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愿望吧王子。”
“我的愿望是回归正常生活,可惜你们不同意。”
奇诺带着点嘲讽的语气,直视那被黑斗篷笼罩的人,话语里带着刺,直对着魔女。
“不,我们并没有不同意,您怎么会这样想呢?”
普塔拉米笑着,并没有被奇诺的语气刺激到,只是继续平稳的说着,还对着他伸出手。
“你完全可以卖了头盔不是吗?伽伽丝只是一个游戏助手而已,你将头盔卖了或者扔了,就能摆脱了。”
“哈……”
奇诺笑出声了声,缓缓走上前,语气逐渐变得咬牙切齿。
“你以为我没这样做过?这东西就像是一个狗皮膏药!我把它扔出去第二天就出现在我床头!把它用快递送出去第二天依旧还会回到我家!这不就是你们搞出来的?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了?需要你们这样对付我?”
奇诺隐约崩溃,他真的把能试的方法都用过了,用刀砍用水泡,甚至找了废弃高楼扔下去,都没有一点损伤,送出去第二天就会回到家里,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这是有人故意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他。
普塔拉米看着靠近的奇诺,直到他与自己的距离不到十厘米,耳边是奇诺的质问,但也只是勾起了被兜帽遮住的嘴角。
“啊,这些我也不清楚呢,我们是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的,很抱歉没办法解决这个愿望,王子要不要换一个愿望?”
“我!不!需!要!”
奇诺一字一顿的说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我要我平静的生活!你们的出现让我生活变得一团糟!我甚至觉得我马上就要疯掉!游戏是你们操控的,奖励也是你们操控的,你们还有什么不能操控的?我不知道你们用这个所谓的虚拟游戏当借口用来换取人类什么东西,但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懂吗?”
空间里回荡着奇诺的阵阵怒吼,他抓狂的抓着头发蹲在地上,但他对面的普塔拉米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微微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人,缓缓开口。
“你真的以为,你没有从游戏里面获得回馈吗?”
“我需要你的回馈?”
“你以为,你最近为什么没有倒霉?”
奇诺听到普塔拉米这句话,突然顿住了。
这时候他才恍惚的想起来,最近自己的生活真的太幸运了,没有天空的馈赠,没有地面的亲吻,没有突然出现追逐他的猫狗,也没有不明不白的受伤。最近因为游戏而烦躁的情绪模糊了他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心,让他成功只沉浸在如何摆脱这种游戏里,忽略了周围。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奇诺抬起头,看着那站在眼前的魔女,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魔女一点下巴和勾起的嘴角。
她,在笑!笑什么?
“自从你找到地图后,你的命运就在悄悄改变了,你的霉运在悄悄远离,不会因此影响到你的朋友,你的未来,这对你来说完全没有坏处。”
普塔拉米蹲下来,葱白指尖捏起了奇诺的下巴,看着他茫然的神情。
“听到这些你还不明白吗?奇诺,你一开始,就是被神明抛弃诅咒的人啊,不然为什么,你一出生就带着霉运,身边靠近的人都会因为你变得不幸,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你养的宠物也无辜去世了,下一个就是你的朋友了,你,明白了吗?”
“我们拯救了你,我们在一点点擦掉你的坏运气,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魔女的每一句话都让奇诺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一下,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下来,不要相信眼前人说的话,但是他的回忆告诉他,好像就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 ,我的父母……因为我?”
奇诺指尖颤抖,眼泪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下去,他双手捂住脸,眼前是一幕幕小时候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记忆里,母亲有着一头明亮的浅金色长卷发,总是对着他伸出手,将马上要跌倒的他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他的脑袋告诉他没关系,可以走的再慢一点。
父亲很高大,总是会把他抱起来,让他骑在脖子上,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会打父亲,让父亲小心些,而他则坐在父亲脖子,看着父母笑。
记忆里的自己跌跌撞撞的长大,直到有一天回家,亲眼目睹了养了很久的宠物狗被大车撞死,车轮无情的在它身上碾压过去,驶离远方。他哭着抱起宠物的身体回家,迈进屋里的时候踩中了一摊血迹,脚下一滑重重的磕到了后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母亲哭泣的脸。
自此家里少了一些欢声笑语,再也没有蹲在门口迎接他的宠物狗。
在然后呢?是父母的去世。
在学校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在老师的带领下,恍恍惚惚去了医院,他看到了亮起的手术中的灯牌,还有医生放在眼前的账单。他拿出家里的所有存款,但依旧补不上那高额的手术费用,他打电话给所有亲戚,得到的答案是家里都出了事,没有钱,他崩溃的蹲在医院走廊里号啕大哭,但这哭声换不来死神的手下留情,他的父母还是走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家了。
……
“她们为你挡了劫难,因为你他们失去了很多,富裕的生活,美好的家庭,甚至是年轻的生命。”
魔女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刺激着奇诺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将他带入更深的旋涡。
“知道吗我的王子,人一出生,命运就是订好了的,你被神明厌弃,丢入人间受苦,神明看着你一点点失去所有,祂们快怀大笑,祂们把你的生活看做一场戏剧,你本该在那一年死去,但是你的父母不愿意,他们去教堂为你祈福,神明告诉他们只要代替你死去,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可在你的父母死去后,祂们看着你崩溃的样子,嘲笑着你的假情假意,多么悲哀的人生啊王子……”
魔女说着捧起奇诺已经恍惚的脸,贴近他的额头。
“许愿吧王子,我可以为你改变这一切,不过是区区的坏运气,你要知道,魔女是无所不能的。”
奇诺仿佛透过那一层黑色斗篷,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那是和母亲一样的眼睛。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