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中，外滩的人越来越少，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
回去洗个热水澡，或者喝两瓶啤酒，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姜歆没有按照自己的约定出现，或许她有自己的难处，只是我不能理解。
刚走到广东路停车场，姜若若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在这个凌晨。
我接起来，直接问道：“怎么了？”
她那边很安静，精神也很好，想必依旧在美国。
“姐夫，接到我姐了吗？”姜若若开心的说道。
“你姐回来了？”我大惊失色。
“回去了啊，应该刚到吧。”
“好，我不和你说了，我给你姐打个电话。”
不顾姜若若好奇的语气，我直接挂了电话，拨通了姜歆手机。
但她的手机好像永远都打不通一样，还是没人接。
不管了，既然她回上海了，肯定不可能住酒店，去她家找她。
驾驶着姜歆的这辆车，我开足了马力迅速向她家的方向驶去。
圣诞节深夜的车辆已经不少，好在高架的车不算多。
我用了不到四十分钟时间，到达姜歆房子所在的小区。
顾不得其他，将车停好，直奔她那栋楼。
但当我上去，连续敲了十几分钟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姜歆没回家？那她能去哪。
一瞬间，我脑海中冒出我家的想法。
是啊，姜歆最有可能回去的是我家。
匆忙跑下楼，坐上车，开动，直奔我家。
到达小区里已经快凌晨一点，下车，在寒冷的空气中深吸一口气。
如果这次在没有姜歆的身影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了暮云当时出轨的影像。
我用力摇了摇头，姜歆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她是一个体面人，如果爱上别人，也一定会提前和我分手。
走进电梯，我又给姜歆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没人接。
电梯停下，我大叹一口气，缓缓向自己的家门走去。
随着钥匙插入门锁中，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希望房间内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人，也希望姜歆能将小智慧带回来。
将房门打开，客厅漆黑一片。
毫无生机，我没有开灯，直接坐到沙发上，点起一根烟。
我也没有在给姜歆打一个电话，既然都不接，我打她干嘛呢？
真是可笑，她自己定的承诺，自己不遵守。
上次分手也是一样，明明说好了离婚时候给我讲述这一切，到头来自己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我将耳机拿出来，放了一首《私奔》。
今晚没有一丝丝月光，房间内显得黑暗无比，如同我今夜失落的心情。
我缓缓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的靠背上。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五首歌的时间，也可能是十首歌的时间。
黑暗中，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捧住了我的脸。
一瞬间将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大喊一声：“谁？”
但没有任何人回应。
难道是梦吗？
我站起身将客厅的灯打开，客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连一个鬼都没有。
我将外套脱掉扔到沙发上，准备去洗一个热水澡。
走向卧室拧开房门。
我下意识望了一眼窗户，窗帘怎么被拉上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走之前还是打开的啊，难道真的有灵异事件？
不可能吧。
但下一秒，我内心便变得激动起来。
目光所在的床上竟然躺着两个女性，一大一小，正安稳的在睡觉。
大人身上穿戴整齐，小孩子则盖着厚厚的被子。
房间内没有开空调，有一些冷。
我走过去，轻轻在姜歆身后拍了拍她。
她转了个身，睁开眼，看见我，没有任何惊讶之情，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劳。
她缓缓坐起身，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小智慧，我自然心领神会，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姜歆身上穿的很薄，仅仅是一件薄款毛衣和小西装。
在我回到客厅不一会，姜歆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道：“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一摆手，“我在外滩等了你一晚上，你还问我去哪里了？”
她走到冰箱处拿出一瓶水，“为什么要在外滩等我？”
“我想着，你回来应该去外滩找我啊。”
“所以为什么？”
“不管了，你回来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喝了一口水走到我身边，“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晚上出去鬼混，没想到我和慧慧在这里等了你差不多三个小时，都不见你回家。”
我一把抱住她，“这次回来还走吗？”
她疲惫的靠在我身上，“这次回来会休息一段时间。而且，我来遵守我的承诺。”
说着，她手与我十指相扣。
但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将我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皱眉道：“戒指呢？”
该死，上次摘了之后就没有在戴上过。
但我很快找了个借口，刚才准备去洗澡，然后去卫生间了。
姜歆并不想在这种话题上吵架，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坐下。
而我则趁机跑到卫生间，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戒指带到自己手上。
并且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一切如当初一样。
回到客厅，姜歆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坐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关心的问道：“在想什么呢？”
她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姜歆手向电视机一指，“在那边充电，我怕打扰慧慧睡觉，所以放在客厅了。”
我将目光望向电视机旁，看到姜歆手机便不再说什么。
用手背轻轻抚摸着她依旧光滑的脸，感慨道：“你胖了一点。”
她“噗呲”一笑，“丑了吗？”
我将目光放到姜歆身上，除了胖了一点点之外，外形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头发比走之前短了许多。
但也落肩到背部了。
望着她我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比以前更漂亮了。”
“真会骗人。”说着姜歆叹了一口气，“我也快三十了，时间过的真快。”
接着她深情的望着我，“认识你的时候，我才二十六岁。还有几天就要踏入新的一年了，和那些小姑娘没办法比了，和曾经的自己也没法比。”
我不知道她这两年在美国经历了什么，导致这些话能从姜歆的口中说出。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还带回了小智慧，这一切足矣。
“时间过的好快。”她伸手向空气中一抓，什么都没抓到。
忽然间，她离开我的怀抱，很认真的看着我，问道：“美国那个麦克是不是你派去的？”
忽然提到麦克，让我心中一惊。
我一直都是让麦克他们在暗中保护，难不成他们暴露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直接点头道：“对，为了保护你们母女俩的安全。”
姜歆不屑一声，“是保护我们还是为了监视我。”
“当然是保护你们了，监视你干嘛，我又没病。”停了一下，我向姜歆问道：“所以，你是怎么发现麦克的。”
姜歆哈哈大笑一声，“傻子都能发现好吧，上半年开始他一直出现在我们周围，虽然他感觉自己装的很像路人，但哪有路人能一直遇见。”
“然后我就直接过去问他，一开始麦克不承认，我就说自己要报警，请求警方保护。”
“然后麦克就招了？”我大惊，麦克不止于此吧，他可是专业的。
姜歆重新回到我怀抱，“没有，他这个人还是很专业，守口如瓶，不管怎么威胁他，他都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跟踪我。”
看到了吧，这就叫专业，不畏强权时刻保持着自己的职业道德。
“后来没办法，我怕是姜山的人，所以让若若去调查了一番，然后才知道是续星的人，我才放心下来，一猜也知道是你安排的人。”
我将姜歆紧了紧，“你回来了，麦克也算完成任务了，可以在续星享福了。”
姜歆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这个人还不错，十月份的时候我邀请他一起参加我们的家庭聚会，并且让他把自己的家人也带了过来。”
说到这里，姜歆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今年智恩妹妹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宋智恩联系过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这两年时间里，我没有见过智恩任何一面，但她的生日礼物从来没有缺席过。
去年是一块手表和U盘，今年是一条她自己亲手画的一幅画，我将那幅画挂在了我上海办公室的墙上，抬头便能看到。
“一幅画。”我如实答道。
但我依旧没有实现当初给宋智恩过生日的承诺。
姜歆听后并没有什么说辞，而是道：“这两年我缺席你的生日，小慧慧这个生日礼物可以吗？”
我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那就好，对了，我的车呢？”
我将沙发上的衣服拿起来，拿出车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
姜歆拿过车钥匙道：“明天和我去一趟苏州。”
“去干嘛？”
“见我妈妈那边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