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漠的说道:“那就长话短说,扼要简说!”
太后眼中闪过痴癫的光芒,“姜了,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哀家真的没想到,你跟楚家的渊源如此之深,斩断一切,你还能回到这里。姜翊生是不是告诉你,什么都不用查了,他不要江山,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眸光微眯,下巴微抬,“太后是想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别人算计中,不管我在乎的,还是在乎我的,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在算计我,是不是?”
自己看到的故事,和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故事,总是有不同的剧情,与结局……
“不是在算计你!”太后蹲着的身体向前倾,我伸出手盖住修命改运之法之上,太后嘴角一翘,眼皮略垂:“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一旦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一旦楚家人知道你的身份。根本就不会与他在一起,他根本就抓不牢你。”
“帝位?”太后轻蔑的笑了一声:“单凭你的身份,别说一个帝位,就是你想要四国皇位,楚家也乖乖给你奉上!”
活死人,活了千年,身份尊贵,难不成我还是离余公主不成?想想也是笑话,我若是离余公主,公子长洵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来守着我,还取名影……做我一个人的影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我的身份跟姜翊生有什么关系?”姜翊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拼了命的挽留,拼了命的想禁锢我在他身边,只是害怕这么简单吗?只是知道我身份那么简单?他各种表现可不像是这样的。
太后余光视线一直停留在修命改运之法之上,端坐的腰板挺得直极了,“这个修命改运之法是在凤家的,凤家祖宗是月汐国的王。你把它带到了凤家,你入世想看一看曾经公子长洵走过的路,想看一看离余公主踏过的路!”
太后说,我想看看公子长洵走过的路,离余公主踏过的路,那我是他们俩的谁?知己?知己能睡在他们的墓里?这个理由想的更可笑。
“你来到了凤家,这是你的随身之物,凤家也是因为你灭族的,哀家的哥哥真是一个迂腐之人,千年的诺言还算数,把你视为上宾。想想也是好笑,谁认识你?你只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
我没有否认她的话,很是赞同的说道:“您说的我都不知,那就是丫头片子吧!你还没说的主要的关键,我有太多的不明,您还是继续吧!”
太后沉默片刻,看着我开口道:“我本不愿意嫁给姜国皇上,可是你有一双眼睛,知天命的眼睛,你说我是凤命,只会嫁给帝王,不会嫁给别人!”
“可笑的是,凤家对你的言语深信不疑,然后我就变成了妃,贵妃,皇后,像你口中所言,我是凤命,真的变成了凤命!”
一手压在修命改运之法上,一手抚摸的眼睛,“可惜我这双眼睛被你换掉了,你记得我原来的眼睛长的什么样子吗?”
“有一双知天命的眼睛又如何?”太后哈哈大笑了几声:“长时间不出奉天城,你的心思够单纯,加上姜致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有奉天城存在,奉天城有不老泉,可以让人不老,还有修改运之法,嫁接别人的生命,让自己长生不老!”
“他就动了歪心思!”这里的剧情不难猜测,我便接话道:“他来到大漠,想尽了办法,设计救了楚家家主楚羌青,然后羌青对他心存感激,带他来到了奉天城,他看到传说中的奉天城,心中激动不已!”
“恰之在奉天城内碰到一个痴情的人楚玲珑,姜致臻他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楚玲珑也漂亮,于是想尽办法撩之,让楚玲珑非他不嫁,是不是这样?”
太后点了点头,伺机而动,想从我手中夺去修命改运之法,我的指头修命改运之法上游走,让她没有机会。
“大抵差不多吧!”太后变得有些懒洋洋,端坐的身体,也靠近桌面支撑一下,“这个人倒是胆大,不知从哪里听到你的消息,就想尽办法拿走了你手中的修命改运之法。而你的那双眼睛,真的能看透世间的本质,你跟他说,你不会死,你若死了,天下会颠覆!”
“姜致臻真是一个胆小鬼,于是就想尽办法设计连皇位都不要了,为了就是长生不死。哀家也是恨你,哀家明明可以跟别人相爱一生,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哀家进宫当了皇后,当我太后,变成你口中所说的凤命!”
