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珩修同意羌胡使者入关的消息,很快传到羌胡,羌胡那边也立刻派出使者,来到烈阳关的门口。
烈阳关是晟国和羌胡的边境线,两国时常在这发生交战。
为巩固边境防线,天狼军驻扎于此。
今天是自老皇帝以来,第一次打开关口。
顾洵见到昔日敌军,第一次没拔剑,但态度也算不上多好。
交战有死伤,他都记在对方头上!
“晟国欢迎使者,前来赴宴。”
一名身着黑衣,气质斯文的男子,客气的招呼来使,此人便是沈文酌,顾洵的义子,排行第一。
他斯文文弱,与充满杀伐的军营格格不入,边境防线没人敢小瞧他,羌胡国的使者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还是沈将军有礼貌,识大体,我羌胡远道而来赴宴,可不是为了看冷脸的!”
羌胡由八个草原部落组成,没有领头人,谁拳头硬谁有说话权,只有在面对晟国时才会一致对外。
其中最有权势的两个部落,今天来了其一就是——呼延部落。
说话的人是呼延部落首领的儿子,呼延若格。
呼延若格一上来就说,“苗花岚人呢?你们上次设计陷害我哥哥,就是他把我哥哥头砍下来,本王子得好好问候问候他!!”
上次天狼军送了一颗人头到紫极殿,是呼延若齐的人头,呼延若格的哥哥。
顾洵轻蔑,“哼~技不如人被斩于马下,你还想找他麻烦吗!”
关口的天狼军,迅速把手放在佩剑上。
顾洵征战半生,积威甚重,一双如鹰的眼睛轻轻一瞥就带来杀气,“呼延王子找他,不如找本王,人是本王杀死的!”
顾洵三招就把对方斩于马下,打死了。
“你……”呼延若格气不过,用手指着他。
沈文酌上前,手放在他手上逐渐用力,“呼延王子,注意你的手!”
文弱的沈文酌,掰得呼延若格手生疼。
“格儿,退下!”
呼延部落队伍走出一名与顾洵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他一句话把呼延若格呵退。
“顾元帅,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今天我们呼延部落是来赴宴,战场损伤一律不计!”
顾洵见到他客气了两分,也只有两分,
“呼延首领,请记住你今天的话,管好自己的儿子!”
由于敌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有原因,但前来迎接的礼部官员,还是当天就安排他们离开边关,前往皇城。
顾洵在他们走后,心有忧虑。
沈文酌宽慰他,“义父你放心,他们认不出四弟,再者他们现在到了我们的地盘!”
顾洵:“希望他们真的是来赴宴的吧……”
*
眼看生辰宴越来越近,羌胡使臣都已经入关,顾诺催促尚衣局替贺煜麟准备生辰礼服。
贺煜麟却带着绣娘来找顾诺,“母后,我过生辰,你能不能帮儿臣一起选衣服呀?”
他眼睛眨巴眨巴,期待的盯着顾诺。
贺禹碹正好在现场,他“切”了一声,
“过个生辰而已,衣服还要母后来选,我三岁就自己选衣服穿衣服!”
贺煜麟踢了一脚他坐的凳子,“谁过生辰谁老大你不知道吗?我过生辰,让母后帮我选一件衣服怎么了!”
“好啊~你还敢说自己是老大,你信不信我把这句话告诉太子皇兄,让他来收拾你!”
贺禹碹抓住他的把柄,贺煜麟不甘示弱,“你敢告状,我回头就去找父皇,说你上次背书不及格,和你四个伴读一起罚抄!”
贺禹碹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背书没背好,我明明没跟任何人说,你监视我!”
“用得着监视?”贺煜麟倨傲的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随便想想就知道你隔三差五,总会有一两次背不出来。”
“弟弟,你太笨了,皇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本书都背出来!”
贺禹碹气不过,走过去学他也踢了他一脚坐的椅子。
他收了力气,奈何某人太过于弱不禁风,一吹就倒,被贺禹碹踢翻了椅子。
贺煜麟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他,“你来真的是吧?”
贺禹碹解释,“我没有!谁知道你这么弱,一踢就倒了!”
贺煜麟气急败坏,“你还说!你挑衅我!!”
“我都说了我没有!”
两人打了起来,贺煜麟一定要贺禹碹坐着被他踢一次,贺禹碹每次越解释越黑。
眼看殿内的桌椅板凳,要被他们掀了,顾诺头疼赶去劝架。
“你们停手!”
“贺煜麟,你是哥哥,让着弟弟!”
“贺禹碹,你学过武,让着哥哥!”
“不让!”
“不让!”
贺煜麟和贺禹碹异口同声,继续纠缠。
“行了,你们别打了!”顾诺夹在中间,不知道先揪哪一个。
他们俩有顾诺在中间,还不忘见缝插针的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
宫女们想帮顾诺,架不住闲王和三皇子没一个好惹。
“谁敢碰本王,我剁了你们的手!”
“别碰本皇子,我跟他拼了!”
顾诺额头青筋暴跳,忍无可忍,她抽出盘在腰间的鞭子,重重在地板上抽了一下。
“都给本宫住手!!”
半刻钟后。
顾诺坐在主位,贺煜麟和贺禹碹并排跪在她面前。
“娘娘,您喝杯菊花茶清清火。”紫苏端来刚泡好的茶水。
顾诺一饮而尽,“说吧,错哪了!”
贺禹碹小手揪着衣摆,“我们不应该打架,母后我错啦!”
他认错态度良好。
顾诺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动手好好说,非得打架是不是!”
她问两个人,“下次遇到这种问题,该怎么处理?”
贺煜麟小声嘀咕,“下次我们动手,一定不会让母后知道。”
“你说什么?”顾诺没听清。
贺煜麟改口,“我说我们再也不会了。”
他亲昵地揽住贺禹碹的肩膀,“皇弟,我方才在和你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贺禹碹也揽住他的肩膀,两人暗中用力较劲,“皇兄,我不介意的。”
他们的暗流涌动,隔着一层衣服顾诺看不出来。
在她的眼中,两兄弟终于重归旧好,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