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和终乱相熟的客人?
会是谁?我和终乱对望一眼,各自心里没底……
楚花魂在院子里撕破嗓音大声的问道:“箫苏,是不是我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我知道你是谁,你就会看见我了?”
男人是无情的,尤其不爱一个人,就会更加无情,箫苏听到楚花魂这样撕心裂肺的问话,没有丝毫停顿,拉着我和终乱飞快的走了,连个声音都不曾丢给她……
楚花魂跪在花园中,掩面痛哭,杏花飘落,犹如她的眼泪一样,没有引来别人的驻足,更别说什么惋惜了……
从我们进城到我们洗漱好,又看了一首舞曲,用大概一个半时辰……
大街比我们先前来的时候热闹多了,终乱有些想挣脱箫苏的手,我很是不解,不过他竟然挣脱不开箫苏……
微微蹙,箫苏拉着我的手腕并没有用力,按道理而言,终乱这么一个大男人,不该挣脱不了箫苏的……
箫苏目光微斜,落进我的眼中,拉住终乱的手一举,“他想跑,像不像一颗怂蛋?”
呃?
我张口问终乱,道:“你为什么要跑?这里是奉天城,奉天城里的人来说,我们是外族。就算你说你身体里流着楚家的血,但是你不被奉天城所承认,现在跑与你没有任何好处!”搞不好在大街上乱跑,还会被街上的人抓起来……
终乱耍起无赖,站在大街上不肯走。“我就是不愿意去接所谓的熟人,熟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跟我熟……我不跟他熟啊!”
箫苏力气真是大的可以,终乱被他拖着走,终乱的脚摩擦在地上,使劲的用力,箫苏像个没事人一样,拖着他毫不费力。
我咽了咽口水,本来心中还想着抽回手腕,不过看见终乱这个样子,心中的苗头立马被打碎。
箫苏哼了一声,带着不屑道:“你跟他不熟怕什么?若是真的害怕,直接告知于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大群人看着呢,丢人吗?”
终乱脸皮就如城墙一样厚,面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耍起无赖更是驾轻就熟,一屁股坐起地上:“反正我今天就是不走了,你要么把我的尸体抬过去!要么我就坐在这里不动!”
箫苏手一松,终乱一个贯力,昂面四仰八叉,犹如乌龟被人翻了个四脚朝天。
箫苏一脚踢着他的臀部之上,居高临下道:“你确定不去是吗?”
“我真不去!”终乱鼻孔朝天的回道。
“好!”箫苏点了点头,提议道:“楚玲珑看到了吗?奉天城城主罚她守一天一夜的城。一个小女子孤苦无依的跪在那里也是可怜,不如你去陪她如何?”
楚玲珑跪在城外,面朝着奉天城城门,现在正值晌午,跪到明天这个时候,十二个时辰……这时间够久的……
终乱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听到要跪在城门外,跳起来比兔子还跑得快,直接往城门的跑去……
越往城门走去,人越来越多,井然有序的排列成队,在迎接什么人似的。我带着不确定的问着箫苏:“羌青回来了?有这么多人迎接?”
如此大的阵仗,奉天城城主在,那只有迎接羌青了……
箫苏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因为那把钥匙已经出现,钥匙的主人也快出现了。身为楚家家主就必须该在场!所以……他该回来了!再不回来,等她出现,一切都晚了!”
羌青回来了,终乱那么怕他,难道害怕他把他送出城,拉回西凉继续当皇上吗?
应该不是这样子,如果不是这样,终乱又在害怕什么,羌青有什么东西让他害怕的。他这个人没有一句是真话。难以揣测……
到了城门,我们属于眼生的人,城中众多人的纷纷侧目,向我们望来,瞧他们的样子,要使劲的把我们印在脑子里。
箫苏目光盯着吊桥,见吊桥一点一点的放下……
羌青跟我们前后脚进来,我们进城到现在也就两个时辰不到,相差两个时辰,为何路上没有碰见一丝动静?
为何羌青回来到了城下,箫苏会得知?难道是因为他刚刚站着杏花枝头看到城下不成?
砰一声,吊桥落地,城中百姓翘首以盼,我和终乱箫苏站在人群末端……终乱眼珠子飞快的转着,似在盘算着什么……
欢呼声响起,羌青一身白衣出尘不染,终乱突然开口:“了了,可真是熟人啊,真是没想到羌青能带他回来!”
