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机的是日本红十字会的人,并不认识范依婉。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说韩语的五个人,微微鞠了一个躬,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就拿着手机躲到角落里嘀嘀咕咕的打了一个电话。
没两分钟,渡边胜二又一脸纠结的跑了回来。
改用英语同范依婉五人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刚才去核实过了,好像昭和那边弄错了信息,把你们登记成了莫道克基金会的人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很感谢你们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施以援手。”
“我叫渡边胜二,是横滨红十字会的人,负责此次地震救援的后勤工作。你们在横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们提供便利。”
“再次感谢你们来到横滨。”
说完渡边胜二就又鞠了一躬,然后带着范依婉五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其实在范依婉开口说韩语的那一刹那小包就懵了,他不知道乔蔓跟范依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根本不敢开口。
直到一行人离开了航站楼,他才凑到蔡久磐的身后,小声嘀咕了两句:
“啊,蔡哥,什么意思啊,我们现在是要装韩国人吗??”
蔡久磐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小包拎着的笼子里传出了扑腾翅膀的声音。
接着所有人就听到粉红巴丹冒出了那句标准的韩语国骂:“阿西八!”
小包一脸无语的把笼子拎起来,视线堪堪跟粉红巴丹平行。
那鸟看了看小包,也学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我现在要装韩国鸟了吗?”
包迟:……
*
*
渡边胜二带着几人去了昭和基金会统一安排的落脚处,不过大家并没有时间休息,一放下行李就跟着渡边胜二去了灾情最严重的区域。
由于此次横滨的地震灾情严重,范依婉几人又“不会”日语,所以渡边胜二安排他们给当地搜救队打打下手。
很简单的工作,五人一个小队,按照区域地毯式搜索幸存者。
一旦探查到生命迹象就用对讲机上报,当地政府就会安排专业的救援队进行救援。
可以说只要按照救援队给的指令来,基本不会出任何问题。
半个小时后,渡边胜二接到了搜救队的电话。
“渡边先生,您刚才是不是带过来几个韩国志愿者?”
“怎么了?”渡边胜二眼皮微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额,他们说狗不见了,要去找狗。”
“??”
渡边胜二心想:狗?什么狗?那几个韩国人只带了一只鸟啊,哪儿来的狗?
不过搜救队那边的信号似乎不太好,支支吾吾说了两句就挂了断。
渡边胜二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虽然他并不知道范依婉他们要去找什么狗,但觉得不过就是找个“狗”,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就随他们去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 搜救队再一次打了过来:
“渡边先生,那几个韩国人说他们队长去找狗了,结果手机没了信号,到现在也联系不上,问我们怎么办?”
渡边胜二又去机场接了一拨人,这会儿正忙着,于是随口敷衍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信号时好时坏,电话打不通也正常。”
“你让他们等会再打打看,实在联系不上了再说。”
“好的,渡边先生。”
半夜十二点,横滨红十字会的值班室里。
渡边胜二好不容易躺下,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对方语气里带了显而易见的焦虑和急躁:
“渡边先生,那队韩国人又出去了两个,说是去找他们的队长跟狗了,现在三个人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渡边胜二心里咯噔一下。
他挣扎着从值班室的小床上坐起来,使劲薅了薅自己的头发。
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搜救队确认:
“电话都打了吗?!确定一个都联系不上了吗?!”
搜救队:“是的,留下的两个又不会日语,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先留意一下,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渡边胜二骂骂咧咧的冲出门,拉了个韩语翻译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跑。
由于海啸跟地震刚刚过去四十八小时不到,横滨震中到处都乱糟糟的。
加上又下了雨,视线非常的不好。
渡边胜二跟他带的韩语翻译花了半小时把车开过去后,只能停在很远的地方,再举着手电筒步行往里面走。
等两人赶到搜救队所在的地方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渡边胜二一头扎进搜救队的帐篷里,语气焦急的问道:“韩国人找到没?”
搜救队的队员摇了摇头,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在或明或暗的应急灯下,有种一言难尽的味道。
渡边胜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虽说这几个韩国人是自己走丢的,可真要较真起来,他绝对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如果只是简单的迷路,那还好说,等天亮了把人找回来就是了。
可如果韩国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出了意外,或者被当地的灾民误伤,闹到大使馆去,最后上升到两国之间的矛盾,那就麻烦大了!
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可这是灾区,地震之后的灾区!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灾民抢夺救援队食物和饮用水的事情,所以渡边胜二越想越焦虑,越想越静不下心来。
他面色一凛,连忙下命令:
“快去,把剩下的那两个韩国人叫出来!我带了翻译,我们再带一只狗,去找他们的队友。”
“啊,渡边先生,您来晚了。”
搜救队的队员吞吞吐吐,最后告诉了渡边一个噩耗:
“剩下的那两个韩国人半小时前借了一只狗,已经出门去找他们的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