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色的夜空中,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带起一片飞沙走砺,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散发着微光的新月似乎都更加的凛冽了起来,平静的外表下注定又是一场暗潮涌动。
就在此时,一条敏捷的身形穿过房檐一闪而逝,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已经消散于无形。
潘府内院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间断,处处洋溢着欢愉之气。
原本潘俞是打算大肆操办这次的宴席,但是碍于明日的比试和潘云杰的身体,也就一切从简了,在场的人也就只有家里的几个人而已。
不过看似和谐友睦的饭桌却是不那么平静。
“哎呦,娘的好儿子啊,你可真是给娘争气啊。”王氏一脸骄傲看着身旁自己的儿子,那副傲娇的神情好似恨不得告诉所有的人她的儿子有多厉害一般:“儿子,来,赶紧吃点肉好好补补身子,明日的比试再连胜三场拔得头筹回来。”
说着斜睨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女子,扬了扬下巴,满脸的得意。
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面,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肚子里怀了种,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算生出来是个带把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而已,怎么能跟她的儿子相比!哼,等她的儿子成了徐府的女婿,到时候她就是坐拥了一座金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时候指不定该谁躲在一边哭了!
对面的柳姨娘见此,心中不由得轻哼一声,美眸中闪过一抹讥讽,不过就是运气好连胜了三场而已,能不能拔得头筹还是另说,现在就开始得意起来,未免也太早了些。
掩下眸中的情绪,转而柳眉微蹙,娇艳欲滴的唇畔微勾扯出一抹笑意来,娇声道:“夫人说得对,云杰少爷可真是给咱们府里挣了脸面呢,正巧奴婢那还有一瓶哥哥给的金疮药没用,回头就给云杰少爷送去吧。”
“用不着你假好心。”王氏冷哼一声,目光不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害我儿子!做梦!”
真当她不知道么,他那个哥哥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金疮药,里面肯定混杂了毒药也说不定!
“夫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怎么会想要害云杰少爷呢?”柳姨娘面露诧异,一双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一旁坐着的潘俞,柔声道:“奴婢只是担心云杰少爷的伤势会影响明日的比试……”
“收起你那狐媚的样子……”
“够了!”突然一声低沉的怒喝声打断了王氏的话:“珊儿一番好意,你乱搅合什么,若是不想呆在这里就回自己的院子去。”
说起来,王氏虽然出身并非高门大户,但是却也是婉约端庄的大家闺秀,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面容不仅沧桑许多,就连性情也是大变,之前的端庄婉约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变成了一副刁钻刻薄的妒妇模样,成日里就知道抱怨唠叨,在一枚了之前半分温柔体贴的模样。
是以,迄今为止,潘俞也愈发的对其厌烦起来了。
王氏本欲还想再说些什么,抬眸看到一旁潘俞阴沉的面色顿时吓得噤了声,狠狠的瞪了柳姨娘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给自己的儿子夹菜。
潘云杰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倒也没什么所谓,但是垂眸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菜式,眸中顿时露出厌恶之色,啪的一声扔掉手中的筷子,语气不悦的道:“你夹这么多让我怎么吃啊?!”
王氏垂眸看了一眼,面色顿时闪过一抹尴尬,讪讪的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娘给你夹出来一些。”
说着拿起一旁的筷子就要去夹他碗里的菜,不想还未碰到碗筷,潘云杰便刷的一下将身前的碗推到了一旁,目露厌弃的道:“你夹的菜你自己吃吧。”
王氏的动作陡然一顿,筷子僵在半空中,看着推到自己身前堆积如山的菜式,面色顿时变得有些讪讪的,看起来尴尬的很。
柳姨娘见此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掩唇无声的笑了笑,故意抬手夹起一旁的醋溜鱼丸放到潘俞身前,抿唇笑道:“老爷,这是你最爱吃的醋溜鱼丸,这可是奴婢特意找来醉霄楼的师傅做的,你尝尝看可还合胃口?”
潘俞见她眉目含春,一颦一笑都好似撩人心神一般,顿时双眸不由得暗了暗,夹起身前的醋溜鱼丸,淡淡的咬了一口,顿时香气四溢,不由笑道:“醉霄楼的师傅果真是名不虚传,你是如何请到他们的?”
据他所知这醉霄楼的师傅可是从来不轻易到府上下厨的,今日怎的会被她给请来?
