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言大人,这还只是流点血啊?”在一旁看着言冬哗哗流血的周德都快急死了。
万一应龙卫死在这儿,在场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拿干净的纱布来。”言冬摆了摆手道。
刚刚被吓得抱头蹲地的老鸨这会才有些镇定下来,连忙答应一声就跑到后边儿,拿了一卷白纱布过来。
言冬接过纱布,用嘴撕下一段,将伤口上两寸的地方紧紧捆扎起来,防止失血过多。
“言哥,我帮你拔出来。”韦大鱼说着,就欲去取还插在言冬胳膊上的匕首。
“等等。”然而言冬却伸手制止了韦大鱼,示意自己来。
言冬咬住一团纱布,没有选择握住刀把,而是捏住了刀身,一点点地向外拉扯。
“靠,真他妈的疼啊。”
言冬紧咬着纱布,鼻子急促地出着气,眼里甚至都出现了些红血丝。
一旁看着的周德暗暗心惊——虽然言冬整个人大汗淋漓看似狼狈,但整个过程居然能够一声不吭地坚持下来......
不愧是阎罗转世!
好一会后,言冬才将匕首拔出来,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喘了几口气后,言冬将匕首刀身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向老鸨要的木盒当中。
言冬粗略地清洗了一下伤口,再用纱布裹了几层,扶着韦大鱼站起身来。
“言哥,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韦大鱼有些担忧地问道。
言冬虚弱地白了韦大鱼一眼:“当然不行。再不送我去找医生,我可真要流血流死了。”
※※※※※
荆陵应龙卫千户所。
“虽然伤口颇深,但是所幸没有伤及经脉骨骼。再配合上老夫亲手调配的上好金疮药,月余时间便可恢复大半,最后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老医生为言冬重新处理伤口后,笑眯眯地对岳潇潇说道。
老医生又拂了拂花白的长须,眼里露出些赞许道:“而且还得多亏最初处理伤口的那个人,及时果断地延缓了伤势,不然就算老夫来看,可能也得留下什么病根子。”
“那就多谢大夫了,若是之后还有什么事情,烦请大夫再上门来看看。”岳潇潇向老医生拱了拱手,感谢道。
老医生摆了摆手,退了出去。
岳潇潇看向坐在床上,手臂和背部缠满纱布的言冬,心中有些愧疚:“让言兄加入应龙卫,但没想到第一天就遇见了如此凶险的危机,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今晚我就应该陪你去的。”
“岳姑娘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随便去一家青楼查查,就刚好遇见浪蜂了呢?”言冬一边穿上新的里衣,一边笑道。
岳潇潇点了点头,坐到了言冬身边,问道:“韦大鱼已经回去了。我刚刚听他说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浪蜂怎么动手杀人了?”
“杀不杀人本来就不是浪蜂的原则,或许是失手致死,或许是故意而为,都不重要。至于他为什么留在房间里,可能是因为还没完成自己的‘仪式’,却被小桃红闯了进来。”
言冬笑着说道:“变态的心理就是这样阴晴不定。”
“言兄所言极是。”岳潇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浪蜂真的是和楚王府有些关系了。”
这浪蜂属实是嚣张无比,居然跑路练个弯儿都不带转的,直接朝楚王府跑。
明摆着告诉言冬自己不怕应龙卫查!
“呵呵,他会为他的自大付出代价的。”言冬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了桌子上的木盒。
岳潇潇知道那盒子中装的是浪蜂弃置的匕首,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言兄可以通过这把匕首抓住浪蜂么?可我刚刚也看了看,这匕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注明何处何时锻造。”
“还请岳姑娘容许在下卖个关子。”言冬微微一笑,“到时候岳姑娘就知道了。”
岳潇潇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岳潇潇站起身来,拿起了挂在架子上,破了几个口子还沾满血迹的飞鱼服。
“言兄第一天穿上飞鱼服,居然就破成这样了。”岳潇潇感慨道。
“干这行,衣服破损应该也很正常吧。”言冬单手枕在脑后,靠在床头无奈道。
“没事,明天我让人给你换一件。”岳潇潇忍俊不禁道,然后看向言冬,“夜已深了,言兄要不就在千户所过夜?这样明天也不用从城东赶来点卯了。”
点卯通俗点说也就是上班打卡。在应龙卫成立之初是设置在卯时,不过现在已经没刚开始那么严格了,辰时到千户所就行。
言冬想了想,刚要说些什么,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是楚清月。
楚清月看着屋内的孤男寡女,言冬还躺在床上仅仅穿着里衣,眯了眯眼睛。
岳潇潇看向楚清月,也没有问她是怎么不惊动守卫就进来的。
很明显,以楚清月的武功水平,那些守卫要么直接被打昏了,要么就根本发现不了她。
“夜已深,言夫人亲自上我应龙卫千户所,所为何事?”岳潇潇问道。
“带他走。”楚清月指了指言冬,简短说道。
“...既然如此,那言兄就回去吧。”岳潇潇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言冬勉强笑道。
“嗯,明日再见。”
言冬点了点头,起身随楚清月离开。
两人离开后,岳潇潇攥着言冬那件残破的飞鱼服,一人坐在床上,眼神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岳潇潇目光一凝,闪过一抹神采!
这楚清月好像从没有称呼过言冬为相公或者夫君,而且两人也几乎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
※※※※※
言冬总算知道第一次见楚清月那天她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晕了。
楚清月带着言冬出了千户所后,竟直接提着言冬,施展轻功在荆陵城中飞檐走壁,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跨越了半个荆陵城,回到了家中。
对被拎着的言冬来说,着实是体验了一次凌空飞行的感觉,还是那种不规则运动的飞行。
楚清月从空中缓缓落下,放开了言冬,瞥了一眼,冷声道:“你还真打算住在千户所了?”
“我...”言冬受伤失了不少血,刚刚又体验了一番刺激的飞行,不禁有些头晕目眩,伸手揉了揉眉头。
“你受伤了?”
楚清月这才看到言冬手臂上隐隐渗着血的纱布,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