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暗暗称赞王胖子的观察能力。
“但我还是想打开看看。”王胖子接着说道。
说的也是,已经来到这里,谁不想打开看一看。
衡利弊之后,我对老吕说道:“我觉得可以打开,就算现在有两只绿皮粽子,以我们的装备完全可以对付。”
老吕想了想:“好吧。”
棺椁盖的严丝合缝,我们必须找到着力点才能用得上力气将它打开。王胖子说附近有几个孔,不过只能伸进手指。
“我把匕首插进去当把手用试试。”王胖子不容分说动起了手,抓着刀柄往上抬时发现棺椁盖太重,一丙匕首根本承受不了。于是王胖子拔出来,却发现到尖上插着一个人眼珠子。
“妈呀!”王胖子一个哆嗦将匕首扔了出去。
“棺椁里面竟然没有棺材,这倒有些奇怪了。”老吕捡起匕首,拿在手里说道。
我们赶紧围了过去,匕首上插着的确实是人类的眼珠子,已经萎缩。
“还有弹性,我看眼珠子不是原主人的。”老吕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只有姚连枝死在了古墓里。可能被潘家大佛爷发现,安置在棺椁里,也算是有了葬身之所。”我道。
“那,要打开吗?”老吕争取我的意见。
我也有些纠结,我们已经挖过姚启发的坟,现在又要打开姚连枝的棺椁,姚家两代死后都被我们折腾的不轻。
我又希望能把他的尸骨带回姚家祖坟,毕竟在这里还会有被后来者打扰的可能。
王胖子从老吕手里接过匕首,将眼珠子拔下来塞会棺椁,然后对着棺椁拜了拜:“前辈啊前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看您死了那么久,还被我捅了一刀,但我毕竟是个晚辈不是,你先不要见怪,我这就给你安回去,要是觉得不合适,回头我找一颗上等的珠子安上,保证曾明瓦亮的。”
常书竟然眼睁睁的看王胖子白话了那么久,也不插话也不阻止。我回头看向常书,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念完之后,常书看我惊异的看着他,解释道:“我最敬佩忠义之人,像他这样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长辈,我肯定要拜上一拜的。”
他的话说的我脸红耳赤,我仿佛替爷爷着着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不过爷爷为我做了那么多,就算是世人都可以说他,唯独我不行。当我得知千门鬼符可以贿赂阴间的小鬼时,我隐隐觉得爷爷带走千门鬼符很可能与我有关。
正想着,常书叫我:“小同志,别想了,赶紧的,屁股里面插钥匙开始吧。”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常书说这句低俗的谚语,却不再感觉那么恶心。
我撸胳膊挽袖子上千帮忙,集我们四个人的力量才勉强将棺椁盖打开。当手电光照进去的一霎那,我彻底的惊呆了。
棺椁里躺的根本就不是姚连枝,竟然是失踪多年的二叔。尸体风干的很严重,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我的二叔。因为他的右手臂就放在他的胸前,那血红色的眼睛胎记竟然已经长成了真正的人眼,而王胖子抽出来的眼珠子,也正是他胳膊上的。
“我靠,这是个什么东西,胳膊上竟然能长出了眼睛。”常书吃惊道。
“先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可能是王胖子的声音。
接下来的对话,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听,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全部都是六岁以前我能记起来的回忆。而记得最深刻最多的便是在爷爷坟前,那个野鬼和我说的话,还有那晚二叔麻木的站在被雷劈成瓦砾的院落前。那只诡异的右手,现在就近在尺咫。
正当常书和王胖子想要将尸体搬开的时候,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个人是我二叔。”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一个重磅炸弹,使他们所有人都僵在了那里,特别是常书和老吕,曾经知道我二叔的事情。
他们呆滞的看着我,我轻轻的抬起手臂掀开衣袖,露出那若隐若现的青色眼形胎记。常书和王胖子赶紧从棺材上跳下来,老吕抓着我的胳膊:“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六岁之前一直有,直到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才突然不见了,但是最近却渐渐的浮现出来。”我头也不抬的小声说道。
“难道你以后也会向.....”老吕指着棺材里的二叔说道。
“我想应该是的!!!”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叫阎王眼,而且很可能遗传,我爷爷有,二叔也有。我们身上的阳气很重,只有与鬼相伴才能掩盖得住。看到二叔的尸体我才意识到,当年在爷爷坟前,碰到的那个怪老头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一年之内必须找到阴间,然后混进去才能保命。”