她口中所说的这些,我完全没有印象,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好像在游离在别人的人生里。好像完全跟我没关,我没有丝毫印象。
修命改运之法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对着太后道:“所以姜致臻到底是假死了,还是被人修命改运了?”
“这个谁能知道呢!”太后诡异的一笑,眼中的疯癫溢出,“我只知道他拿走了修命改运之法,我做上太后之位,凤家被灭族,一是为了保住我的皇儿的秘密,二是因为你太可恨,凤家知道你的修命改运之法没了,拼命的找寻!”
我举手,制止了太后接下来要说的话,下面的就不难猜了,修命改运之法被凤家找到,重新拿了回来,那么接下来就是修命改运了!
太后将我的神色尽收眼底,玩味的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后面的了,心中肯定纳闷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孩子?”
我挑了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赞赏,问道:“没错,我怎么会变成孩子呢?”
“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姜致远,为了一个临则柔,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爬上太后之位。变成你口中所说的凤命,我岂能让别人骑在我头上撒野,尤其还是临沁儿的姐姐的孩子!”
现在所说的每件事情,都是环环相扣,都有更深层的意思,我曾经以为只是爱恨情仇,没想到这爱恨情仇里包裹的这么多,这到底是我的错,还是别人太贪婪?
盯着她不语,她停顿了好大会继续说道:“凤家想送你离开,我岂能让你离开,说来也巧,天助我也,你的命里活该有此一劫,姜致臻利用临则柔那个傻姑娘给他杀人,要试一试性修命改运之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去阻止不知哪个环节出错了,你就变成了一个婴孩!”
“那个时候,临则柔已经在冷宫临盆在即,姜致臻一看你是婴孩便计上心头,看楚蓝湛你知道下面他们做了什么,对吗?”
“狸猫换太子!”我冷冷的应道。
太后拍手鼓掌,眨了一下眼睛:“凤家被灭,傻姑娘凤飞飞依然是贵妃娘娘,这个姑娘率真可爱,一心爱着哀家的皇儿。可是哀家的皇儿不喜欢她呀,这一旦不喜欢又没有母家的支撑,凤飞飞地日子就难过了!”
“正好临则柔临盆在即,神医门的闲云先生在京城之中,姜致臻让他过来接生,因为你的一双眸子能知天下事,他们便有个大胆的设想,把你的眸子换掉!便有了临则柔戳瞎双眼换去凤飞飞性命的说法。这可以名正言顺不用怀疑法子。恰之给你换眸子时候楚羌青找过来了,然后后面的事情就自然而的发生了!”
无巧不成书,所有的事情变成了巧合,就成就了一本书,也许她说的犹如闲话,当时肯定惊天动地。
“记忆呢?记忆怎么抹去的?”巧合中还是有些疑问,疑问脱口而出,修命改运之法可以让我从一个成人变成一个孩子,我的记忆呢,为何我到现在连一丝记忆都没有?
太后却是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的记忆怎么消失的一干二净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捡你知道的说。”记忆消失,难道另有其人,楚家人也想让我消失,所以在这些巧合中见不到楚家人?
太后嘿笑了一声道:“姜致臻说会回来接临则柔,临则柔这个傻傻地傻姑娘,聪明了一回不相信,便把修命改命运之法偷偷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造就了一个假的,姜致臻太过信任就带着被改了眼眸的颜色楚蓝湛来到了楚家!”
听到太后这样一说,那下面的就是姜致臻在做两手打算,他一方面培养着楚蓝湛,希望有朝一日他坐上楚家家主掌握着楚家更多的秘密。
一方面,对着失去记忆的羌青说,他在深宫里遗留了一个女儿,让羌青娶我为妻,因为他对羌青有救命之恩,楚家家规不欠别人人情,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羌青没有拒绝与他。
姜致臻算计着,如果我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楚家人,我嫁给羌青,定然会被他带入奉天城,到时候父女相认的戏码上演,姜致臻可以利用我窥探楚家的秘密,继而达到操纵楚羌青的最终手段。
可惜,机关算尽,羌青爱不上我,我也爱不上他,他没有娶我回来,姜致臻所能仰仗的人,所能期望的人只有姜蓝湛了。
我把修命改运之法完全拿在手中,在手中把玩着,太后的目光,随着我玩的幅度一直在动,“神医门的闲云先生牵扯其内,修命改运之法是不小心落入临则柔手中,她到底是一个瞎眼的人,拿着修命改运之法,这不是被凤贵妃所得?”
