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开始出发。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路过大爷海,常书在大爷海边上喊了十几声“你大爷的。”
林山宝让我们抓紧点,于是我们加快行程,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拔仙台,也就是太白山的最高点。传说姜子牙曾经在拔仙台封神。于是我们在这海拔将近四千米的山崖上各自搭起了帐篷。
拔仙台附近怪石林立,山路险象环生。晚饭之后,刀疤站在崖边看着星空叹息。我走到他旁边,看着脚下的云和山,大有一种气吞山河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山顶上的积雪,更增添了此景的妖娆。
刀疤没有回头,指着前面的一座山头说:“那里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秦岭的龙脉根基。从这下去就没有路了,前面一百多公里以内都没有补给。所以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刚才我观看星象,百年难得一见的五星聚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看来这次行动不会很顺利。”
“没看出来,你还会看星象。”我道。
“个人爱好。”
一阵寒风吹过,气温又下降了些许,身上还真有些凉。
刀疤一直盯着前面:“以你的体质不应该会冷才对。”
我没听明白他的话,一时疑惑的不知道如何回话。
刀疤见我没有回话,于是回头看向我:“怪不得,原来你和我一样。”然后转过去自言自语的说道:“真不知道侯爷想干什么,带一个快死的人来盗墓。”
(当时我还以为他在说他自己,时隔多年之后我才明白,他说的人是我。)
“那我先回去了。”我看他不再打算与我说话,也不知道该这么安慰他,于是转身回到帐篷里面。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却无能为力,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推门一看,所有的山头都变的银装素裹。在我们熟睡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而且现在依然在下。
林山保看着大雪,满脸的无奈:“刚下的雪太松软,再往前走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回去也非常危险。”
刀疤道:“我们多给你们留些食物,你们在这里等待救援。”
“看这雪的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你们本来的食物就有限,这样不行。”林山保道。
刀疤执意要多留下些食物,后来林山保实在推迟不下,就说道:“这样吧,太白梁那边我以前去过一次,我就再带你们往前走走。如果实在不行咱们一块回来,或者天气转晴了之后我们自己回来。不过走什么路得听我的,下雪天走太白梁就跟走鬼门关差不多。”
刀疤问问五哥,五哥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吃过早饭,风稍微小了点,我们便朝太白梁出发,翻过拔仙台,前面的路更加崎岖,稍有不慎就可能掉下去粉身碎骨。
走了有六个小时,我们再次停下来补充体力。
突然建国大叫:“快看,仙女。”
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仙女,于是好奇的朝建国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滚动的云海加上山峰,组成了一副美妙绝伦的少女身姿。我们忘记了前进,都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直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从刚开始的震惊到欣赏,最后到没感觉了。再美的事物看的多了也会出现审美疲劳。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别看了,赶紧赶路吧。”
我们大家才回过神来。虽然已经习惯这样的景色,但是不可否认,它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待我们离开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怪不得这里能称为中国最大的一条龙脉。
临近天黑的时候,林山保找到刀疤:“同志,太白梁上没法休息。咱们现在连夜赶回拔仙台还来得及,但是如果再往前走,今天要想穿过太白梁是不可能的。”
刀疤道:“太白梁不能休息的话,那就在阎王沟安营扎寨。”
这话一出,林山保的脸色变的非常难看:“同志,那里可不太平,去不得啊。”
“我们有公务在身,所以必须得今天赶到阎王沟。”刀疤道。
林山保听到这些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到达太白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天阴沉沉的,视线很不好。从山顶望向阎王沟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阎王沟上面飘了一层雾,更增添了它的神秘感。林山宝说的没错,太白梁上面根本没办法休息。这里连一块超过脚掌大的石头没有,全部都是林乱的碎石。没办法,我们只好赶紧下到阎王沟。
林山宝跟建国犹豫再三还是跟着下来了。不过我看林山宝和建国颤颤巍巍的表情,无形之中心里增加了些许压力。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特别是刚下过雪,加上山路崎岖不平,而且因为大雾的原因视线又不好。所以我们几乎是走一步停一下。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五六个小时,我们已经穿过云雾层。但是光线几乎一点都没有了,我们只能点起火把。不过下面还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白天在拔仙台看到这里是一个狭长的山谷,要不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下面究竟有多大。
越往下越潮湿,虽然没有上面冷,但是这种湿冷比上面更难受。再继续就看到稀疏的槐树,而且越来越稠密,估计下面应该是一片槐树林。
自古关于槐树的鬼怪传说就很多,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么一大片,而且是生长几千年的黑槐树林。现在是冬季,所有的树叶都已经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被我们的火光一照,显得非常怪异狰狞。仿佛到了地狱一般,吓的林山宝和建国直念经。
刀疤去安抚他们:“今天住一晚,明天一早你们就回去吧。”
他们也非常赞同刀疤的决定,大有现在就回去的意思。
没多久我们就下到了谷底,前面一望无际的树林。没有半点生机,可能是冬天夜晚的缘故,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五哥道:“大家小心,这里有古怪。树上连个鸟窝都没有。”
我朝树枝上瞧去,全部都是光秃秃的,仿佛一件件雕刻生硬的插在这里。五哥说前方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贸然前进。所以今晚就在树林边缘休息,明天一早再进去。
决定以后,大家各自忙活开来。找些干树枝点起篝火,有些树枝比较粗,林山保就用自己携带的砍柴刀劈开,然后随意将砍柴刀插在了地上。等再次拔出来准备砍柴的时候,林山保突然触电一样的把刀扔到了一边,吓的声音都变了:“啊...血!!”
我们都被林山保的举动吓了一跳,五哥赶紧跑过问林山保怎么回事。林山保声音颤抖的说:“刀...刀上有...有血。”
我们几个都围了过去,五哥捡起柴刀,只见刀尖上沾满了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好像刚从身体里面流出来的一样。
五哥闻了闻然后扭头问林山保:“你刚才把刀插什么地方了?”
林山保指了指刚才砍柴的地方。我们几个靠过去,六盏灯把那片区域照的通明。刚才插到的地方正往外渗着血红色的液体,非常的邪门。
老吕用手去拔地上的土,被五哥拦住了:“这些液体没有腥味,可能不是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小心点。”
老吕从五哥手里接过柴刀,用柴刀往下挖。他挖的很仔细,每挖一下,我的心就跟着往上提一点。挖了没几下,柴刀就碰到了一见硬物,老吕小心翼翼的把周边的土都清理掉,然后拿水冲洗一下。我们才看清庐山真面目,原来是一根槐树的树根。
树根有手臂粗细,被柴刀划破的地方还在渗着红色的液体,就好像是一根血管,看着别提有多恶心了。
液体流了有五六分钟之后就凝固了,老吕用旁边的土将其埋上,然后围着槐树研究起来。看外表跟普通的槐树完全一样,老吕用柴刀在槐树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划痕处紧接着就流出了同样红色的液体,这简直就是一棵血树。
刀疤用手蘸了点液体,放进嘴里。我刚要上前阻拦,刀疤笑了笑道:“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没关系的。”
然后砸吧砸吧嘴,吐了出来。最后还是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只能摇摇头。然后我们围在火堆旁,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想法。
此时脑子里都乱做一团,根本就找不出头绪无法整理,谁也不知道先说什么。四周静的可怕,压抑的气氛压的我们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