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温以宁就率先走出了霍老夫人的卧室。
她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发现声源来自霍钦不日前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开辟出来的婴儿室,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宁宁,你小心点儿。”
霍老夫人和霍云朵俩人不放心温以宁,也跟着前后脚走出了卧室,紧步跟在温以宁的后头。
温以宁单手攥着手机,很快便推开了虚掩着的婴儿室的房门。
黑暗中隐约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定在婴儿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婴儿床。
每一次摇床,床沿的木头支架都会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云沉?”
温以宁轻声唤着霍云沉的名字,缓缓地将手电筒对准房间里男人高大的背影。
“哥,你在干什么?”
霍云朵认出了自家哥哥的背影,快步上前拍了拍霍云沉的肩膀。
霍云沉并没有回头,始终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麻木地摇着婴儿床。
“云朵,他应该是在梦游。”
温以宁等了片刻,才缓声开口解释道:“由于我之前也出现过梦游的症状,特地了解了一下。医生说,梦游期间一般不会做出平时没有做过的事情,他这会子应该是在梦游带娃,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游带娃?我哥还真是个绝世好奶爸。”
“宁宁,你快把他领回房。大半夜的,怪吓人。我这就让刘伯找人维修一下电路。”
霍老夫人确认霍云沉没有大碍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好。”
温以宁点了点头,旋即牵住了霍云沉的手,柔声哄着他,“乖,我们回房睡觉。”
“我只和我老婆睡。”
霍云沉一把搂住了温以宁的肩膀,暗暗腹诽着有时间一定要再装一次梦游。
下回梦游,他就直截了当地睡了她。
“咦~我哥怎么在梦中都这么不正经。”
霍云朵鄙夷地做了个鬼脸,旋即很识趣地说道:“嫂嫂,我去小泽他们的房间陪他们。黑灯瞎火的,他们万一睡醒了会害怕。”
“多谢。”
温以宁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又小心地搀扶着霍云沉,“乖乖回房睡觉。”
霍云沉懒得继续演下去,索性抿着唇,任由着温以宁将他带出婴儿室。
然而让他们倍感吃惊的是。
还没有等来司凌宇和战景莲两人的梦游大戏,走廊里竟出现了霍钦的背影。
“爸?”
温以宁眼皮狂跳,她记得她只换了司凌宇和战景莲的宵夜,为什么霍钦看起来也像是在梦游?
难不成司凌宇这么急着向霍钦下手?
不对...时间不对。
霍云沉说过,司凌宇的动手时间绝对是在他和战景莲正式大婚之后。
婚后他除却霍家二少爷的身份,又将多出一个战家姑女婿的身份。
到时候有了霍家,战家两家双重保障,他才有下狠手的底气...
温以宁的大脑在快速地运转着。
尽管还不能确定霍钦为什么会梦游,出于他的安全考虑,她还是拉着霍云沉快步跟了上去。
“你做的手脚?”
霍云沉蹙着眉头,在温以宁耳边轻声问道。
温以宁矢口否认,“我没有。”
霍云沉:“先跟上看看吧。”
“嗯。”
温以宁小声应着,眼瞅着霍钦手拿着烟盒,试图上顶楼抽烟,忙叫住了他,“爸,等等我。”
听闻温以宁的声音。
刚给刘伯打完电话的霍老夫人也冲了出来。
她手举着一个老式备用手电筒,照着霍钦的背影,脸上写满了惊愕,“霍钦也在梦游?”
其实刚才霍云沉突发梦游的时候。
霍老夫人就觉得很奇怪。
这会子看到霍钦也是这副模样,她更觉心惊肉跳。
一家上下统共没几个人,就有三人会梦游。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霍钦浑然未觉身后的叫喊声,木讷地睁着双眼,缓步走上了通向顶楼的楼梯。
由于梦游过程中就算睁着眼睛,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霍钦根本没有发觉摆放在楼梯中央的矮凳,抬脚的那一瞬,不慎踢翻凳子,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转着翻滚着从楼梯上重重地跌摔下来。
“爸!”
温以宁失声尖叫,眼瞅着霍钦被摔得头破血流,她飞快地跑了过去,焦灼地扶着他鲜血淋漓的脑袋。
怎么会这样?!
霍钦好好的,为什么会梦游?
温以宁心如乱麻,须臾间方寸大乱。
“霍钦,快醒醒!”
