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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真无为 >   第17章 来世再见

苏晨枫与秋重回中原大陆,秋想要直接去一趟南河,但是这个时候苏晨枫与此有些意见了,他想带她去见一个人,一个她很想知道答案的人。

在一个街头上,有一个丑陋无比的妇女乞丐,拖着半身不遂的残躯,蓬头垢面,上面还有好几只苍蝇围着她的上方打转,甚至她的脸上有一半都是烧焦了的,两条腿也不知道怎么瘸了,双手更是少了一只,全是已经不能用脏来形容了,简直就可以说她是在粪坑中埋藏了十天十夜,甚至都发酵了,这样的人跑到街头上来,简直在常人的眼中就是一个行走的生化武器。她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一边走一边乞讨,祈求他人能够对她的施舍,然而别说好心地施舍了,人家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捏着鼻子躲到一边去,大声得叫喊,让这个死叫花子早点离开这里。有几个小孩围在她的身边,指着她身体的残缺,嬉皮笑脸,他们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不知是谁先向她身上投去了一坨牛粪,接着就有更多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哈哈,好玩!”

“你看她,是个哑巴,根本就不会说话。”

“我觉得她比屎都还要臭。”一个说完这句话后,还刻意地闻了一下自己刚刚沾过牛粪的手,结果下意识地就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出来,一旁的大人们见状,也是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谁说人之初、性本善?小孩子的恶,有可能也是天生就存在的,有很多坏人的恶,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埋下了祸根儿,还有就是,人性的丑陋与罪恶,有时候可能比那坨牛粪还要令人恶心。妇人乞丐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就只能拖着残缺不堪的身子,慢慢地离开了此处。当她来到一处破庙里,这个地方是她之前常来的地方,也是她唯一可以来的地方,唯一能够给她遮风避雨的地方,只是当她还没有踏进大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里面传来了平凡的动静,有一群人正在此处落脚歇息,当她的出现带给这些人震惊的时候,同时又带给了他们惊喜,俗话说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她想自己可能是遇见了第一种情况了,她还没有进门,虽然也只是轻轻地一撇瞥,可对方胸前的纹身让她连继续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她急忙得想要逃离,然而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离地面有了一段距离,她整个人像是被小鸡似的被人轻易给拎了起来,她晃动着残缺的四肢在空中像是一只怪物在飞舞着,庙内的一众匪人见此都无不发出哈哈大笑。随后她就又像沙包一样被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撞击到她的胸膛感觉都快要吸不进一口气来,像是一块石头堵住了胸口,过了片刻后她才终于感觉到有一丝凉意进入体内,她痛苦不已地咳嗽着,感觉都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匪人头目过去一把抓起她的头发,也不顾她的死活,大声呵斥道:喂!丑八怪,赶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然让你死都不痛快!

这种情况就是不管你有没有钱,都别想活了,可是她本来就身无分文啊!匪头突然感觉手里传来一股异样,松开手,手心里面全是头发还有恶心的污秽,这无不令匪徒倍感恶心,然后转为愤怒,一脚就将她踢开老远,她遭受这么一重击,身体内只是觉得有一把刀将她的内脏搅了个天翻地覆,刹那间她就晕死了过去。可即使如此匪徒依旧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直接将她吊了起来,再从锅里舀出一碗滚水、泼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就将她给烫醒,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整张脸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她无助的在空中挥舞着四肢,显得是如此的痛苦无助,唯有身边的那些个匪徒笑声四起。他们甚至还玩起了游戏,谁输了就上去亲手脱去她的衣服,感受她身上的奇臭味,就这样,他们先是扒去了她的裤子,露出两条干瘪瘪的断腿,在撕开了她的上衣,结果更加惨不忍睹,她奋力地挣扎着,四肢挥舞却更为无助,声音沙哑也不知道她在叫着什么,只是啊啊啊地叫着,浑浊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掉了下来,流进了沸腾的锅水内,只是她叫得越是大声,匪徒们笑得就更加大声,这个女人的胸居然比男人都还有男人,啊?笑死人了。匪徒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刚刚划拳输了,去,去把她在老子面前给活奸了,啊?哈哈哈!

笑声四起,更是肆无忌惮,那个倒霉的家伙对于这样的一个连人都觉得算不上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们玩了这么久也觉得腻了,是时候该结束了,此时的她也不哭不闹,也许是早已经哭累了、哭的没有任何力气了吧!匪徒对着她的脸啐了一口,口水从她的头发流掉进了锅内,眨眼间就变成了蒸汽水,匪徒回首一刀切断绳子,然后再潇洒地头也不回地离去,本以为会迎来是一声剧烈的惨叫声,而他们就喜欢这种折磨人的快感,越听越是觉得兴奋,但是却迟迟没有传来,其他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个匪徒也回头一看究竟,突然有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这个匪徒的错愕之时,伸进了他的口中,拔出了他的舌头,只是电光火石眨眼间,匪徒痛得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突然腾空而起,然后被丢进了沸腾的锅里,这一回真得是凄惨声不绝于耳,其他匪徒见状连忙拿出自己的武器,然后等来的是一场毫无人道的屠杀。第二天有人闻到了这股恶心的血腥味,等他进去一看,瞬间就捂住口鼻冲了出来,还是没能及时忍住吐了一身,这里面的惨状真得是只能用地狱来形容,里面所有的人,都被削去了四肢,吊在了半空中,浑身血淋淋,来回地荡漾,就像挂在悬梁上的猪肉一样,不同的是这些都是人,而且各个都惨不忍睹,不忍直视,以至于后来这座寺庙,方圆五十米之内无一人敢于上前,有些人靠近一闻,好像还隐隐约约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那是来自于地狱中的鬼魂哭喊声吗?