我锁着眉头,在望去的时候,与羌青错开一步的是南行之,他一身暗红色劲装衣袍,头上玉冠挽发,一只手端着胸前,一只手负一背后,琉璃色的眸子,目不斜视,缓缓而来……
我心里是震惊的,我也没有想到羌青会把他带过来,瓜分北齐,至少三五年……就如他口中所说的三个月会来找我……那现在也才两个月未到……
难道南疆和西凉达成了什么协定?让他们速战速决把北齐瓜分了?那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解决掉北齐的事情。
箫苏淡淡的问我:“殿下,不上前与熟人打声招呼吗?”
我非但没有向前,还后退两步,终乱见状笑笑眯眯的说道:“不用殿下去打招呼,等会他们看到就过来了,当然。也有可能苏苏你不站在这里,他们是认不出来的!”
“那可未必!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无论怎么变化,总是一眼能瞧得出来的!”箫苏说着当真离我们远去,退了好多步。
终乱见状,伸手揽过我的肩头,把我的头狠狠的压在他的颈窝上:“我说……殿下,不如我们俩去告诉他们,我们相爱了,如何?”
这个人是身上有股大漠的苍凉味,“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们相爱了?你在怕什么?羌青是老虎还是狮子?吃了你!”
终乱目光落在向城内走来的羌青和南行之,“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两个相爱了,至少你在这里,我不会被丢出去!其实我害怕,还没有给楚家重重地一击,我就被他们扔出去,再也进不来了!”
“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他们对你这个西凉的王上避之远及?”物急反必妖啊,终乱见到羌青就急于找盟友,看来他在奉天城犯的事不小。
随着羌青和南行之越来越近他的身形越来越僵硬,我又问道:“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脸面,让羌青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做错事,不把你丢出去!”
终乱手一用力,直接把我压在他怀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了了,你说,他们看见你我这样,会不会认为你我是天生一对,会不会认为你爱上我了?”
“不会!”我在他的怀里压的声音闷闷:“他们不会认为我爱上你了!”因为我不懂情爱,要爱上这么多年早就爱上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打个赌吧?”终乱对我提议,言语有些酸涩,无奈:“如果他们认为你我相爱了,你就帮我这个忙不准拆穿!如何?”
我猛然向后一移,略微脱离他,与他面对面站着看向他:“如果你输了呢?打赌是相互的,你说的该如何?”如果他们相信了,就不拆穿我与他相爱的谎言,这样做……他想向羌青证明什么?
终乱双眼瞬间有些黯淡,“你想如何?”
我想了想,淡淡的笑了:“不打赌了终乱哥哥始终都没有一句真话,我也不选择相信终乱哥哥。因为我知道就算赌赢了,终乱哥哥信口开河,与我驴头对不上马嘴,我也无可奈何,是吧,终乱哥哥!”
“如若我真的想让你帮我这个忙呢?”终乱声音一沉,手圈了过来,极其暧昧的向我吻来……
我急忙后退,终乱岂会让我跑了,手臂一用力,把我拉向他,与他正面相贴……眼中闪过无情的光……
俯身对着我的唇就吻过来,我忙不迭的头一偏,他的唇落在我的脸颊之上,我用力推,他的手臂像一个牢固的钳子……
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响起,问着南行之:“几日不见,每回见到,都有些惊喜,你说呢,王上!”
南行之淡漠的声音,不缓不急:“孤觉得并不是惊喜,倒是看出一股强求之味,老师您觉得呢?”
终乱犹如胜利者一样,舔了舔嘴角,把我拉在一侧,对着羌青和南行之……
他们两个站定在我们两个人面前,琉璃色的眸子平静地落在我的脸上,然后淡漠的问我:“可以有想孤?”
终乱大手一落,抠住我的肩膀,露出白牙,笑道:“想你做什么?她现在与我相爱,谈情说爱都没有时间,哪有时间去想你?”
羌青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终乱,“易容术不错,声音未变,留下来的假货也不错,一模一样,找不出任何破绽。不过……你以为昏迷二十日,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再追上来也就四十日了。你就自信以为能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吗?你想的太天真了。昏迷二十日,就是一个败笔!”
