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破晓之前，姜歆身着一身复古港风衣服坐进这辆奔驰大G副驾。
当月光送走夜晚之前，我将与姜歆开始我们的全国旅行。
后备箱有我们四个行李箱，有我们这两个月所有的换洗衣服。
当然，我们可以去了当地再买。
我们将从上海沿南向西出发一路抵达中国的最西部。之后沿北向东回到上海。
我们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来环游全国。
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多余的人。
姜歆戴上墨镜，从烟盒中拿出一根烟给我点燃。
“刘先生，可以出发了吗？”
我抽一口烟，吐出烟雾，“出发。”
第一站，贵阳。
贵阳这个城市我只去过一回，也是唯一的那一回让我认识了小鱼儿。
小鱼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
我对她的帮助仅仅在那一年，之后所有的道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包括从若若公司离开加入李嘉豪公司，包括后面与姜政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如今，她与我与姜歆，关系都不是很大。
之前听冷嫣然提起过小鱼儿一句，后面我也没有再问她的故事。
也不想在过多打扰她的生活。
我只不过是她生命之中帮过她的一个人，可以说是贵人或许我后面对她的帮助都是对那晚的赎罪。
上海出发如果不堵车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开二十一个小时。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在这么长距离的驾驶中，我们如果累了会听到一个城市休整一天继续往贵阳走。
姜歆没有过环游的经验，她之前在美国在欧洲的旅游永远都是定好目的地，直奔那边而去。
所谓的探险也是做足了攻略才开始行动。
姜歆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点她和冷嫣然很像。
不过在全局把控方面，姜歆也好，我也罢，在冷嫣然面前都是弟弟的存在。
从上海市区进入高速路，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天空万里无云，窗外的风吹进来，有一点点寒冷。
姜歆这一次没有睡觉，她一点都不困，我也不困。
为了今早黎明前出发，我们昨晚不到九点就已经就寝。
这在上海对于我对于姜歆，都是难以置信的存在。
我刚来上海的第一年，每天睡觉时间在十一点左右。
而我在老家是九点半。
次年便变成了十二点睡觉。
早上六点五十起床，虽然当时公司是九点半上班。
但我刚来上海的时候，房子距离单位比较远。
地铁要到三趟，步行要半小时。
这个通勤时间我实在是受不了。
有了一点点钱之后，果断花重金换了一个距离公司近的地方。
车辆在高速路上快速的行驶，姜歆带着墨镜面带微笑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一次她和我出来非常开心。
不是之前模样。
姜歆是什么时候对我改变了呢？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很多次。
是我在她家还给她戒指那次？
还是我们在普吉岛的那次？
我想都不是。
至少我认为在香港的时候，她对我依旧还是没有爱意。
或者说，她有爱但不深。
我至今都能回想起她那天看林少康的眼神。
我至今清楚的记得她哑言失色。
那时候，在她的心中，林少康比我重要的多。
望着她开心如少女的模样，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今天这么开心吗？”
“开心呀，你不开心吗？”
她的语气非常之温柔。
犹如二十多岁的少女见到自己心爱男人一般。
这才是正常情侣间才应该有的口吻。
之前她都太冷了，包括她和我离婚那天从美国回来。
口上说着很想我，但心很冰冷。
包括我问过她无数次你爱我吗？这句话。
她从未正面回过我，爱这个字。
除了在美国那次。
和林少康分别那次。
林少康一直是她感情中的心魔，我不可能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融资那次在美国的时候和林少康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只在视频中和我说，少康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不想过多去给自己找烦恼，我们俩之间我不会主动提宋智恩。
她不会主动提起林少康。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默契。
但那一晚，在林少康说出自己的故事之后。
淡然的姜歆，让我看到她以放下那一段历史。
她也说即使没有文子，最后应该不会和林少康走到一起。
虽然他们是外界的金童玉女，虽然双方家长都很满意。
但林少康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展现给姜歆。
姜歆也没有自己的完全体展现给林少康。
在姜歆给我讲与林少康故事的时候。
我认为她应该是故意将一些事情隐瞒或者一笔带过。
如同我给她讲小鱼儿事情时候，将酒店那次亲密接触选择性忽略。
在面对自己恋人讲自己故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选择性将关键部分隐去。
这无可厚非。
萱萱和姜歆这么好的关系，也不会将那天她回来找我的事情和姜歆说。
哪怕在萱萱最生气的时候，她也没有去触碰这一根底线。
对于林少康与姜歆的故事。
应该彻底翻篇，从这一刻，从她看我的眼神。
从她现在内心中完全是我的样子。
很多时候，我怀疑过姜歆对我的感情。
我们好像真的是糊里糊涂在一起。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宋智恩对我不是，姜歆对我更不是。
姜歆没有和我真正开心度过多久时光。
而宋智恩则真真切切和我在普吉岛生活了一个月之久。
这让我感到恍惚。
但她表面的作风又表现出对我的爱意。
这让我自我怀疑。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那年在老家的几个月时间中。
姜歆应该早知道自己怀孕。
她每天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她在想这个孩子是否应该生下来。
或许自己在思考着未来。
所以当她说出两年之约的时候，神情没有一点悲伤。