这么多年了,从头到尾要说谁最恨苏晨枫这个人呢?那肯定是非林依依莫属了,苏晨枫这个家伙和曾经的自己太为相像了,她讨厌那个曾经的自己,当以前的那个自己出现在面前之时,她怎能不觉得讨厌,更可恨的是凭什么自己当初无依无靠,受尽他人的折磨,可他呢?他有秋的青睐,有折离镜的关怀,甚至连那个一向不理会任何人的完颜宗烈对他也比对自己好。“凭什么啊?”林依依如此认为,上天待她是如此的不公,却又待他是如此的眷顾,她看着苏晨枫的身影,嫉妒之心都在她体内燃起一股熊熊大火,透过她的双眼,都想要将苏晨枫这个人给烧为灰烬。当苏晨枫揭开她讨厌、憎恨自己的理由,其实就是因为她讨厌曾经那个失败的自己,可如今苏晨枫却成功了,她又怎能心中不为此颤抖呢?所以那一夜,她歇斯底里地怒骂苏晨枫,打压他、羞辱他,凡是无不用所其极,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更是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哪怕肿了,也依旧是冷眼旁观他,苏晨枫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或许在外人眼里他不配,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心中却烙下了一个深刻的身影,从此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下意识地与苏晨枫这个人有关。当林依依时隔几年后再与苏晨枫的相见,他们都以为彼此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与她了,苏晨枫变强了,只是他内心深处的执着依旧未变,林依依见到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表现出自己的厌恶,但也学会了平凡的接受,再次见到他,本也该好好地冷嘲热讽他几句,比如说,怎么你以为你变了,你就不是那个苏晨枫了,在我的眼中依旧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家伙,或者嘲笑他做了这么多,结果还不是要靠她的帮忙才能够完成,可真是够废物的,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但是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口,直到苏晨枫请求她帮助他的时候,她的心感觉好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了,然后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那一天,随着林依依在豫章城上最后的一支剑舞,随着城内二十万人的投降而结束,一剑舞倾城,一剑定乾坤,十万男儿皆卸甲,只有她一个是真男儿。临死前她都在想着那个家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也被逼上了绝路,还是说他已经先行一步呢?这就是安息前的感觉吗,怎么还是想到了那个家伙的脸啊?

这一天,当林依依被一众匪徒残忍地折磨至死的前一刻,她都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她痛苦地活了这么久,苟延残喘至今,不就是为了心中那一点念想吗?她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又想起了他,甚至眼前还浮现了他的幻影,林依依觉得自己可真是该死啊!可直到他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依依!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苏晨枫再次开口说道:依依,是我,我是苏晨枫,我回来了!

她用她那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他后,再用手轻轻地触碰到他的脸,感觉是如此得真实,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嚎啕大哭,血泪从她的眼中不断滑落,她声音哽咽又沙哑地不知道她在乱喊着什么,甚至还用手拍打着眼前这个家伙,她讨厌他、她恨死他了,苏晨枫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好生安慰,就像哄小孩子一样,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说道: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让你如此的讨厌!

苏晨枫给林依依穿上她最爱的粉绿长裙,将她的长发梳理到如瀑布般的丝滑柔顺,把她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的,只是那半张被打大火毁掉过的脸再也无法修复了,依依找他要来半幅面具覆盖上,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最为完美的自己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手上绑了一朵小铃铛,轻轻地摇动一下就会发出脆耳的银铃声,身上还洒了她平常最爱的茉莉花香味,很惊奇的是这股花香,并不会因为在她身上感觉特别浓烈到刺鼻的效果,在她的身上,她不是靠这些人间的凡间俗品才得以突出她的美,而是因为她本身的美就让这些凡间人品得以升华,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爱屋及乌,因为她一个人,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觉得特别喜欢。

不过很可惜的一点就是,苏晨枫说道:很抱歉,也只能还原你从前的三分美了。

她躺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对此她已经表示得很满意,在她人生中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程,还能够有他的陪伴,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顾”字,照顾好自己,她走之后。

苏晨枫说道:你去那里的话,有空就先等等我吧,我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了。

听到这个答案,她沉思了片刻,随后又写了一个“秋字”,再写了一个“赢”字,她林依依总算是赢了她秋一回了,她不仅感到很满足,而且也很幸福了。最后她在他的手心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生”。此生无憾,来世再见!

林依依最后静静地呆在苏晨枫的怀中,一动不动,她睡着了,睡得很香、很甜、十分安详,就好像她真得睡着了似的,听说人死前会将自己的一生回忆如走马观灯式地重现,然后再定格到人生中自己最为在意的那一段时光、那一个人,可是林依依不用了,她此生最在乎的那一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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