他们沉默着看着我。
“帮我把二叔的尸体抬出来行吗?想把他带回我们家祖坟。”我好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连说话有些虚。
常书和王胖子再次爬上棺椁,但是到他们抬二叔的尸体时却发现根本抬不动,以他们两个人的力气抬起两三百斤绝对没问题。于是我和老吕赶紧查看,我试着将二叔的胳膊抬了起来,当触碰到他的胳膊时却发现坚硬无比,一只手根本拿不起来,我两只手同时抓住,足有七八十斤,甚至比黄金的密度都大。
我很吃惊,没想到二叔的尸体会变异到这种程度。
老吕劝我:“放弃吧,我们带不走的,之前也没有谁打扰他,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而且离开的时候我们可以将所有的洞口全部堵上,实在不行直接把这里炸塌掉,你也算尽了一份小心。”
我想也只好如此了,于是我们将棺椁重新盖上,我在棺椁前行了大礼,总算为二叔尽力一些绵薄之力。
之后和他们分析之前的所有细节,我感觉我好像抓到了某个重点,必须趁热打铁理清楚。于是我把从爷爷去世开始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全部说了一遍,说完后,就连一直喜欢恶作剧的常书也不再说话。
“现在想想,爷爷去世当天我遇到的怪老头和二叔的遭遇,这些肯定不是巧合,二叔失踪将近二十年,姚叔给我的信里却只字未提二叔的事情,当时我就在想,姚叔和我父亲可能知道二叔已经去世,而且很可能是从这里知道的。那么,这座墓无形当中就成了所有事情的关键。三首弥勒来过,父亲、姚叔来过,我二叔也来过,后来潘柏顺又来过。这些人乐此不彼的纷纷跑到这座空墓里来,究竟要寻找些什么东西。
我想可能有些人得到了,然后将这些线索带走,可能后来有些人跟我们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太多的事情我解释不清楚,爷爷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他将我的阳寿带进了阴间却不告诉我解决之法,只让一个怪老头传话,二叔那天的遭遇又是为了什么,父亲和姚叔这些年又在追查什么东西。
父亲的那些朋友几乎全部死在曹王墓里,而石青山却突然出现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沙漠,我想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或是一条线索,哪怕是一件物品,只要能跟他们有共同点,我就可以试着找到其中的关键。但是我天天晚上几乎睡不着,就是他娘的找不到,我他妈的到底该问说。”我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立马出了血,我好像越来越暴躁,但却不愿意去克制。
片刻之后,我渐渐恢复平静:“老吕,你说得对,有的时候抽支烟还是不错的。”
“是啊,香烟是好东西。”说着抽出一根递给我。
点燃之后我猛的抽上一大口,直接吸进去,从喉咙到肺部都透着辛辣,但紧接着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感。我没有咳嗽,感觉好像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老吕又给他们每人一根,四根香烟同时点燃,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微蓝的青烟缓缓升起,让我想起了爷爷的那杆老烟枪,想起了父亲临走时的背影,还有救起五哥时他狼狈的表情。
我突然发现一直忽略了五哥的存在,于是我赶紧问老吕和常书:“你们跟五哥多少年了”
老吕道:“4年吧,常书时间短一点,不到三年。”
“那么五年前五哥的情况你们知道吗?”我问道。
“不清楚,侯爷也没有提起过。”
“还有跟他时间更长的人吗?”我有些急了。
“最长的应该就是刀疤了,他跟着侯爷七年,只可惜……。”
“我突然觉得有很多问题要问五哥。”
“什么问题?”常书问我。
“我救过五哥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吧!”
他二人点头。
老吕道:“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天是父亲走后的第五天,正值腊月初一。我一直惦记地窖里的棺材,忘记了上山扫墓。临近中午的时候,我娘提醒我才恍然想起来,于是准备香火宝烛等只身前往后山。扫墓的村民早已散去了,我来到祖坟前,逐一祭拜。
之后,我看到山后的红卫河水呈暗红色,河水暴涨,奔流而下。我赶紧起身,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高地。发现了已经昏迷的五哥,他爬在岸边,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看到他动了一下,才知道还活着。
当我救去他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是你。”
当时我没觉得奇怪,只以为他脑子里进了水,现在想想其中有些蹊跷。我和我爹长的很想,他一定是认错了。”
“你是怀疑侯爷与你父亲认识?”老吕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