只有一声叹息。
是在叹息时间，或者是在叹息肚子中的孩子。
姜歆不让我知道孩子存在。
两年也不和我见一面的理由经不起一点推敲。
但我无法去问她。
就算她给我说，会是真的吗？
那只会是她认为最适合的理由。
如果未来有一天，姜歆能将自己所有的事情毫无保留告诉我，
我会和她说：“这些年辛苦了。”
仅仅如此。
太阳渐渐升起，照亮大地，开始崭新的一天。
姜歆将自己手机连到大G蓝牙，放出一首歌。
自己则打开副驾车窗。
超高车速产生的大风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但她毫不在意。
伴随着旋律，她开始唱起这首歌，
【当天色破晓之前，我想要爬上山巅仰望星辰。】
【向时间祈求永远。】
【当月光送走今夜，】
【我想要跃入海面找寻起点】
【看誓言可会改变】
【年轻的泪水不会白流】
【痛苦和骄傲这一生都要拥有】
【年轻的心灵还会颤抖】
【再大的风雨我和你也要向前冲】
【永远不回头 ~~~~~】
看她这么开心，我开着车点上一根烟，跟着她一同唱起这首歌。
这首歌实在是太适合在这种环境中高歌。
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青涩的大学生涯。
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非常美好。
年轻的泪水不会白流，痛苦和骄傲这一生都要拥有。
歌曲完毕，姜歆扭头向我哈哈一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首歌。”
我扭头看着她，“很惊讶吗？”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很老的歌了。”
“老歌，但不过时。”
“你会回头吗？”
“对你，永远不回头。”
往事如海沙，风吹而散。
记忆中的美好，停留在那边就好。
无需去挖掘他，也无需去怀念他。
姜歆将自己青春的温柔给了林少康。
而她将会把自己整个人生的温柔给予我和智慧。
半个小时的行驶，我们来到一个服务站。
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姜歆打量着一旁便利店。
我朝着她的方向望去，“你在看什么？”
她指了指便利店内里面。
目光所至，那是一个母亲抱着小孩子手中还牵着一位小姑娘。
“所以，怎么了？”
她摇摇头，扭头和我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想，我身边这位母亲应该是想自己女儿了。
回到车上，我将车辆发动，“要不你给智慧打个视频？”
姜歆微笑着摇头，“这两个月让她享受下没有妈妈的时光吧，而且我都说了，这两个月是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这一点姜歆倒是一点都没变，依旧固执的可怕。
我想我当初那句最讨厌不遵守承诺的人，如今自己却不遵守承诺。
当时一定让她心中很受伤。
前几年，我真的认为姜歆是为了逃避家族联姻，想拿回歆深控制权。
现在想来，那天可能姜歆真的打算和我全盘托出。
但肯定不是那顿晚餐。
她不可能当着林少康的面上去说这些事。
那天我自己唯一的错是没有给够她时间。
她的错是当时太在乎林少康的感受。
就像冷嫣然说的一般，那天之后姜歆与林少康主动断开了朋友间的联系。
虽然我不知道真假。
但一般情况下，冷嫣然的情报是最准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姜歆忽然问我，“小鱼儿好像是贵阳的吧。”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小鱼儿是哪里人，我只知道她在贵阳做过一段时间公主。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干嘛点头。”
“因为你看过小鱼儿资料，所以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摇头只是说我自己不知道。”
姜歆这次没有不屑看我然后怼我一句。
而是惊讶的说，“真的？”
“真的！”
她忽然侧着身子望着我，“我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你和小鱼儿认识的地方，是什么来着？”
“夜总会。”我不假思索下意识脱口而出。
“啊，对对对，就是夜总会。”顿了顿，她忽然问：“你和小鱼儿没有发生一点什么？”
“哈？”这是一个极大的坑，如果我在下意识说出真实实情，那基本上这一路别想得到好脸。
幸好在这种事情上，我内心有着非常高的防护，在脱口而出之际，及时刹车。
“哈什么哈，我问你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我没有啊，如果不相信，这个你去问秦就好了呢，我去夜总会都是跟着他去的。”
这个事情只能扔给秦了，作为多年的好兄弟，他不会出卖我的。
姜歆一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对，秦总和你是好朋友好兄弟，这种事情他一般都会向着你。”
下一秒，姜歆拿出手机直接打通了秦的电话，还放的功放。
我大惊失色，“干嘛？真问啊，我就是这么一说。”
姜歆依旧是微笑着摇头，“没有啊，问你这种事情多无聊，我只是很久没和秦总联系了，和他聊一会，反正坐车无聊。”
十多秒秦便接起来电话，“哇~~~稀客啊，姜总早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歆假装打了一个哈欠，语气声调瞬间变得慵懒起来。如同刚起床般，“秦总早啊。我们家博文说昨晚和你在一起喝酒，我现在打不通电话所以问问你。”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半分钟，秦才哈哈一笑，“这小子，手机应该是没电了。对，他是和我在一起喝酒，你放心姜总，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那你叫醒他让他接电话。”
“好，你稍等。”秦将手机扔到床上，假模假样叫了几声，“博文，博文？”
好一会他回来拿起手机对姜歆说，“姜总，他在我家另一个房间睡，反锁了，我没叫醒，等他醒来，我让他给你回。”
“麻烦了秦总。”
说完姜歆就挂了电话。
然后微笑望着我，“你看，我就说你们兄弟心连心吧，还让我找他证明，可能吗？”
她话音刚落，秦便给我打来了电话。
刚接起，秦那焦急的语气便传了出来，“你小子昨晚去哪里鬼混了？”
“没有啊，在家睡觉。”
“放屁，我还不知道你，行了，姜总给我打电话，我说你在我家睡，你给她回一个别说漏了，听到了吗？”
这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