霍老夫人紧紧地揪着手腕上的佛珠,焦灼地喊着霍钦的名字。
“啊...”
霍钦清醒的那一瞬,只觉小腿处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不住失声痛呼。
霍云沉此刻已然和匆匆忙忙赶来的刘伯一道,架起了身材魁梧的霍钦,“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腿...我左腿好像摔断了。”
霍钦煞白着脸,终于在霍云沉和刘伯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身。
不过他的左腿似乎伤得很严重。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右腿以及搀扶在他的两人身上。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梦游?”
霍老夫人越发揪心,家里一个个的都开始梦游,她甚至怀疑家里的风水是不是被破了?
“梦游?我也梦游了?”
霍钦的眼里莫名闪过一丝恐惧,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敢确定他的腿是在梦游过程中摔伤的。
“宁宁此前就梦游过,刚才云沉也梦游了,一个人在婴儿室摇床。”
霍老夫人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近段时间家里接连不断地有怪事发生,改明儿个,我必须去请个法师来看看。”
“奶奶,当务之急是尽快将爸送往医院。”
霍云沉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楼梯边的矮凳,又看向了身侧惊慌失措的温以宁。
温以宁深知霍云沉对她起了疑心。
想要解释,碍于人多眼杂,又不敢多说什么。
“对,赶紧送医。”
霍老夫人连声附和,正打算随同着霍云沉等人将霍钦送往医院。
只听身后“咔哒”一声。
司凌宇卧室的房门也被打开了。
霍钦身躯一震,冷不丁地转过身,小声地嘀咕道:“凌宇和景莲,该不会也梦游了吧?”
“二少爷出门了,说是公司有急事。”
刘伯方才还在院外看到司凌宇往外走,遂特特地补了一句。
“三爷...三爷,我好爱你。”
下一瞬,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中,身穿性感网状蕾丝睡裙的战景莲缓缓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小腿上的伤痕也依旧触目惊心。
发现战景莲穿得有些暴露,霍钦赶紧移开了眼。
霍老夫人很快察觉了不对劲,试图上前叫住战景莲。
她虽不待见战景莲,但人家毕竟是战家的人,万一在霍家出了什么闪失,霍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景莲,大半夜的你打算去哪儿?”
霍老夫人刚一开口,廊道的灯倏然次第亮起。
众人纷纷一愣,抬头看向了顶上的筒灯。
“电工师傅这么快就修好了线路?”温以宁随口问道。
“小张对于电路这一块,特别有经验的。”
刘伯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他才通知小张去电房一探究竟。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小张应该还没有赶到电房才是,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
不过狐疑归狐疑,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儿。
电路恢复正常就行了。
温以宁听刘伯这么一说,遂打消了疑虑,再一次将视线投注到了身穿性感睡裙的战景莲身上。
她身上的这套睡裙应该是带这些情趣的意味。
裙子短得连屁股都遮不住。
这不她每走一步,屁股都会有节奏地抖上一抖。
“朱姐,快将二少奶奶带回房。”
霍钦已经尽可能地不去看战景莲,但眼角余光还是能够将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是,老爷。”
随着刘伯一道赶来的家佣朱姐正打算上前搀扶战景莲。
战景莲此刻已然踱步进了霍云沉和温以宁的卧室。
众人见状,纷纷屏住了呼吸。
就连腿脚不便的霍钦,也跟着好奇战景莲到底准备做什么。
“云沉,刘伯,你们扶我去看看。”
“嗯。”
霍云沉点了点头,双手架着霍钦的胳膊,小心地将他带至了卧室门口。
卧室里。
战景莲先是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剪刀,旋即便对着温以宁的枕头,一阵乱捅。
一时间。
枕头里的棉花似漫天飞絮,萦绕在战景莲身侧。
不仅如此。
她嘴里还神叨叨地念叨着,“温以宁,你给我去死!去死!当初我就不该有一念之仁,将你推下水就好了的...”
“推下水?”
温以宁犯起了嘀咕,她不记得和战景莲一同出现过海边,湖边等有水的地方。
可为什么战景莲会这么说?
难道她之前真的和战景莲去过水边?
“混账!”
霍钦眼瞅着战景莲这么一副癫狂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战景莲哪怕是在睡梦中骂上温以宁两句,他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她们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面上固然能够和和气气,心底里绝对是怨恨对方的。
可让他没办法接受的是。
战景莲竟存了要杀死温以宁的变态心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就说这女人不牢靠,现在引狼入室了吧?”
