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月，老家的天气越来越冷，但好在有暖气，室内温度很舒服。
姜歆总会在下午的时候，一个人站在客厅窗台前望着外面场景发呆。
当我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她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我们这栋房子的窗户对面是另一栋写字楼，往下是一条市区主干道，冬天的树木已变得光秃秃，实在是没有一点美感。
进入十二月，她的胃口变得很差，经常莫名不想吃东西。
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提议去医院看医生。
但她和我说，只是吃不惯这边的食物。
但，上个月也没有如此啊。
十二月七日，一个普通的下午，天气阴沉沉，我从卧室向窗外望了一眼，有一点要下雪的迹象。
将卧室收拾好，我伸了个懒腰走到客厅。
姜歆依旧站在客厅窗台前，望着外面发呆。
我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她习惯不了这里的生活，或许她想念自己的事业，或许，她想家了。
我从身后轻轻抱着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你每天在这里看什么呢？”
她静静的说：“看外面的风景。”
我抬头，目光放在灰蒙蒙的街道之上，依旧是往常的样子，但今天比往日更为阴沉，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看，下雪了。”姜歆忽然向我说道。
透过窗户，外面零零洒洒飘下点点雪花。
这是老家今年第一场雪，也是我们一起经历的第一场雪，虽然我知道我们之后会经历无数次雪景，但第一次永远值得纪念。
姜歆扒开我的手，转身与我相对，微笑道：“我们出去逛逛吧。”
这是她来老家这么久，第一次主动向我提出出门建议，往常这么冷的天，她宁愿在家看书，也不愿意出门吃饭。
我有点诧异的点头。
她放开我的手，快速走向卧室，“等我去换一件衣服。”
“穿暖和一点。”我在她身后叮嘱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今晚过后，明天的小城一定会布满白色。
我点起一根烟，站在姜歆这段时间经常发呆的位置，看向她经常看的风景，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烟刚抽到一半，姜歆开么你的声音忽然想起，紧接着是卫生间开门声音。
她好像很急促，几乎是跑着去卫生间。
我有点担心她，灭了烟，我走到卫生间敲了敲门，“没事吧。”
一阵冲水声响起，姜歆在里面回道：“没事。”
她打开房门看到我，微笑着说，“没事的。”
望着她刚洗漱过的脸颊，我担心的询问：“真的没事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生病了，我们还不知道，现在我们又不差钱。”
姜歆将我的身体转过去，推着我走了两步，“真没事。我去穿个外套就出发吧。”
姜歆今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那厚重的白色羽绒服深得我心，不仅如此，她还专门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耳罩这些东西。
将自己包裹起来，是对北方冬天的基本尊重。
我们这个小区出门往左十米，过了红绿灯是一个长上坡，长度大概200米左右，在之后是一家大型电子厂，耳边有很多小吃摊。
姜歆破天荒的没有向市中心走，虽然市中心我们开车也就五分钟。
而是挎着我步行前往电子厂。
我问她为什么要去那边的时候，她只是说想散散步，不想在太远的地方。
此时正直电子厂早班下班时间，厂区门口布满了下了班之后的年轻男女。
单身男人三五成群，抽着烟向小吃摊方向走去，而情侣们则感受着第一场雪的气氛。
姜歆望着她们，忽然感慨道：“当个普通人才是最好的。”
我一摊手，“有什么好的，每天醒来便是财米油盐，每月工资不够买你一件衣服，你觉得好吗？”
姜歆眼神坚毅点了点头，“但他们有自由。”
“自由是相对的。”我将目光放在一对小情侣身上。
男孩子捧着鲜花，提着礼物正在和女孩说着什么。但那个姑娘却一脸不耐烦，鲜花没接，还把礼物打翻在地。
转身上了一辆二十万的车，只留下呆在原地的男孩子。
这就是现实，没钱的时候没有任何自由，甚至择偶自由都没有。
他们每天工作8个小时，每月赚着几千块，却要背负起十多万彩礼十多万车贷百万房价。
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有自由，限制他们自由的是现实的无奈，更是肩上的大山。
我叹一口气，向姜歆问道：“如果我现在依旧还是你的小下属，你还会爱我吗？”
姜歆眉眼弯弯，道：“会啊，你没钱的时候，我也没嫌弃你啊。”
“如果我们俩都没钱呢？”
姜歆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一愣，“没钱嘛，我们就努力赚钱，买得起房子就买，买不起就租，至于车子我们就买个代步车，努力而孩子成为有钱人。”
我乐道：“真是一个狠心的妈妈，自己都没成功，妄想孩子成功。”
姜歆放开我向前走一步，用脚在雪地中踩了一个脚印，转身和我畅想道，“我要有个孩子，我就给他最完美的童年，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玩就玩，想干嘛就干嘛，永远不逼迫他。”
我伸手姜歆搂到自己身边，笑着点了点头。
她所有畅想，不过是在弥补自己的童年，正因为父母逼迫，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孩子过她的生活。
每一个生命都是独立体，在成长过程中，家长总觉得是为了孩子好，但从未问过他们是否愿意，是否喜欢。
他们打着爱的幌子，藏着自己的私心。
我不觉得他们对，也不觉得他们错。
我只是认为，在成长过程中，应该对孩子给予包容和尊重，进他房间应该敲门，不随意动他私人物品，考学时候听取他们的意见以及理由，如果认为不妥，应该商量一下，而不是一味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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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我头顶已满是白色，姜歆的帽子上也沾染了不少积雪，我伸手给她抖了抖，之后将她纤细的手放入自己口袋。
她笑着和我说，“怕我手冻伤吗？”
我哈哈一笑，“我手太冷了，想用你手暖暖。”
姜歆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我们回上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