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刘帆醒着,行事的人也不再有所顾忌,车门一开,人就被重重拖了下去,磕在车门和坚硬地面传来的疼痛,让刘帆疼的连连抽气,后脑勺某根不知名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也正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动作让刘帆心里重重的沉了下去,没有了刚开始那般自若,冷静。
难不成,庄京已经恨他恨到要杀死他的地步?!!
眼前浮现庄京那张带着戾气的黑脸,刘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根本不存在极致的交恶,甚至连争抢东西结怨的事都没有发生过,对方怎么都不太可能因为嫉妒而想要自己的命~但其中,如果换个思绪,有人利用他对自己的嫉妒而达到对付他大姐的目的,这样,一切就有可能说得通了,毕竟,之前三姐身上发生的事情,可以见得。
想起大姐说的话:人性,从来不止是从成年人身上体现~
他又有些不确定~或者,上次继三姐的危机之后,又该轮到他了吗?
大姐她如果知道自己现在遭遇的事情,会生气的吧~会不会像是曾经对三姐那样心疼?
啧……他是不是疯了?!!
刘帆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神志不清了,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却反常的隐隐升腾起一丝期待,期待大姐知道自己被绑架后的反应,期待大姐会很生气,生气到将背后指示绑架他的人直接捏死,这不是神志出问题了是什么?
从记事以来,他的世界里,让他崇拜和向往的,从来都不是母亲赵大梅,而是大姐刘珺!
大姐话不多,却能够解决所有,在别人看起来根本无法达成的事情;大姐年纪小,却能独闯天下,带给他们无与伦比的优越生活;大姐对家人很在乎,谁要是欺负他们,大姐真的能杀人。
就是这样的大姐,却又冷漠绝然的让人无可适从!
妈妈走的时候,二哥和三姐都很难过,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没有那样强烈,毕竟,妈妈她被父亲以及那一大家子拖累了那些年,后来又因为他们而辛苦许多年,她想有自己的生活,并没有错;可是对于妈妈选择的离开,她的眼中,始终没有情绪,哪怕妈妈走的那天,也是如此。
那样的大姐,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姐,决绝,无情!
本来五个人的大家庭,妈妈的离开,终究促成了他们的快速成长,二哥有了自己的思想,整个人都成熟了,三姐变得沉默,而他,一直都是老样子,每天的时间都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上次跟大姐说上话,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人知道,一直乖乖巧巧的他,心里有着怎样的不安和焦虑,他的努力,他的优秀,好像从来没有人关注,毕竟,二哥和三姐也是同样的优秀,纵使这样,他们的成绩单,也从来没有人关注,他们都在乎的人,忙的根本没有时间来关注他们这样带引号的优秀。
大姐并不比他们大多少,她的成就,已经是他们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老大,这次的活是要死的还是活的?”粗粗的男声听得清楚,对方并不在意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是否会听见。
“死的。”后者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刘帆自我怨怼的情绪彻底散去,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是了,一点避讳都没有,是要他的命!
到底是谁?
“什么时候处理掉?”
“先等消息,钱到位就做掉。”
“哦,好的。器官摘吗?”
“嗯,老样子。”利益最大化,反正都是要死了,他们拿走器官也无可厚非。
脸上带疤的平头男子冷漠的转头,转动起烤架上的鸡肉,阴翳的半边脸曝光在篝火之下,跟只有一道疤的左脸比起来,他的右脸整个都被融在了一起,堆堆叠叠的瘢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胖子纵使看多了,仍旧还是不适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
“怎么,老子很丑?”刀疤男将胖子的情绪收进眼底,戾气在眼中迅速重叠暴涨,只见他猛地站起,高壮凶煞的气势轰然爆发,惊得胖子连连后退,几个踉跄后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惨白着脸,后背汗水连连。
此时的胖子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头凶兽盯上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碎吞噬干净~
他控制不住的抖着身子~
也许是胖子的恐惧和胆小取悦了刀疤男,他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旋,听的人浑身鸡皮疙瘩不要钱的往外冒。
最后,似乎又觉得这样不禁吓的胖子实在没意思,冷笑着看了眼胖子,复又重新落座,转动起篝火上架着的整鸡。
“老大,我,我去找医生!”胖子随意找了个借口,屁滚尿流的跑了。
医生,也就是他们队伍里的刽子手,取器官的人就是他~
徐坤,老鹰接到消息,一秒钟也不敢耽搁的加入了找人的队伍,胸口就像是被人装进了一颗气球,很快就要被恐惧充满爆炸~
特码的,要是让他们抓到人,他们绝对一刀刀活剐了他!!
满脸青春痘的少年回到别墅,将书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神情都有些呆滞,脑子里回旋着放学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想到那个将人带走的刀疤男人,以及他身后的瘦高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给钱找来的人~
当时他其实是不想把人交出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他不松手,对方可能会上来强抢,也就是那一瞬间的挣扎,人就被对方带走了,他一惊之后想去追,就被兄弟们拦住了,说是只给那小子一个小教训,吓唬一下而已,很快就会送他回家,不会很严重,然后他就没有再管,可是这一路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要发生了。
紧张让他控制不住的双手来回的互搓,一道高大的身影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他都不知道。
庄游从庄京进大门开始就已经在楼上看到了他的异样,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像是被什么影响到了思想,显得精气神非常萎靡。
视线落在儿子搓的发红的双手上,一双浓眉拧在了一起,这是遇上解决不来的事了!
从小到达,只有遇到他恐惧和完全自我消化不来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动作,整个人都焦躁不安。
“京京,发生什么事了?”
庄父的突然发声让庄京身子一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