霍老夫人看得心惊肉跳,双手不住地揉着心口。
“朱姐,还愣着做什么?!”霍钦愤怒地剜了身侧看得目瞪口呆的朱姐一眼,沉声说道:“拉住她。另外,今天的事不准对外人说起。”
“老爷,我知道的。”
朱姐点了点头,心底里多少有些觊觎战景莲手中的剪刀。
然而她还没靠近。
战景莲便扔掉了剪刀,转而抱起了霍云沉的枕头,一阵蹭。
“三爷,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不需要你负责,求你,干我一次好吗?”
“我也想给你生孩子...”
战景莲依旧处于梦游的状态,她灵活地脱掉了身上的情趣睡裙,嗯嗯啊啊地叫唤着。
霍钦一张脸红了又绿,他怎么也没想到战景莲直到现在还在觊觎霍云沉。
而且...她竟将自己扒得这么干净,还一个人上演着两人欢爱的戏码。
“朱姐,将她叫醒。”
霍钦无奈地别过了头,旋即又叮嘱着刘伯,“记得把这张床扔了,换张新的。”
“是,老爷。”
刘伯暗暗腹诽着一张价值三百多万的手工精雕金丝楠乌木床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
不过被战景莲这么一折腾。
这张床看着确实很膈应人。
“奶奶,爸,你们怎么都站在哥的房间门口?”
刚走上二楼的司凌宇眼瞅着霍云沉卧室门口挤满了人,也跟着好奇地探了头。
意外发现战景莲在霍云沉床上做出各种不雅动作,气得就差当场吐血。
此前他早有预料战景莲梦游后,很可能会对霍云沉说出一系列骚话。
但他没有想到。
她的尺度居然这样大!
就算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战景莲,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在其他男人的床上这般搔首弄姿,还是会气得抓狂。
司凌宇强忍着即将喷薄欲出的怒火,一改往日的温润如玉,一把推开朱姐,单手摁着战景莲的肩膀,狠狠地扇了她俩耳光,“给我醒醒!”
“啊...”
战景莲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她刚一睁开眼睛。
就看到司凌宇怒气汹汹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
战景莲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怯生生地开口问了一句。
“我还要问你呢!好端端的,你跑到哥的房间里发的什么情?”
司凌宇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松开了她。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扔给了战景莲,“穿上,出来说话。别碍了大家的眼。”
“大家?”
战景莲狐疑地偏过头,这才注意到门口处那道道犀利的眼神。
“我...梦游了?”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原本还想着坐看温以宁今晚的梦游好戏,没想到这一回自己反倒成了局中人。
“吴妈,一定是吴妈!”
战景莲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吴妈的身上,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司凌宇又一个耳光狠狠地甩了过来,“给我闭嘴!回房闭门思过去。”
“凌宇,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我和你哥先送你爸去医院。”
霍老夫人对战景莲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再不去看她。
战景莲不怕穿这么少着凉。
她害怕自己长针眼呢。
“爸怎么了?”
司凌宇回头看向霍钦,这才发现霍钦已经无法站立,全凭着身侧两人的搀扶。
“梦游上露台抽烟,走楼梯的时候被凳子绊了一下,不小心摔了下来,可能摔断了腿。”霍云沉一字一顿地说着,说话间他一直在观察着司凌宇的神情。
“爸也梦游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大家都在梦游?”
“会不会是家里的空气有问题,存在大量致幻剂?”
“太邪门了!”
司凌宇双手抱臂,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话音一落。
他才装模作样地走近霍钦,关切地问:“爸,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你务必约束好景莲,她这副样子,难登大雅之堂!”霍钦余怒未消,对司凌宇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冲。
“依我看,还是让战家先将她接回去住几天?她和凌宇还没有结婚呢,出了什么闪失,我们担待不起。”霍老夫人提议道。
“按你说的办。”
霍钦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觉得战景莲才是霍云沉的不二之选。
现在看来她不仅比不上温以宁,就连一般的女人都比不上。
“我一会儿就去联系战家。”
司凌宇不敢忤逆霍钦,咬着牙低着头答应道。
*
仁禾医院,骨科。
医生很快就给霍钦受伤的左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小腿骨折,需要好好休养。大概一个半月可以拆卸石膏,完全痊愈需要三个月左右。”
“需不需要住院治疗?”