太后强忍着自己对修命改运之法的渴望,“本来合作好好的神医门闲云先生,不知怎么了,确实一心向着你修命改运之法被他拿走了,等你长大了,送了一箱的书,修改运之法就在那箱子里!”
“其实一直说修命改运,真正被改命的人是你!”太后说着手指着我,指尖有些微微抖,愤怒多于恼怒。
“我?”我微微吃惊:“我并没有觉得我哪里去修命改运!”
太后手依然在指着我,“那一箱子书,你什么都没查得出来。是因为送来之后,被姜翊生早就翻过了一遍,你知不知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心智近妖,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错嫁就是他的手笔,你本应该留在姜国,别人替你出嫁,谁知道没有,那就是他修命改变的结果,具体怎么样,大概只有死了见了他,才能问得清!”
说了半天还是诸多不明,有些事情不是她亲自所为,大概也是来到奉天城之后,加上自己的揣测凭空想象一下,便觉得猜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长吁一叹:“那你这样说来,你恨我,是因为我曾经说过你是凤命!我到底是楚家的谁?姜国后宫里哪位楚家人要我的命?”
太后突然站起身来,凑近了我,“把修命改运之法给我,我就告诉你是谁?谁想要你的命!”
我把修命改运之法,作势要扔出去,惹得太后好一阵子心焦,“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话,只是来骗修命改运之法。凤心儿亏你曾经是一朝太后,今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是谁,你的身份其实我还真不知道!”太后嘴角极深的笑意,带着一种捉弄别人的快感:“大概你的身份要追溯到千年前吧,千年不死的人,在楚家的身份,自然是高人一等。这在楚家都高人一等,在外面那就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千年不死活死人,千年不死不死鸟,难道我还成精了不成,越发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并不是很高……
“那谁想杀我?”我声音平静带着一抹冷然。
“不知道大概你在楚家也得罪了什么人!”太后向我的身边走来,对着我手中的修命改运之法势在必得。
讲了半天,她口中的我,害得她当成皇后当了太后,然后她便不让我在后宫里好过。
这么多年没杀了我,是因为之前我说过什么话,和姜致远的关系……
然而楚家人要杀我,那个在姜国后宫的幕后,依然不知道是谁。
“你最好站着别动!”我拿着修命改运之法警告道:“我现在把它扔出去,你说了这么多就等于白说,依然什么都拿不到!”
太后快走到我面前的脚,停了下来,看着她愤怒的双眼,犹如燃烧的火焰,“姜了,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是一个名字是不是可以换一个修命改运之法!”
把玩着修命改运之法,问道:“拿了它,你该如何从奉天城?”
太后冷意和愤怒交织着:“这就是我的事了,跟你没关系了!”
“那我叫什么名字?”我把修命改运之法往她面前一递,“说了,这就是你的了!”
太后脸都被巨大的惊喜淹没,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触碰到修命改运之法上,“你叫月汐,月汐国的月汐!”
说完她一把拿过修命改运之法,捂在胸前,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完之后,太后把修命改运之法举上眼帘,冷言道:“我根本就不需要离开奉天城,扭转时空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时空一错乱,奉天城就不会存在,奉天城不存在了,就会像姜翊生一样重带着无尽的记忆,回到这一世一样。”
太后这样一说,我的脑中一根弦忽然断了,眉头死皱:“姜翊生是谁?”在恒裕关姜翊生说过那一世……
对我诉说着,如果回到那一世,我会转三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不修那帝王高位,只求你一世平安。
我会磕长头匍匐在你踏过的每个地方,不为觐见,只为贴近你的温柔,那一世你为了我,舍弃了所有,这一生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我爱上了你,可惜我又伤了你,姜了,找个爱你的过完这辈子。
太后眼中迸裂出疯狂的光芒:“他能是谁,他是姜翊生啊,一个会修命改运的人,一个把所有历史进程通通改变了的人,姜了,你对他也是好,不管那一世,你都是为了他,为了他坐上皇位,不惜让自己遍体鳞伤!”
