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城黝黑的面庞露出刚毅之色,眼神坚定而锐利,显然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和沉淀,他已经逐渐摆脱了曾经的浮躁与冲动,学会了沉稳应对。
陈镇看着陈城示意他坐下,然后拿出一个新的杯子给他倒上一杯,语气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陈城恭敬地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感受到了茶香的浓烈与香醇,眼中露出了满足的神采,毕竟几个月的从军,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很难喝到这种清雅之物。
陈镇接着说:“现在不论官职高低,这里只有哥哥和弟弟,别太见外;这天下毕竟还是由我们陈家做主!如今山河破碎,正是你我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日后还需多多仰仗你啊!”陈镇的目光落在陈城身上,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任。
陈城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和使命感,他郑重地点头回应道:“臣弟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声音洪亮而坚定,展现出对未来的信心与决心。
陈城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叶,沉默半晌后看向陈镇道:“太子,如今的天下还有的救吗?”
陈镇满脸疑惑的看向陈城,表情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虽然不学无术,但宗人府每年必讲的便是前朝灭亡的原因和情况!我感觉和眼下的情况很相似!”陈城讲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说实在的,这个疑团在他心中憋屈了很久,在军中他不能说,也中不到合适的人说,如今碰到陈城,自然要将这个问题说出来,毕竟希望和绝望这两种东西对于人的意志有着绝对的影响力。
陈镇愣了愣神,想起宗人府,在他印象中这是为了约束王族的,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宗人府便是管教他们的地方,而宗人府每年都会讲前朝的问题,以此来警示这些王族,如今陈城的说出来,若是让上面的人听到,少不得要在关上几个月,毕竟宗人府贯彻的教育理念都是忠君爱国的,像这种灭亡之言,对于那些老家伙来说是最为忌讳的。
陈镇思索半晌,而后说道:“凡事不要看结果,做了才知道!若是知道了结果,那还有努力的必要吗?再者说!明知道不改变没有好结果,但努力过!可能改变不了结果!但也可能改变!这就是选择!”
“这......”面对陈镇模棱两可的回答,陈城显得迟疑,但在仔细品味其中的意思,陈城像是反应了过来,重重点头道:“明白了!”
陈镇满意地笑了笑,两者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陈镇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两人躬身行礼后便离开了桌案,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陈镇陷入了沉思之中。
“轰隆隆!”
陈镇正在思索之间,突然天空之中一道旱天雷划过天际,随后风云大作,乌云遮天蔽日的汇聚而来,狂风四起,天地为之变色。
“殿下!起风了!看这架势!怕是要变天了!”
张均眼看着天空中风云色变,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随着空气中湿度的增加,让人内心都变得十分沉闷。
陈镇看着天空中的滚滚乌云,一时间面色沉重无比,不知道为何,陈镇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弥漫。
“变天了吗?”陈镇看着天空中滚滚乌云,没有回应张均的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中宛若大军压境的黑色乌云,半晌陈镇回神,背着手走向马车,心中却是久久无言。
荆州 宛城
如今的夏侯信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心情沉重。
此刻的宛城,犹如一座孤岛,被敌军数万大军团团围住,而夏侯信却是不能后退半步,因为宛城是北方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深知,如果宛城沦陷,那么整个荆州将彻底落入绿林军之手,而他自己则会成为大乾的千古罪人,无颜面对乾玄宗。
残破的城墙上,气氛紧张而凝重。许多士兵面容严肃,他们大多都是身负重伤和精疲力尽之人,但此刻却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城墙上。他们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但只要城墙上的军旗仍在空中飘扬,他们便绝不会轻易离去。这不仅是军人的坚定信仰,更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旗在人在,旗亡人亡,这种信念深植于每个战士的心底。
“将军!敌军动了!”突然,站在夏侯信身后的夏侯森发出一声惊呼。夏侯信心头一紧,目光迅速投向远方。只见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气势磅礴,令人窒息。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压抑感。敌军这次竟然出动了整整三十万兵马,这无疑给宛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丁亥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直接派遣三路大军向宛城施压,明显可以看出这一次他是认真的。也许是因为陈镇仅仅用了两个月时间便成功剿灭了夏熵,给丁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如果再继续等待下去,等到大乾彻底击败周宿这一路叛军后,那么他们将失去最后的机会。因此,丁亥决定孤注一掷,调动所有军队力量,势必攻克宛城,夺取荆州。一旦得手,他将占据半壁江山,而大乾也离亡国之日不远了。
夏侯信此时面色凝重,望着黑压压的敌军,他的喉咙不禁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显然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然,身为军人的骄傲,让夏侯信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恐惧,看向身后的夏侯森道:“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夏侯森艰难地将这个数字报了上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不足八万人!”
显然这些兵马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
听到这个数字,夏侯森心中也是无奈,这几日公羊焚天为了创造战机,命令麾下的士兵截断水流,日夜轮番进攻,搞得夏侯森麾下的士兵是精疲力尽。
如今这个局面,怕是公羊焚天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