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常最后克制住了脾气,咬咬牙:“抱歉,我说错话了。
但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说,向他们求援,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嗯。”松哥淡淡的点点头,瞧了他两眼,又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回支队休息下?”
“……”方常握拳,最后闷闷的应一声:“知道了。”
“行,都散了吧,老海,你们再去和科室主任、医院管理层负责人接触接触,尽可能多收集些线索,确定这些嫌疑人与医院之间,到底具不具备潜在矛盾。”
“好。”
几人很快都走了,只留祁渊和松哥还待在吸烟区。
松哥又摸出烟,分给祁渊一根,同时压低声音:“有话就问吧。”
“松哥,”祁渊摆摆手表示抽不动了,随后也压低声音问:“你和方哥,不会在演戏吧?”
“嗯。”松哥嘴角轻轻扬起,随后迅速落了下去。
祁渊纳闷道:“演给谁看哇?总不能是这些医务人员吧?”
“当然不是。”松哥摇头,却没再细说,看的祁渊一头雾水。
还想再问,松哥却忽的一扬下巴:“荀队苏队来了。”
祁渊刚忙转身,打了个招呼。
荀牧微笑点头,跟着问:“你们刚开过小会了吧?怎么样?啥结果,说说看。”
松哥便简单的汇报了下情况,并将他们讨论的结果以及得出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转告给荀牧和苏平,最后还将与方常闹的“矛盾”也跟他说俩了。
他俩对视一眼,却也没进一步的表示。
片刻之后,便听苏平说:“我们询问过病人家属,也有个怀疑对象,或者说,有位家属,具备作案条件,但动机尚且不明,做不得准。”
荀牧接过话说:“那对老夫妻年纪大了,这次中毒虽然没要半条命,中毒症状也不算太重,但家属都非常紧张,毕竟老人嘛,摔一跤都可能进重症。
是真的关心也好,还是仅仅想着在老人面前好好表现以便继承遗产时更有优势也罢,只要真的对老人好都不是啥大问题,圣人论迹不论心嘛,总之他们表现的都相当上心,决定彻夜看守父母。
不过他们年纪也不小了,熬通宵挺累的,商议后便决定,今晚两名女眷先歇着,白天照顾父母,夜里三兄弟轮班,从晚上九点开始,一人守四个钟。
最后一人,是幺弟,五点左右才开始守的。是以如果想要投毒的话,他的机会最大,毕竟看监控,护士六点都还进病房换过药水,看过另一家子情况,当时也还没发现患者有毒鼠强中毒的病症。”
苏平轻声说:“他叫封固,松,回头你把他和张海明的身份信息都往支队里发一份,让他们调查毒物来源的时候,重点注意下这两个人,最好能做出一份行为轨迹图来。
这样针对性稍微强一些,毕竟查他俩买没买过毒鼠强,与调查买过毒鼠强的人中有没有他俩之一,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知道了。”松哥说:“稍晚些我就通知回去。嗯,接下来咱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去帮忙调查毒物来源吧,这个工作量蛮大的,你们这帮精英都被我调到这儿了,他们难免有些吃力。”荀牧略一思忖,说道:
“至于我俩……就按方常说的,向其他相关兄弟单位请求协助,先将余桥范围内所有制造、销售毒鼠强的窝点与非法经销商统统捣毁了再说。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咱们这边能先有收获,到时候只需要他们出人一一捣毁,就再好不过。”
“心。”松哥说:“我申请问询犯罪嫌疑人熊云琪和她姐姐。都是制造、售卖农药的,她在这一行里应该有着一定的人脉和关系网,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哪怕余桥并非她们的主要业务范围。”
“可以,直接去吧,看守所和检方那边我会打个招呼。”荀牧说道,想了想,又补充说:“还有,调查重心稍微倾斜下。
市区范围内,毒鼠强市场应该很小,毕竟打击力度极大,且大隆的毒鼠效力并不比毒鼠强弱太多,但安全性则强不少,是以这类非法渠道的生存空间应该相当小。
重点放在周边的几个郊县吧,那些地方,或许还有市场存在,嫌疑人或许也会往这些地方购置毒鼠强。这样一来,咱们线索便也多了一条,查查嫌疑人近期是否去过这些郊县,因什么原因去的。”
“知道。”松哥颔首,这道理他自然都懂,并不需要荀牧提醒,但既然说都说了,他也不会讲什么,答应了就是。
“这就去吧。”
“好。”
……
祁渊跟着松哥一路来到停车场,上了警车。
“怎么,有心事?”松哥将车子发动,提醒祁渊系上安全带,随后轻笑着问。
“啊?”祁渊回过神,问:“怎么了?”
“没,倒是你,心不在焉的。还在想我和老方的事儿?”
挠挠头,祁渊说:“是啊,想不通你俩整这么一出是为了啥,但……既然与医护人员和患者家属等嫌疑人都没关系,那,会是谁呢?这个‘有心人’是啥身份?是不是支队里的内鬼?是否跟本案有关?”
“想的倒挺远。”松哥依旧温和的笑着:“不过差不离了。跟本案没太大的关系,只是此人将将浮出水面,是以近段时间,荀队和苏队都让我们找机会有意无意的钓他一钓。”
“噢?”祁渊眉头拧的更深了:“可当时在场的就我们六个,你跟方哥在演戏……呃,总不能……”
“他们仨都没问题。”
“啊?”祁渊被吓了一跳。
他们仨加松哥、方常都没问题,那岂不是说……
可也不对啊,如果怀疑自己,松哥又怎么会好整以暇的解释?
“别太紧张。”松哥摇摇头:“没问题是一码事,会不会把这事儿传出去又是另一码事。
当然,他们仨嘴巴都严,按理不会主动传播,可方常却是大嘴巴子——至少他一直是这么表现的。
所以他臭着脸回到支队,一定会有人问他怎么了,而他也一定会把这事儿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