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人嘛,很正常”。
许安摇了摇头,脸上永远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因为下方青楼,发生的事生气。
身为教书夫子,许安深知人之初性本恶的道理,绝大多数人都很自私,他当然也有自私的一面。
“再陪我走走吧”。
许安轻声说着,继续行走在虚空中,汴京府城隍一言不发,紧随其后,不过他的脸上有些阴沉。
……
汴京府一处商贾之家。
“啪啪啪~~~”。
有一位容貌姣好,年岁十六的女子被束缚住手脚,半裸的绑在一处木桩上,有一位年岁二十的男子挥动长鞭,抽在女子的后背。
女子一言不发,紧咬着发白的唇齿,眼角止不住溢出眼泪,身体一直在轻微颤抖。
“啪~”。
男子脸上表情狰嵘,狠狠的挥动手中的鞭子,抽在女子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鲜红的鞭印,火辣辣的疼。
“啊!!!”。
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可除了哀嚎以外,女子并没有说一些求饶的话,只是默默的哭泣。
她的眼神中只有麻木,还有对于生活的绝望。
“叫啊!为什么不叫!”。
男子眉头紧皱,大吼着面前的女子,五官都在扭曲,走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头发,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求求少爷放过我吧”。
女子终于出声,声音微不可闻,气息游离若丝,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放过你?我花了十两银子将你买过来,你就是我李家的东西!”。
男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狞笑,眼神看着女子,好像看待牲口一样。
“少爷,老爷说了,今天不要在玩了,明日少爷还要去见张家嫡女”。
“行了!知道了!”。
适时,房间外传来一道声音,那是管家的声音,男子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转而又看向面前的女子。
“今天算你好运!”。
男子鼻孔哼了一声,走出对着门外的家仆吩咐道。
“将她放下来,给她吃饭,别让她死了,不然明天就没得玩了”。
“是!少爷!”。
两名家仆低头拱手,随后走进房间,为那名女子摘下手链与脚链,对于这一幕两人已经见不怪不怪了。
那么女子眼神溃散,好像玩偶一样面无表情,只是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让女子眼角时不时抽搐,流下无言的清泪。
“许夫子,我们走吧”。
高空之上,汴京府抿了抿嘴,暗自攥紧双拳,声音愤怒,却透露出一丝无力。
他身为汴京府城隍,这些阴暗的一面他都清楚,可他不能破阴阳界限。
如今大周与赵国正处于战期,朝廷无暇顾及国事,人性丑恶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看的汴京府城隍十分心痛。
他虽是一府城隍,负责保护汴京府的安全,可是这一刻,他多想一巴掌拍死那名男子。
仅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以长鞭抽打女子为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人有仁,自认为凌驾于众生,百姓有仁,仗以钱财凌驾于百姓”。
许安低声喃喃自语,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感觉。
老实说,他看的时候,同意差点忍不住一剑斩了那名男子,他费尽心思立下对弈之约,将自己给赌进去,可不是为了救这种人。
“走吧,还有点时间,我们两人再去看一看”。
许安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离开这处商贾之家,这件事不该他管,但会有人管!许安决不允许一直有这种事情发生。
“哎~~”。
汴京府城隍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跟在许安身后,仅是这一会,他这个汴京府城隍的脸都丢尽了。
不止是他的脸丢尽了,估计整个汴京府,整个大周都没了脸面。
往后的时间,许安和汴京府城隍,看遍了汴京府丑恶的一面。
商贾权贵之家,还有玉膝枕,美人纸如此荒唐不堪的事发生,阴暗的角落有老乞丐带着一条狗苟且偷生。
哪怕是这个存在数百年的大国,发生的一些事也肮脏不堪,许安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插手任何一件事。
汴京府城隍紧皱的眉头从未舒展过,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这若是在他生前遇见这种事,所见之人皆逃不过斩首示众。
直至最后,许安终于不再看了,而是前去寻找从茶楼出来,回到自己家中的田铭。
……
汴京府的宅子很贵,虽说田铭在‘言茶中’说书,身上也有些积蓄,但一家人口太多,住的地方有些偏僻。
“吱吖~~”。
随着木门被推开,田铭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从茶楼回到自己家里,嘴角还有着止不住的喜色。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家中等候的妻子见到丈夫回来了,连忙走上前去,为田铭脱下外面的衣物,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爹娘和孩子已经睡了,吃过饭没有?”。
“放心吧娘子,我已经在茶楼吃过饭了”。
田铭笑着点了点头,许安拉着他聊了许久,自然不可能饿着他,让茶楼的小二出去准备了一桌饭菜端上来。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妻子疑惑的看着田铭,从刚开始进门,田铭嘴角一直微微扬起,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一样。
“今天我遇见了一位十分阔绰的老先生,大手一挥打赏了二十两银子”。
田铭嘿嘿一笑,拿出自己应得的十八两。
“这么多?!那位老先生让你做些什么”。
妻子瞳孔微睁,捂着嘴惊呼一声,转而看着田铭,无功不受禄,给了田铭这么多银子,必然是要田铭做些什么事。
“没有让我做什么事,那位老先生身旁还有一位先生,两人未说自己的姓名,只是与我聊了许久”。
田铭摇了摇头,回想起许安与汴京府城隍,他觉得两人对他并无所求,至于为何出手如此阔绰,他想不明白。
“放心吧,我观两位先生面容和善,特别是那位老先生,身上一股文人意气,必然是位正气凌然的老先生”。
田铭轻声笑了笑,可这句话刚说完,转而忽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