眨眼：“抱歉清越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讲话的。”
因为姜清越的一意孤行，会议室里的管理层诸位，大都对虞眠没什么好脸色。
阿青冷声呵斥：“知道是偷听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阿青，闭嘴。”姜清越回头喝止他。
一向温温柔柔的姜清越，训斥人的时候却意外地严肃。
阿青愣了愣，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姜清越弯腰拉住虞眠的手，带她进去会议室，对众人说：“现在会议已经结结束，大家可以自行离开了，我和眠眠还有一些事要讨论。”
“哼！”二长老气愤地甩袖离开。
其他几个长老也都相继跟着离开。
小小和娃娃脸还是担心姜清越，便留了下来。
虞眠踮着脚解开绑在纸筒外面的一圈儿草绳，将草图摊开在办公桌上：“清越姐姐，这是我设计的种植地的图，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