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有些嫌弃地朝着保安摆了摆手:“现在开始下一轮拍卖。”
这话刚说完,舞台上的灯光突然熄灭,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尖叫,似乎有人突然将电闸关掉。
裴言注意到,门外的磨砂玻璃上突然溅上几滴血迹,到处都是尖叫声。
房间里的人全都站起身来,想要立刻冲出房间。
可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靠窗处隐约透过几点昏暗的光线。
主持人大声叫喊着:“请大家不要乱,不要随意走动,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没有人听他说话,甚至慌乱之中有人扑上舞台,一把抢走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顺便还打开了关着裴言等几位拍卖物的笼子。
还有这等好事!裴言摸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将自己手上的绳索割开,随后立刻在舞台上寻找着舒楹。
突然,一只苍白的,柔弱无骨的手摸上他的手腕。
裴言愣了一瞬,差点拽着那只细弱的手腕将手的主人从黑暗处拖出来。
“裴言,是我。”
手腕的主人发出微弱的声音,裴言这才听清,原来抓住他的正是舒楹。
他连忙拽着舒楹走下舞台,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正大光明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两人身上一丝不挂,只有几片树叶掩盖住自己的隐私部位,裴言一张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正眼看身边的舒楹。
舒楹倒没有其他的反应,只不过刚才被人带进来的时候被打得太狠了,现在头还晕着。
外面一片混乱,甲板上血流成河,上面的游客竟然全部被拦腰斩断,剩下没有断成两半的人也不知被谁用刀刺透了心脏。
裴言拉着舒楹随便走进一个房间,关上门后等了好久,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挂着衣服,看上去像是服务人员的换衣间。
裴言顺手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两套衣服来,丢给舒楹一套,自己又换上一套。
舒楹摇头晃脑地穿上衣服,却发现这件随便找出来的衣服竟然如此合身,就好像为她量身定做一样。
裴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刚要凑到一起讨论,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就是朝着他们躲藏的换衣间而来。
裴言见状立刻拉着舒楹躲进了一个柜子,就在两人关上柜门的瞬间,外面的屋门应声而开,走进一对衣着华丽的情侣。
情侣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不停往后退着。
裴言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在情侣的对面,竟然站着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手中拿着一杆长枪,正对着那对情侣。
情侣害怕地看着小孩子,口中不停地喊着:“求求你了,别杀我们,我们只是过来玩的,并没有什么恶意啊!”
小孩子并没有说话,他举起手中的枪,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对面那对情侣应声倒在血泊之中。
舒楹身子一颤,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拿着枪的小孩子快步走到情侣面前,蹲下身来仔细查看着两人的尸体,又再次站起身来,随手补了两枪。
直到那对情侣死的不能再死,他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当他路过裴言和舒楹藏身的柜子时,竟然停下来,扭头朝柜子处看了一眼。
他似乎是察觉到柜子里还有别人,正要往前走时,却听见外面再次传来尖叫声。
小孩子脸上如同面具一般冷静的表情突然产生一丝龟裂,他从口袋中掏出新的弹夹,装在枪上,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裴言见他离开房间,这才松了口气。
“走了?”舒楹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才抬起头来,用无声的口型问了裴言一句。
裴言点了点头,悄声道:“这里不安全,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过来,我们赶紧先去别的地方。”
舒楹应了一声,跟在裴言身后走出柜子。
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跟在裴言身后,走得飞快。
两人刚刚离开那个房间,不远处的甲板上再次传来几声尖叫和枪响。
舒楹身子僵了一瞬,头也不敢回,只顾着跟在裴言身后闷头往前走。
游轮十分大,又像个迷宫,裴言绕了好久,竟然来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一个电影院。
此时的电影院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断手残肢,有几个还没断气的游客,正拖着自己已经露出肠子的下半身,拼命往门口爬。
在见到舒楹和裴言两人后,竟然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后拖着一地血痕,表情痛苦而又凄惨。
“糟了,赶紧躲起来,这人的叫声说不定又要把那孩子引过来!”
裴言暗骂一句,立刻拉上舒楹的手腕,往电影院荧幕后面走。
他掀开荧幕,里面竟然飘出一股股臭气。
裴言定睛看去,黑暗之中,一具具尸体堆在荧幕后面,个个双眼圆睁,腐烂的液体流了一地。
“这是什么情况!”舒楹大骇,一时之间不敢往荧幕后面走。
裴言一面嫌弃地看着面前的尸山,一面纠结着身后还在追过来的小孩。
想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两步,绕到角落里。
“还是躲过来吧,先将就将就!”
舒楹闭了闭眼,捂着鼻子一同钻了进去,躲在裴言身边。
就在她蹲下的一瞬,荧幕外面再次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随后,几声枪响过后,尖叫声消失,那个脚步声回荡在电影院中,声音沉重,似乎正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听着这个脚步声的方向,似乎是朝着荧幕而来。
裴言立刻往前站了站,将舒楹护在身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到了荧幕前。
舒楹紧紧揪着裴言的衣角,屏住呼吸,生怕被那个小孩子发现。
眼瞧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裴言不得已凑到舒楹耳边,悄声说道:“得罪了!”
这话说完,荧幕被猛地撩开,持枪的小孩子拖着几具尸体走了进来,随后用力将尸体甩在尸山上。
地板上似乎有血脚印,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放下帘子继续往里搬运着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