终乱就像死鸭子嘴硬一般,“我只是留一个人给你玩,你说你怎么就不好好怜惜非要拆穿人家呢?大老远的连夜赶路,辛苦了吧,赶紧回去休息!”
南行之默默的上前,伸出手,把终乱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自己取而代之:“她并不爱你,也不会与你相爱,西凉王,有些事情。过了,就太假了!”
终乱脸色倏地一沉,“南疆王,君子不夺人所爱,在明知道我与她相爱的情况下,还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不厚道了吧!”
南行之平静的眸子一扫,“西凉王何时又变成了君子,你的一厢情愿相爱,得到别人首肯了吗?”
终乱目光看向我,伸手要过来扯我,南行之脸色终于沉了一分。挡住了终乱的拉扯。
终乱的手落了空,冷冷的说道:“南疆王,她若不与我相爱,又怎会舍弃你,带我来到奉天城?”
南行之嘴角微微勾勒,低头抚过终乱刚刚嘴角擦过我脸颊的位置:“她根本就不懂爱,也不会把心交出去,西凉王,借口太蹩脚,你需要换一个!”
他的指尖微暖,来回的擦了好几遍,似耍把终乱吻过我脸上的痕迹擦干……
终乱一下子提高声量。声音冷切:“你可以自己问她,你现在都不让她说话?怎么就证明她不懂爱了呢?”
羌青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看着终乱自说自话自导自演,那悠然的神情,似想看一个跳梁小丑,似就想看看终乱有什么本事继续蹦达一样。
羌青越是这个神色,终乱就越发平添一份焦躁,南行之越发神色淡然,琉璃色的眸子凝视着我,轻声问我,仿佛害怕把我惊着一样:“你与他相爱了吗?姜了!”
终乱眼神紧了起来,闪过一抹忧心,期翼望着我,我微微一笑,轻启嘴唇:“欠别人的承诺,还需要时间,怎么会有额外的时间,去与别人相爱!”
南行之蓦然笑了,面无表情的脸,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刚刚紧张了……
终乱脸上瞬间浮现犹如死亡一样的颓败气息,南行之手刚刚揽住我肩膀的手,下滑,牵着我的手:“老师,可以走了!”
羌青额首,终乱急了,直接呛上羌青:“大司徒,寡人告诉你,想让寡人离开奉天城,除非寡人死了!”
羌青微微勾起嘴角,像猫戏老鼠一般:“你现在已经不是西凉王了,你是谁的寡人?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大司徒?”
终乱犹如被人挤进夹缝里的人,对着羌青低吼道:“不管怎样,我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找不回我那段记忆,想让我离开,那就把我给杀了!”
羌青瞧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终乱,转身离去:“好自为之,我当没见过你,如果让他们瞧见你了,生死与我无关!”
终乱顿舒一口气,南行之拉着我跟着羌青的身后,他带的随从不多,把冷文颢给带来了……
羌青身边的侍从,刀豆对我挤眉弄眼,冷文颢跟他的主子一样,手握着刀剑,冷冷的面无表情直视前方。随时随地还警惕着四周。
羌青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和终乱同时一愣,两个人一起转向后方,箫苏手拿着短箫,离我们有十步之远,正默默的跟着我们。
羌青没有看见他,于理不合啊,终乱与我对望,我们俩的眼神中的意思,是一样的……
我们都震惊于羌青没有看见箫苏,箫苏刚刚是隐在人群之中,可是他并没有藏在人群之后……
羌青和南行之连我和终乱都能看见,为何没有发觉他在其中。
箫苏缓缓的走上来,二话不说,从南行之手中,把我的手与他的手分开……
“她不懂爱,南疆王,你是在教她如何去爱吗?”
此时的箫苏比南行之看着还要绝情无义,让我心里咯噔的砰砰直跳,不自觉地脚下往南行之身边靠去……
“不需要去教!”南行之轻言道:“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如何去爱!”
箫苏微微愣了一下,双眼浮现茫然:“长大了就知道如何去爱了?”
南行之重新牵上我的手,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是的,不是人长大了,是心长大了,只要心长大了,就知道如何去爱了!”