霍老夫人心疼得看着自家儿子,她平时虽不待见他。
真正看到他出了这样的事,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霍先生还有着轻微的脑震荡,建议住院观察两天,如若一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脑震荡?”
霍老夫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待医生离开后。
她还在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天一亮,我就去请法师。”
“妈,别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要是让媒体拍到,到时候又给咱们霍家扣上一顶封建迷信的帽子。”
霍钦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
他坐在病床上,眸光沉沉地看着自己打着厚重石膏的腿,旋即又看向了身侧的霍云沉,“儿子,你回去的时候记得问问吴妈,最近的食材新不新鲜,梦游这事儿我觉得蹊跷。”
话音一落,他又看向跟在霍云沉边上的温以宁。
还记得上回温以宁梦游的时候,他曾严厉地呵斥过她。
而今,自己也开始梦游。
他才发现当初对温以宁太过苛刻了。
事实上梦游者本人才是最慌张最害怕的,可他却那样肆无忌惮地训斥她。
想来...还是因为温以宁的出身不够好。
但凡是换个强大一点的娘家,霍钦也不敢那样对她。
“好。”
霍云沉点了点头,“爸,你好好休养。”
“那个宁宁...上回的事,是我的态度有问题。”
霍钦近段时间,才发现温以宁这个儿媳还是挺讨喜的。
当然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最主要的原因是战景枭认了温以宁做干女儿。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
他可不会浪费精力去关注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过去了。”
温以宁立马就明白了过来霍钦说的是哪件事,礼貌且客气地回了一句。
霍老夫人此刻一直在回忆着昨天晚上的菜色。
昨天晚饭吃的和平时差不多,就多了一碗菌菇汤。
难不成是那碗菌菇汤出了问题?
“云沉,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跟吴妈说一声,以后菇类少买,我怀疑是那碗菌菇汤让大家出现了幻觉。”
“嗯。”
霍云沉点了点头,他并不急着揭开真相。
现在揭开未免太早,顶多只能抓到吴妈的罪证。
司凌宇和战景莲两人还是能够逍遥法外。
与此同时。
司凌宇和战家沟通过后,又带着战景莲火速赶来仁禾医院。
战景莲刚进病房,就哭哭啼啼地向众人忏悔道:“奶奶,爸,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我怀疑我是被人害了,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爸,您就原谅她一次吧。我跟她说了今晚的事情后,她吓得一直在发抖,想来她也是受害者。”司凌宇跟着帮腔。
霍钦并没有表态,只冷冷地问:“战家什么态度?”
司凌宇说道:“岳父得知了战景莲出现梦游的情况,也表现得很上心。不过他听说你摔了腿,就上赶着让景莲和我一起来医院陪护。”
“......”
霍钦现在根本没办法正视战景莲,她那不堪的模样就好像是烙印在了他脑海里。
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反胃。
不过他并不打算撤销这门婚事,便也没办法将事情做得太绝,只能任由着司凌宇和战景莲两人留了下来。
霍老夫人看到战景莲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连隔夜饭都差点儿吐了出来。
她蹙着眉摆了摆手,道:“阿钦,我回去躺一会儿,天亮给你带早餐。”
“你快回去休息吧。”霍钦颔首回答。
紧接着。
司凌宇也同霍云沉说道:“哥,你身上还带着伤,以宁也刚小产完,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天亮后再来轮班也行。这里有我和景莲看着,你们大可放心。”
“也好。”
霍云沉话音一落,便强硬地将温以宁带离了病房。
司凌宇瞅着两人之间的情况不太对,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霍云沉此刻仍拽着温以宁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直至将她塞入一间空荡荡的休息室,刚反锁了大门,休息室里就传来了霍云沉的声音。
“温以宁,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满意什么?”温以宁反问。
“我知道你对我爸很不满,我也允许你在合理的范围小小的报复一下。但你怎么可以在楼梯中央放矮凳?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我爸很有可能被摔死!”
温以宁依旧低着头,小声地说:“你相信我好不好,不是我做的!我想要设计的人是司凌宇和战景莲,从没想过这么整蛊爸。”
“还敢狡辩?你敢说不是你换了大家的宵夜?”
