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活肉灵芝这样罕见难寻的玄阶灵物,就算不换积分,拿去外面至少也能卖个几十万灵石,任谁得到,脑子有坑才会拿出来,去如同普通的玄阶灵物去换一百积分。
唐子书开出的三百积分,对于想要得到积分冲榜的试炼者来说,这是个极大的诱惑。
三百积分,意味着至少找到三块如意境碎片进去斩杀三头金丹期妖兽,或者找到三株玄阶灵物,两种快速获得积分的途径在秘境里都极为困难,大海捞针一般,谈何容易?
寻常的修士,直至试炼结束,可能也不过几十积分而已。
若是传出去,只怕所有人都会一心去找那个摘走活肉灵芝的人。
那可是移动的积分库啊!
司南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唐子书倒是坦坦荡荡站直身体任两人打量。
不得不说,他们二人对他的提议很是动心。
但是,他们不能答应。
司南深吸一口气,道:”那个黑衣人看着大概十五六岁,左脸上有黑色裂纹,表面的修为只有筑基中期,但他会阵法,也能操控尸骨,很强。看他的功法,很像是鬼道修士。“
他将那黑衣人的线索尽数告知,然后深深看了唐子书一眼,斟酌道:“我们只想保证师叔的安全。”
这话就是婉拒了合作,三百积分的确让人动心,前提是他们得找的到人。
但是先前他们所说的黑衣人带走师叔一事,也不过为司昭保命消失找的借口。
在唐子书来之前,他二人就连那枚鳞片都没有找到,感应不到司昭消失后的行踪。
更别提那早就离开的黑衣人了。
而那枚鳞片的事情,就算找不到,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如今司昭消失,下落不明,他二人的性命就跟悬在半空无时无刻不得松懈,万一师叔真的不小心死了,他二人也无法独活下去。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司昭。
唐子书见此倒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为难,嗯了一声,看着倒是好说话。他笑了笑,道:“那你们走吧。”
两人对着他抱了抱拳,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转身就走。
唐子书看着二人背影,若有所思。
路时烟不费吹灰之力出手收了孢子粉,没有那怕要命的粉雾,被围困的几十个人视线陡然明朗清晰,几乎所有人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路师姐。”舒梨弦收回支撑结界的灵力,见着路时烟有些欣喜。
路时烟是她们妙音谷的同门师姐。
路时烟看了她一眼,见同门的几人没受什么伤,只是灵气有些虚,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并没有靠近,现在她作为镇守人,若是与自家师门的人走得太近,难免有人诟病。
路时烟扫了一眼所有人,冰冷美艳的脸庞十分惹眼,只不过此时浑身散发着一股强横不好惹的怒气。
一双漂亮的凤眸冷冽如刀,几乎被她眼神扫过的人皆忍不住头皮一紧,不敢直视,心中惴惴。
路时烟红唇轻启,“呵”了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十足的讽意:“诸位好本事啊。”
这话刺的不少人,尤其是受了伤的,脸上火辣辣的。
她凌空一步一步靠近,每靠近一分仿佛有一种无形摄人的气势,压得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右手间浮现出了一幅杏黄卷轴,她拿在手中缓缓展开,金色活字一一映入眼底。
她开口道:“谁求的救?”
眼尖的人认出那卷轴是考核名册,录写了所有人的资料,还有实时更新的所得积分的记录,加上她的话语气听着好似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心中有了一丝微妙的、算不上好的预感。
陈千霁同样有些拿不准路时烟什么意思,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承认道:“是我。”
他握着剑行了一个剑礼,十分礼貌且谦逊:“太衍宗陈千霁,多谢这位师姐相救。”
路时烟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嘀咕了一句:“反应倒是快。”
然后突然收起卷轴,勾唇笑了起来,笑脸明媚娇美,好似瞬间从高贵冷艳变得平易近人起来:“心怀大义,临危不乱。陈师弟,还望你日后多多保持哦。”
柔润的语调,被拉长的尾音,听着莫名多了两分意味深长。
陈千霁眼神微动,心中并没有多少被夸奖的喜悦,而是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之感,他垂眸淡声道:“师姐谬赞。”
“其他人么。”路时烟的脸色又冷下来,语气严厉起来,不容拒绝:“每人扣除一次求助的机会。”
“凭什么?”当即有人不满嘀咕,“我们并没有用掉机会!”
声音虽小,路时烟听到了,缓缓勾起一丝哂笑,“是吗?”
“若是不了解试炼规则,我不介意现在就送诸位出去好好背一背。”
送出去?那可就没有办法再进来了,相当于直接淘汰!
叫嚣的人顿时哑声。
有人立马想起来,每人的三次机会,按理镇守人只会出手救助用掉机会的那一个人。但是现在因为他们待在一起,路时烟要救人只能一起救下,所以她提出的这个扣除 每个人一次机会的要求完全合情合理。
现在人都被救了,自然有人会想救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那么何必再扣除别人的机会?毕竟多一次求助的机会就相当于多一份安危的保障。
等他们下意识去看身份牌的时候,上面已经只剩下了两条白线,意味着只剩下两次求助的次数。
立马有人就恼了,这才进来几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更别说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多一次求助次数就多一次活命的机会,被随随便便扣掉跟断人活路没有区别。愤怒冲失了理智,暴躁道:“我没有同意,凭什么扣除我的次数?就算你是镇守人,也没有权力这样做!你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欺压——唔唔!”
“住口!”旁边的人立马捂住他的嘴巴阻止。“师姐,他不是……”
路时烟手指捋了捋耳侧的几缕发丝,绽放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笑颜,容色娇美动人,却令人发寒,她随意瞥了那愤怒不已毫不服气的人一眼,缓缓道:“薛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