羌青看着箫苏蹙起了眉头,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城中的百姓,在两边犹如夹道欢迎一般,跟随着他走。
终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抬脚跟了上去,南行之淡然的声音带了一抹冷硬:“多谢搁下这些天的照顾,孤放在心上了!”说完,带着我跟上羌青的步伐……
箫苏一个人站在原地,人群与他擦肩而过,他站在那里,纵然人群熙攘,他独自一人,站出了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之态。
一天之间,我们从城主府住进了楚家家主府,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羌青不在奉天城……
家主府住着的是楚玲珑和姜致臻,现在楚玲珑在罚跪……迎接羌青的是姜致臻……
姜致臻见到我和终乱跟着来,脸上闪过阴沉,不过瞬间被他掩盖过去………
羌青曾经说过姜致臻对他有救命之恩,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姜致臻对羌青到额外的多了一分亲呢。
犹如一个长辈一样,拍着羌青的肩膀,笑声爽朗:“你可算回来了,一走就是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羌青嘴角含笑,与姜致臻犹如哥俩好一般,走进去:“一直未得空,现在得空,就回来了!”
“走走!好好与我说说,在奉天城外,有什么趣事没有!”姜致臻边走目光还边向后望,大有他与羌青此番亲近。大有故意之态。
终乱瞅着他们,嘴角露出一抹讥讽,小声的嘀咕:“真是老不知羞,楚羌青没有比他小几岁,搞得他真是楚家长辈一样,对楚家家指声呵气的!瞧着这真是好气哦!”
我刚欲开口,他们之间有性命牵绊着,终乱像个怄气的孩子,很是不甘的又道:“不就是一命之恩吗?楚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坏规矩,真是让人恼火地抓心挠肺!”
原来他知道……
南行之一直没说话,只不过见我偏头望向终乱,伸出手掌。遮住我的脸颊旁边,隔断了我望终乱的视线,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师已经在厅中,不宜让老师久等!”
楚家家主府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落离府,里面除了一直在伺候的人之外,跟城主府一样,做粗使工作的人,基本都是半天工,做完之后,各自回家……
府中端茶送水的是老人,我们进去的时候。姜致臻若有若无的跟羌青提醒,楚玲珑还在城下跪着。
羌青押了一口茶水,神色略带疲倦道:“你知在这奉天城内,我没有任何权利来干涉奉天城城主任何抉择!”
姜致臻眼中闪过不自在,“羌青,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下去陪着玲珑,毕竟,我是她的夫君,就应该与她同甘共苦!”
南行之坐在旁边,始终牵着我的手。垂着眼眸,好像我的手上有花似的,除了盯着我的手,旁得进不了他的眼。
终乱有些喧宾夺主,接话道:“大师兄,在奉天城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位爷,那么疼爱他的妻子,想与他的妻子同甘共苦,成全便是,不能让别人以为奉天城连别人恩爱都容不了!”
羌青轻轻的把茶盏放下。揉了揉额头,饱含警告的看了一眼终乱,还是那句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奉天城内,我没有任何权利来干涉奉天城城主的任何抉择。姜兄,你若是想下去陪楚玲珑,直接跟城主,我……不能越俎代庖。”
终乱唯恐天下不乱的哦了一声,“真是可惜了如此大好机会,让城里的人都看一看,这位爷是如何疼爱自己的妻子的。”
姜致臻只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他还竭力维持面子上的笑意:“即使如此,那我就不为难羌青了,我去城主府求城主!”
羌青点了点头,姜致臻犹如满心欢喜碰了一鼻子灰,径过终乱是还小瞪了他一眼。
姜致臻走后,羌青一扫先前疲倦,“终乱,你住的是城主府,现在应该回城主府了。”
“我为什么要走?”终乱有些死气白咧的说道:“我要与了了住在一起。”
“砰!”羌青把手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放,也发出巨响,“不用我提醒你,这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我这里,楚花魂早晚会知道你是谁,到时候你真的被人抬出去!”
终乱眼珠子一转,起身双手举了起来:“好,我去城主府,我去!”
“慢走不送!”
“哼!”
终乱走后屋子里只有我和羌青南行之三个人,三个人静默了许久,羌青才开口道:“殿下,你之前说姜国太后来到楚家,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解决掉!”
我抬起眼帘,目光射向羌青:“你为何不亲自去解决?而要借我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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