霍云沉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子无法抑制的怒火。
还隔着一扇门。
司凌宇都能感觉到霍云沉的愤怒。
不过情况紧急。
司凌宇也没有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上怜香惜玉。
他寻思着温以宁既然想到了调换大家的宵夜,就意味着她和霍云沉应该已经查到了他和吴妈之间的些微关联。
好在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今天一大早,就将吴妈的儿子送出国去深造。
这么一来。
霍云沉和温以宁短期内难以找到吴妈的儿子,吴妈又会因为担忧儿子的安危,对于他们之间的计划守口如瓶。
只要吴妈不说。
霍云沉就没有办法找到能够证明是他在暗地里下药的直接证据。
其实吧。
早在温以宁欣然接过吴妈炖的鸡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温以宁起了疑心。
那之后,他更是眼睁睁地看着霍云沉采集了样本。
之所以没有想办法阻止。
主要是因为他一早就预判了战景莲的预判。
他想到了战景莲因为网络上的负面舆论,很可能会发疯,想着和温以宁鱼死网破。
所以战景莲在鸡汤里下了堕胎药之后。
他又悄悄地换了一碗。
也就是说,霍云沉采集的样本根本毫无作用。
因为那碗鸡汤什么东西也没有添加。
只是...
尽管霍云沉他们还没有办法找到直接的证据,但他们毕竟起了疑心,他还是需要小心应对。
“温以宁,别怪我对你太狠心...”
司凌宇小声地叹息着,他起初并不打算向温以宁下手的。
包括第一次在她的牛奶里下药。
也不过是想要小小地惩罚一下她。
意外发现那药有致人梦游的并发症,这才起了歹心。
这一回。
为了消弥霍云沉对他的怀疑,他甚至偷偷算计了温以宁,简简单单地用一张凳子离间了她和霍云沉的关系。
只要让霍云沉认为是温以宁蓄意害的霍钦。
以霍云沉的糊涂劲儿,很有可能会因为梦游都是温以宁自导自演出的大戏。
可惜,百密终有一疏。
司凌宇不知道的是,上次温以宁梦游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的时候。
他袖口上的血迹根本没有逃过霍云沉和君泽的眼睛。
霍云沉只是没说而已...
正当司凌宇频频走神之际,休息室里突然又传来了掌掴的声音。
紧接着,又传出了温以宁哽咽的哭诉声,“霍云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竟敢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霍云沉的声音依旧冷酷。
“我没有!你冤枉我。”
“给我闭嘴!再有下次,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
司凌宇蹙着眉头攥紧了拳头听着休息室里的对话声。
他没想到霍云沉居然还会动手打温以宁。
“该死!总有一天,我会替你还回来。”
司凌宇在心底里将霍云沉定义成了渣男,却没有反省过,他们吵架的根源在哪儿。
不过...
司凌宇并不认为他们吵得这么凶,就意味着他们完全打消了疑虑。
虽说霍云沉万一查到吴妈头上,他可以让吴妈一口咬定是温以宁指使的她。
但还有一个问题是。
他必须搞出更大的事情,好二次离间霍云沉和温以宁。
“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凌宇腹诽着他暂时还不能说是食物出了问题,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敌不动,则我不懂。
“要么从霍钦那里下手?”司凌宇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
仅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二次下手的得手率一般而言会比较低。
“要不,霍云朵?”
司凌宇勾了勾唇,此刻已经在寻思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折磨着这个小妮子。
废掉她的双手双脚?
算了,一下子玩废没多少乐趣。
又或者,毁了她的清白?
这一点倒是可行。
小姑娘一身傲气,骄傲得不得了。
先将她的自尊踩碎,再慢慢地凌虐她。
“对了,还需要戳瞎她的双眼!”
司凌宇越想越兴奋,他记得霍云朵傍晚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
既然这么爱翻白眼。
他就让她从此之后只有白眼!
“还真是大快人心...”
司凌宇转身往霍钦的病房走去,他甚至想好了温以宁凌虐霍云朵的原因。
就说温以宁掌控欲极强,不能容许任何男人霸着霍云沉完事儿。
到时候不管霍云沉愿不愿意相信。
短期内肯定也会对温以宁产生隔阂。
至于长期的事情,司凌宇根本没有去考虑。
因为...
他就没准备让霍云沉活过这个夏天。
休息室里。
本应该剑拔弩张吵得脸红耳赤的两人,此刻正没羞没躁地紧密相拥。
温以宁软软地靠在霍云沉胸膛上,闷闷地问:“他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