自己的这个侍妾什么身家他自然是知道的,家里只有一个会些医术开药铺的哥哥,而且这药铺若是没有他的帮忙也是开不起来的,这几年日子虽然过得相对比之前好了些,但是却也绝对达不到能到醉霄楼大吃大喝的地步。
故而,他才有此一问。
柳姨娘眸光不由得闪了闪,转而笑道:“奴婢的哥哥与醉霄楼的那个师傅有点交情,哥哥可是劝说了好久他才肯过来府上的,老爷等下可要好好的赏赐一番啊。”
“那是自然。”潘俞笑道:“回头你去徐管事那里支一百两银子给他,另外前几日你哥哥不是一直想要再开一间铺子吗?一并去徐管事那里支些银子吧。”
柳姨娘双眸陡然一亮,敛下面上的心思,娇声道:“奴婢先代哥哥谢过老爷了。”
潘俞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只是下次再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如今刚有身孕,不宜太过劳累。”
柳姨娘抚了抚刚刚凸起的肚子,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王氏,唇边的笑意更甚了:“老爷放心,奴婢会注意分寸的,绝不会伤到腹中的胎儿。”
潘俞见此,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后想吃什么知会厨房一声,让厨房做给你吃。”
一旁的王氏早就气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狠狠的瞪着笑的一脸狐媚样子的柳姨娘,那副模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柳姨娘却好似根本就没看到一般,继续笑意嫣嫣的在一旁给潘俞夹菜,潘俞也都是含笑的吃下了,不时地还低声耳语几句。
这副神情落入王氏的眼中,自然是气的浑身发抖了,死死的握着手中的筷子,恨不能直接将它们掰断了不可。
坐在一旁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的潘云杰见此,面上也露出一丝乏味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凉凉道:“爹,你们先吃,我先去休息了。”
虽然身上的伤已经上过了药,但是毕竟是皮肉伤,还是有些发疼的,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隐隐的有些发疼了。
潘俞抬眼看了他一眼,想起他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摆了摆手,还不忘嘱咐道:“你的伤口还未痊愈,回去再上些药。”
潘云杰点了点头,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了。
寒风凛冽,院外点着的烛火都已经被吹熄了,只有萧条的月光照下来,勉强还能看到一丝微亮,潘云杰皱了皱眉,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朝着一旁高声唤了一声,但是四周却是没有一点回应。
正打算再次开口之时,突然,上空突然掠过几道黑影,霎时间人已经落在了眼前。
潘云龙看着眼前个个蒙着黑面手持长剑之人,心下不由得开始警觉起来,抬手摸了摸腰侧的位置,猛然想起身上的佩剑方才落在正厅了,佯装镇定道:“你们要做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个毫不留情袭来的长剑,潘云龙心中陡然一惊,手中没有什么兵器,只能湛湛的避开要害。
“来人啊!来人!有刺客!”
听到潘云杰的呼叫声,几个黑衣蒙面人的攻势霎时间变得更加猛烈起来,一时之间,潘云杰身上便已经多了几条血痕,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霎时间手中的长剑同时朝着他攻去。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潘云杰不过片刻功夫已然没了还手之力,就在长剑即将穿破划破喉颈之时,突然一道凌厉的寒芒闪过,黑衣蒙面人手中持着的长剑嘭的一声掉落在地。
地面赫然多了一柄如五指般大小的利刃。
黑衣蒙面之人陡然警觉起来,就在此时,突然上空多了几道身影,黑衣人神情顿时一凛,飞快的对视一眼,收起手中的长剑就要朝着远处袭去。
却不想那几道身影像是早就知晓他们的动作般,飞身一掠,便截住了几人的退路,霎时间一片刀光剑影。
而此时方才匆匆赶来的潘俞等人,见此情形陡然大惊,王氏看到躺在地上血迹斑斑的潘云杰顿时惊叫一声慌忙上前:“杰儿……杰儿……你怎么样啊?你别吓娘啊!”
潘俞听到王氏惊呼声抬眸望去陡然变了脸色,朝着一旁大声呵斥道:“来人!来人呐!抓刺客!”
柳姨娘看到地上躺着生死不明的潘云杰,唇角还未扯出一抹笑意来,突然撇到脚下流淌的血迹,赤红的血色一点一点渗入雪白的鞋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倒是显得异常的诡异起来,柳姨娘登时吓得惊呼一声,身子陡然一软,便倒了下来。
“柳夫人!柳夫人……”一旁侍候的丫鬟吓得陡然变了脸色,惊呼道。
潘俞深邃的双眸看过来,面色变了又变,朝一旁的人沉声吩咐道:“将柳夫人扶回院子!”
纵然他心中担忧她腹中的孩子,但是相较而言,如今云杰的伤势还是最为重要的,倘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他之前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这些还有什么用?!
潘云杰面色惨白毫无一点血色,双眸微眯,待看清身前的人,垂在一旁的手臂动了动,潘俞见他身上的血痕虽然多,但是却也不致命,顿时也放下了心来,抬眸看向一旁刀光剑影中的身影,眸色不由得深了深。
黑衣蒙面之人处处杀机,招招狠辣,显然每一招都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但是与之缠斗的人却是完全没有痛下杀手的意思,每一招看似狠辣,但实际却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黑衣蒙面之人虽然狠辣但是武功明显不及与之缠斗之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黑衣蒙面之人一个个的全部被擒住了。
潘俞看着落在自己身前的几人,再垂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上前两步道:“潘某谢过各位相助,不知各位的主子是?”
为官这么些年,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这帮人显然是授命于人,身后必定有人!
“音某的这份贺礼潘大人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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