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轻轻点头。
形形『色』『色』的犯罪接触的多了,他对人『性』中的恶自然也有着十足的了解,轻易就理解了方常的话。
“这还不算。”方常又接着说道:
“如果说他直接负责的猫舍犬舍,猫猫狗狗都能追根溯源,饲养条件优良且负责,可以说是相当合格正规的猫舍犬舍的话
那他名下其他的那些宠物店,就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卖的可就是来自于猫场、狗场及后院的猫狗了,甚至可能还有流浪猫狗的后代。
嗯,听名字可能觉得这些猫场、狗场还蛮正规的是不是?但实际上由于缺乏必要的监管,这些猫场狗场里的猫猫狗狗,说是生活在地狱中都不为过。
它们的生活条件简直太过恶劣了,就拿猫举例吧,十几只猫猫被关在一个狭小的铁笼子里,过着如肉猫一样的日子不说,大多数猫身上还因为打架或者被笼子划伤,身上都有不少伤口,甚至伤口都已经感染化脓。
而且,肉猫肉狗好歹因为需要长肉,食物和水是不缺的,但这些猫就不一样了,只能吃从菜市场捡回来的,别人不要的禽类内脏、菜叶,喝的水也特别脏,猫场里头苍蝇满天飞,条件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而那些宠物店过来,也基本不看猫狗的,幼猫幼犬都是一笼子一笼子的带走,然后集体一块儿冲个澡,看上去干净些,就放着出售了,至于身上会不会有病,有什么病,根本不管。
更过分的,看到猫狗精神不好,甚至会给它们注『射』激素,让它们看上去相对活泼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买的时候猫狗明明很精神,带回去买多久就不行了,成了星期猫星期狗的原因意为它们很难活过一星期。
这还是幼猫,运气好能被一个不错的主人买走,以后日子还算凑合,一些成猫成犬那才叫惨,它们一辈子就为配种而生了,不断的怀孕、生产、怀孕、生产”
祁渊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这帮家伙这是人干的事儿?太过分了吧?这”
“比这更加过分的事,还有很多,我见过。”松哥摇摇头,轻叹口气,跟着又看向方常:“不过,你怎么对这些狗场猫场了解的那么清楚?”
“我搜到了几篇报告,另外,市郊有一家猫场,我抽空去看了一眼。”方常说道:“拍了点照片,你们瞧瞧。其他不说,那里的环境,那里头散发的恶臭,比起案发现场来将可是恶心太多了,我都忍不住直干呕。”
松哥接过手机,翻了翻,然后默默的递还给他。
“朱伟兵就是这个样子的人。”方常耸耸肩道:“开着犬舍猫舍,同时抨击那些花鸟市场宠物市场的宠物店,也抨击这狗场猫场,说这些地方多么的不正规,生活在这里的猫猫狗狗多惨。
还说什么,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让大家要么选择以领养代替购买,要么就到他们这类正规猫舍、犬舍等可以追溯猫狗来源的地方买,让那些黑暗罪恶的狗场猫场失去经济来源,无法继续运营下去,从而杜绝这类惨剧。
人设玩的飞起的同时,他自己名下在各个花鸟市场里还都有宠物店和宠物用品店后者店铺里卖的商品不乏假货。之前还开了不少宠物诊所,许多医生都是伪造证件的,后来查的严才关停了好几家。”
“我有个问题想不通。”祁渊等他说完,立马便问道:“既然他自己也经营着这样的宠物店那他为什么还要抨击这些宠物店和猫场狗场呢?他就不怕影响到自己店里的生意吗?”
“说真的,人家真不一定怕。”耸耸肩,方常说:“抨击这些地方的人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该了解的早就了解这些事儿,不想了解的人,这类信息再多他们照样也会选择『性』过滤。
换句话说,不管他发不发这些文章,会去这类宠物店买猫买狗的,照样会去,又怎么会影响生意?
再说了,多少人买猫买狗只是三分钟热度,脑子一热就买了,热乎劲过掉又把猫狗送人乃至直接遗弃了
哪怕真的看到这些文章,恐怕也只是爱心泛滥个两三分钟,之后该抛哪去抛哪去,半点触动都不剩下,这才是常态。
更何况,那些猫舍犬舍的猫狗太贵,领养又大多是土狗土猫,很多人并不乐意,还是想养个品种的,觉得有面儿,哪怕是个串,是后院猫狗或者这类猫场狗场出来的因为便宜。
然后明知道花这点钱买来的猫狗不可能好到哪儿去,偏偏又在秋秋啊朋友圈啊贴吧啊微博啊这些地方,发消息发照片问人家,我家这猫这狗品相怎么样啊纯不纯啊
呵呵,他们养的怕根本就不是宠物,养的是品种,养的是面子,养的是虚荣心!”
祁渊咽了口唾沫。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按理说,猫场狗场的利润应该比那些宠物来源不正当的宠物店高得多吧?毕竟售价贵不少,那他为什么还要开这些宠物店?”
“不想放弃这块市场呗,谁会嫌钱多?”方常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回答道:“好多集团名下不都会搞许多子品牌,囊括各个价位段,既有高破天际的奢侈品,又有相当亲民的同系列,这道理很好理解吧。
毕竟那块市场就这么点大,想赚更多钱,自然得瞄准中下层市场继续发力咯。再说真正能追根溯源的宠物也不多那些带血统的宠物,多数主人可舍不得像猫场狗场那样拼命压榨自己的心肝儿让它们不断生。
来源有限,数量不多,这也意味着总利润高不到哪去不是。”
“所以,朱伟兵这个人,可以算是个伪君子了,典型的婊立坊式无良商人。”松哥十指交叉,说:“那他跟秦皓宇之间又有什么具体的矛盾,查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