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蘅接钱一脸黑线。
最后一文钱，拿都拿不到。
“牛婶……”她出声提醒，牛婶子苦着脸放手。
楚蘅掂量掂量几文钱，这才放进口袋。
虽然才十文，可也是三个鸡蛋的价格。
她收了钱，很认真看篮子的绣帕，“花样很好，但是绣的不精细，大概要便宜一些。”
“不行。”牛婶子脸色大变，钱你都收了，还想让我少得？
她才不干。
“我不管，你收了钱你自己给我想办法卖出去。”牛婶子把篮子塞给楚蘅，“不接受退钱，必须给我卖了。”
风兰拿篮子又塞回牛婶子那里：“我大嫂没说不卖，是你不愿意降价。”
“我不管。”牛婶子把篮子塞给楚蘅，“你怎么给他们卖的价格就给我怎么卖的价格，要是你给我少了，我，我不答应。”
“你……”风兰很生气，拿起篮子准备又塞给牛婶子。“人家的好，一张能卖十文，你的。”她气鼓鼓抖绣帕，“你看看这花样，这粗糙的痕迹，好意思？”
“我不管，就卖十文一条。”牛婶子梗着脖子就是不松口。
讲了好久还是如此，楚蘅叹了口气：“风兰，我试试吧。”
“可是，可是这能卖出去吗？”大柱娘和栀子娘担忧地问。
“不知道，只能试一试了。”楚蘅说，“你们要是有事你们就先去忙吧，不用等我们。”
她们相互看一眼，道：“没事儿，我们一起来的，一起回。”
楚蘅点点头，“你们随意。”
其实，她们想看她怎么给牛婶子的帕子取名字，怎么卖，以后好学会怎么卖东西。
楚蘅打开帕子，挑绣的粗糙的放一边，看了看，三分之一都是。
风兰忍不住问：“牛婶，这粗糙的纹路，该不会是丽春绣的吧？”
牛婶子：“……”
死丫头，知道还问？
牛婶子忍不住撇撇嘴，没有回答。
楚蘅用自己的篮子装粗糙的绣帕，和风兰一人拿一篮子走到十字路口，大声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商铺那里屯来的精美绣帕便宜卖了，买二送一了啦。”
一听这话，不少人停下脚步。
牛婶子惊恐地跑过去，小声警告：“你害我亏损的钱，你得补上。”
楚蘅点点头，“多了我的，少了我补。”
牛婶子一口答应：“行。”
楚蘅道：“反悔，以后都不给你卖。”
牛婶子：“……”
她是那种人吗？
怎么可能反悔？！
风兰吓了一大跳，想要劝告，可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告诉自己：“要相信大嫂。”
叫了还一会，“小娘子，什么是买二送一？”
楚蘅拿出两条精美绣帕，笑道：“一张绣帕二十文钱，两张绣帕三十五文，还送一条可以给家里孩子练习的绣帕。”
“还送？”
众人被提起兴趣，楚蘅趁机拿出粗糙的绣帕说：“你看这些纹路非常的大，每一根都可以让孩子清清楚楚的知道该往哪里下针，而且，孩子还可以在上面补充，非常适合。”
“还真是。”那人激动地拿起来看：“那么多个大空位置，孩子只要补上几针，就非常的完美了。”
楚蘅：“是的。”
“这样的半成品怎么卖？”
楚蘅：“这个不卖，只送。”
“那，那我要两张。”
楚蘅点点头，按捺住激动地心情，拿出来。
牛婶子激动地要收钱，“钱付给我。”
那人疑惑的看楚蘅。
她笑了笑：“没事，给我就好。”
牛婶子不服气：“凭什么？”
楚蘅眼神一冷，笑眯眯道：“婶子说凭什么？”
牛婶子笑容一僵，该死的，早知道不要答应。
那人付了钱，其他人也来买。
有人喜欢精美绣帕，想便宜一点，所以要两张，有人为了给自己家孩子练习的半成品，有人要大吉大利的样图，各种各样理由，很快销售一空。
“一张绣帕十文钱，六十张，那就是六百文钱。”楚蘅数出钱，然后递过去。
牛婶子一边接一边疑惑地问：“不对啊，那个钱……”
“刚刚说好的，多的算我的，少了，我补。”
“那，那我不答应。反正少也不要你补，你把我的钱全给我。”
“给你可以，但出尔反尔之人，以后……”楚蘅笑了笑，把剩余的钱全给她。
牛婶子激动地数起来，风兰气不过，想要理论，楚蘅笑了笑：“风兰，没事的，我们走吧。”
大柱娘和栀子娘也是为她打抱不平，但楚蘅都笑着说，“没关系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只是垂眸时，眼底还是一片凉意。
这次赶集的事，村里一下子传遍了。
村长对此不知道叹了气多少次，几次找牛婶子谈话，对方就一句话：“蘅娘都说过去了，村长，你就不要提了。”
“你你，丽春娘，你不守信用，以后有你的果子吃。”
村长被气走，为此还警告其他人，“不守信用，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对此，很多人嘴上骂牛婶子，暗地里不知道酸了多久。
囤了一个冬天的货，卖完了，谁能不羡慕？
于是下一次赶集还没有到，纷纷找上门来。
“不干。”金钱莲知道儿媳被人诓了，很生气，直接堵在门口不让进。
“凌霄娘，你讲点道理，那不守信用的是丽春娘，和我们没有关系。”
“谁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就卖十文一张，随便你卖出去多少，多余的是你的，少了你自己补，呸！放屁！”金钱莲双手抱胸，愤怒道：“你们爱咋卖咋卖，不要找我家蘅娘，她不干。”
“其实，我也会卖。”牛婶子蹭蹭蹭冲过来，“卖东西，我比她在行。”
“你卖什么卖？”牵花婆不屑道：“你的东西还是人家帮你卖出去的，好意思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因为她给我卖，我看了知道怎么卖了。”牛婶子说，“我可以给你们卖，多余的给我，少的我补上，怎么样？”
“真的？”
妇人们蠢蠢欲动。
牛婶子拍拍胸脯：“肯定啊！而且，我给你们卖，只收五文。”
这帮人捎着卖，自然不是白帮，收钱还便宜，顿时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求帮忙。
楚蘅走出来，其他人稍微尴尬，牛婶子却很是得意，“某些人呐，都是一个村的，帮忙卖东西收那么多钱，啧啧啧，怎么过得去良心？”
楚蘅淡淡地扫一眼，漫不经心道：“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你们最好还是找村长签字画押，到时候对方耍赖还可以对铺公堂，不要像我一样傻乎乎的被人诓骗。”
“有道理。”
不只是托帮忙的人，牛婶子也是一惊，生怕有人像她一样出尔反尔。
“我们签字画押，找村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