“你又是谁?这些你如何得知?”时空怎么可能扭转?一个人怎么可能带着记忆重生?重生到这一世重新修命改运。
“所有的秘密都是有迹可循的!”太后环顾了一眼这房子,手指着这房子:“奉天城有很多秘密,就看你有没有一颗发掘的心了!”
姜翊生重生而来的,他的重生只是为了改变我的命运,这到底是太后在胡编乱造,还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是谁,现在又告诉我,所有的修命改运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被修命了,然后后面的所有的一切随之改变?
“你说秘密就在楚家?”心惊无比,楚家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你说呢?”
太后反问我一句刚落下来,箫苏冷冷的声音响起:“我说,你该归去了!”
他站在门口背着光,发带有腰带无风自动,一手端于前拿着短箫,一手负于背后,模样隐灭在背光之中……
太后把修命改运之法紧紧的护在怀里:“你是谁?三番两次的阻止我?你想做什么?”
箫苏从门口一步一步的踏进来,手指轻轻的敲着短箫上,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
箫苏走了过来,停在我身侧一步之远,抬起眼帘:“不要奢求拿着你不该拿的东西,修命改运之法,不属于你,也不属于凤家!”
“这是我的!”太后握着修命改运之法指尖都在泛白,紧紧的贴在胸口,“我要扭转这时空,改变被姜翊生修改过的命运!”
箫苏嘴角微微勾起,冷冷的目光锁住太后,“什么是你的?你是谁?”
太后被他的目光吓得连连后退,箫苏上前,对着太后伸手,太后强压镇定,可是眼中的惧色已经出卖于她……
竭力挺直了腰板:“哀家是姜国太后,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亦是凤家最嫡系的嫡小姐!”
“那你就更要该死了!”箫苏手往前面送了一送,瞳孔变成了竖瞳,太后顿时似肝胆俱裂,满眼恐惧,拿着修命改运之法的手不知不觉的伸了出来,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眼中惊恐,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的手松,可是她却控制不住,把修命改运之法放在了箫苏的手中……
箫苏手指慢慢地微倦,转身把修命改运之法放在我的手上,声音冷淡无情,目光闪过一抹眷恋:“这是你的,拿好!”
修命改运之法又重新回到我的手中,太后抖若筛糠,言语抑制不住恐惧:“那是我的,还与我!”
箫苏手臂一挥,直接扼住太后的脖子,竖起来的瞳孔邪魅极了,轻声问道:“什么是你的?凤家的嫡小姐?就是尊贵无常了吗?”
太后手抠在箫苏的手上,拍打着,喘气不过:“你是楚家的影子?你是她的影子?”
箫苏笑的残忍,“我对你,算是客气的了!”说着手往后一甩,太后直接从门内甩到门外。
站在门内,都听到骨头断裂之声,以及她躺在地上的哀鸣痛呼出声……
南行之跨越进来,琉璃色的眸子把我从上打量了一番,伸手抚在我的后脑勺子上,轻轻的把我拉向他……
额抵在他的胸口,怔了怔,轻轻地推了他一把,他有些愕然,静静的看着我,眼中犹如死水一潭,除了静就是寂……
箫苏看了一眼南行之,径自从我和他之间跨出房门,似有意的隔断我与南行之的接触一样。
楚玲珑被楚蓝湛搀扶着,姜致臻眯起的双眼在一旁噤声不语,终乱坐在箫苏先前坐的飞檐之上,饮酒俯瞰。
太后被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箫苏步伐无声,走到太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会让你死,但是我也不会让你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后躺在地上咬牙切齿道:“不要说的这么好听,因为你根本就杀不了我。”
箫苏幽幽的说道,“没有人来救你,你觉得我杀不了你,那就好好在奉天城过下去!”
“阁下到底是谁!”楚玲珑还是没有拦住楚蓝湛,楚蓝湛出口问道:“阁下如此伤害一位老人,倒真是令人……”
“啪!”一声。
没有人看到箫苏是如何出手的,就听见一声巴掌声响,箫苏竖起来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扫过姜致臻,嘴角勾起讥讽:“子不教父子过,再多说一句,深渊里该生祭了!河神大人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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