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摸了摸腰间,发现呼延渊给她的令牌掉了。
猜测是撤退不小心弄掉,或者呼延渊撞她的那一下蹭掉。
现在不是回去找令牌的时候,顾诺只能希望不会连累呼延渊。
她快速去和头狼会合,头狼背着她往烈阳关跑去。
顾诺到烈阳关的时候,烈士园的烟花还没有停止。
说好放一夜,现在还没有天明。
但也快了。
天际即将露出一抹鱼白,顾诺将从哈赤丹身上砍下来的一根手指,放在顾澍墓碑前。
“想剁他一只手,可是怪恶心的,怕他的血弄脏二哥的地方。”
“二哥,哈赤丹死了,当年他害你,该用他的血来祭奠!”
顾诺在最后一束烟花即将结束前,和顾澍喝完壶里的最后一杯酒。
顾诺待在山上,和顾澍看完日出才下山。
一下山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遇到顾洵。
“闺女,你一整晚不见人,去哪了?”
“我……”
顾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别和我说你一整晚都陪你二哥,我刚才来这找过你,你根本不在烈士园!”
顾诺望向顾洵身后的苗花岚,她记得她拜托过四哥,帮她隐瞒。
苗花岚眼神飘忽。
“你别看你四哥!他刚才已经被我骂过一遍!”
顾洵现场和顾诺表演,刚才是怎么骂苗花岚的。
把苗花岚骂的一愣一愣,连连说自己错了不该欺骗义父。
顾诺见苗花岚都挨骂了,赶紧老实交代,把自己去哪告诉顾洵。
顾洵听她居然一个人跑去敌营,刺杀哈赤丹,气得大骂三句:
“胡闹!胡闹!胡闹!!”
于是他又对苗花岚继续攻击,“你妹妹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身为哥哥不知道拦着的吗?”
“万一受伤怎么办?万一出事怎么办,你怎么当哥哥的!”
苗花岚除了说“义父我知道错了”,没有别的第二句话说。
顾诺眼见苗花岚因为自己的事挨骂,赶紧站出来,
“爹,不怪四哥,是我自己一意孤行,他根本不知道我去哪里!”
“什么?苗花岚,你连你妹妹去哪你都不问问,你太不把你妹妹的安全放在心上!”
苗花岚杵在原地,憋屈的连头发辫子上的银铃铛都不响了:
“是,义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顾洵像是终于骂够了苗花岚,瞅见季伏念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不知道在干什么,又开始看不顺眼,
“还有你季伏念,如果不是你之前带你妹妹去爬墙,你妹妹会一个人晚上跑出去吗?”
季伏念骤然被骂,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愣着干什么,回去面壁思过!”
季伏念不服气的“哦”了一声。
顾诺见季伏念也被牵扯进来,赶紧拉住顾洵,
“爹,下次去羌胡国一定和你商量。”
顾洵抓重点,“什么?你还想下次,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顾诺赔罪,“是是是,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一定不会了,下不为例。”
顾洵狐疑:“真的?”
“真的!”顾诺保证。
顾洵饶了她,和她一起回烈阳关。
季伏念和苗花岚走在他们后面,季伏念心里不爽,
“义父、骂我,装!”
他好能装,明明早就知道顾诺去了哈赤部落,还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算什么?义父才骂了你一句。”苗花岚才是最惨的受害者,几乎被顾洵逮着薅。
季伏念认认真真回忆一遍还真是,于是他不客气地笑出声,心情愉悦了。
果然快乐,都是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
苗花岚:“……”
他现在把季伏念用蛊虫咬死,是不是就能当三哥了?
*
哈赤部落的统领遭到刺杀,营地里群龙无首,乱了一阵。
没多久,他们就把目光放在烈阳关,
“卑鄙,一定是你们派人暗杀我们王上!”
“阴险,我们调查到是你们派刺客,趁夜潜入王上的主帐,下毒害死王上!”
顾诺在走前,取走了哈赤丹身体里的蛊虫,除非剖开哈赤丹的尸体,否则哈赤丹的死因怎么看都是中毒。
这也正是蛊虫的可怕之处!
对方找上门来,顾诺身为杀人者,当然要过去。
她站在城墙上,发现沈文酌已经到了。
一般两军交涉,都是他出面。
沈文酌见到顾诺来了,没说话,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看着别开口。
顾诺读懂他的意思。
她听见沈文酌说,“哦,原来哈赤部落的统领死了,我仅代表天狼军,表示哀悼。”
城楼下哈赤部落的人说,“沈文酌,你少打官腔,就是你们杀的人,把杀人凶手交出来!”
“杀人凶手?”沈文酌轻笑,“天狼军有这个人吗?”
沈文酌说,“我用晟国的礼节你们说本将军糊弄,既然你们不识好歹,就用你们羌胡国的礼仪吧!”
沈文酌招了招手,手下拿出一个酒坛子。
他提起酒坛子,砸落在烈阳关门前。
“哈赤丹死亡,可喜可贺,今天晚上天狼军会摆好酒宴,在营地中庆祝!”
沈文酌就差踩在他们脸上说:“哈赤丹死得好!”
“你……”对方被沈文酌的态度气得半死。
他是怎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沈文酌偏偏要用这种态度反问,“难道不是吗?”
“听闻晟国有将领毙命,你们都会开酒庆祝,既然如此不如互相学习,互相借鉴?”
哈赤部落的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沈将军,我们只需要你交出罪魁祸首,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起来要翻脸动手。
顾诺欲开口,再次被沈文酌压下。
“不客气?”沈文酌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如何不客气?动手吗,我天狼军不惧!”
他轻轻抬起手,城墙上的士兵立马摆出攻击状。
不仅如此,季伏念带着灰旗营的人出现,灰旗营是弓箭手,一排排羽箭瞄准敌军。
季伏念本人,则是站在城墙边缘拉开射日弓,瞄准刚才嚷嚷交出顾诺,嚷嚷得最欢的人。
射脑袋,还是射心口?
不如射喉咙吧,他太聒噪,适合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