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伤口,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最普通的贯穿伤。”
“应是凶手故意隐瞒自身功法,仅以力道刺杀了丞相。”
周焕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能查出这位剑客的武学门路。
又淡定的看向王炎,叫了声师弟。
问道:“可否将佩剑借我一观?”
王炎看周焕的眼神,就知不妙。
魏丞相背后剑伤,确实是王炎掌中的铁剑刺的。而消失的剑客,刺杀丞相的那一剑,正不偏不倚,顺着铁剑刺出的伤口,刺了进去。
两剑只造成了一个伤口,而王炎的铁剑,实在工艺不高,是从九曲阁随意借的。
剑身宽而厚实。
此剑造成的伤口,其他剑再刺进去,根本看不出来。
想到此,王炎这才意识到,那位剑客,是打定了要诬陷他,所以才逼迫丞相叫他进来陵寝单独见面。
还要当着王炎的面,杀了丞相。
‘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为何诬陷我呢?’
想不通这点,看着周焕越来越怀疑的眼神,和众人一副恍然神色。
王炎连忙把刚才被凶手夺剑,并用他的铁剑伤了丞相之后。凶手又用自己的剑杀了丞相的事,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王炎还展示了自己手上的剑伤,表明自己刚才救丞相时的危急。
周焕展眉问道:“师弟的意思,是凶手故意设计了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手段,即刺杀丞相,又诬陷了你是刺客。”
“周师兄明察秋毫,所言甚是。”
王炎立刻同意,深感有周焕在,自己应是能够摆脱嫌疑。
“既然如此,凶手应是与王师弟有不共戴天之仇。”
周焕双目放光。
“师弟可有什么仇家?一一告诉我等,我等立刻前去调查,戴罪立功啊!”
魏丞相死在他们护卫之下,追究起来,每个人,都有重大责任。
周焕从魏丞相尸体伤口上,查不出线索,此时听到王炎解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这句话,倒也提醒了王炎。
魏丞相之死,从丞相这里查不出线索,确实可从王炎这里找到线索。
毕竟听凶手当时的言语,应是知道王炎本人。设计陷害王炎,又不像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
从调查着手,确实应从王炎的仇家查找。
可王炎有什么仇家?
除了司理仇隐,好像也没有人能在整件事上给予凶手信息和帮助。
可是就因为拂了仇隐面子,仇隐就设计陷害王炎。
这个理由,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况且,仇隐,为何要刺杀丞相?
即使眼下天王宗与七星宫在朝堂争先,魏丞相又站七星宫一边。
但魏丞相可是江湖各派能入朝堂领俸禄的引路人。
还是当朝真正的掌权者。
丞相暴毙,天下权力必将重新分配。朝廷里,好多官宦将军,可是对江湖门派能领俸禄,颇有微词。
到时江湖门派在朝堂的地位,没有丞相护持,能存多少,可尚未可知。
仇隐怎么会因为与七星宫争权,就冒险刺杀丞相。
毕竟此事若是真相大白,他天王宗可不仅仅是朝廷的敌人,更是江湖各派的敌人。
王炎不知道门派和朝廷的这层关系,但也知道贸然将司理仇隐拉下水,不可能被人信任。
思索之间,正不知如何回答。
“他一个刚出道的散修剑客,能有什么仇家?”
说话的是一直没开口的天王宗任阔云,他冷面如霜,四十的面容,有三十岁男人的坚毅。
说话时,并不看王炎一眼。
“我看此事,颇有蹊跷。”
“敢在我等护卫之下,刺杀丞相还不用本门武功,而全身而退之人。”
“江湖之中,又有几位?”
他缓缓看向周焕,天涯客和黄平山,黄平峰。
“而咱们的线报中,可没有一人的踪迹,最近来过京城。”
武学至高,可轰山断江,此种鬼神之力,很令朝廷忌惮。
于是朝廷对于许多江湖高手,极为防备,不是招安,便是监视。
任用一切愿效力朝廷的江湖中人,同时监视那些不服招安之辈。
“任兄的意思?”
周焕率先明白过来,他看向王炎。
同时任阔云也看向王炎,他提高了嗓音。
“这种江湖中有名号的人,又怎么会与平平无奇的你有什么过节!”
他的眼神轻蔑冰冷,话里嘲讽味十足。
几人也都再次恍然,陵寝里根本没有凶手的痕迹,而能越过几人的防线,刺杀丞相的江湖高手,也没来过京城,唯一的可能,只有王炎在说谎。
只能是王炎刺杀了丞相,还谎称有其他刺客。
众人欺身过来,要将王炎围住。
王炎吓的后退一步。
“我没有理由刺杀丞相!”
他赶忙解释,“我既然是平平无奇刚出道的剑客,与江湖中人没有仇恨。”
“又怎么会与丞相有仇?”
“还刺杀他!”
此话倒也不假,他跟丞相几乎是毫无瓜葛,根本没理由冒险刺杀。
众人也都犹豫,确实找不到理由。
那管家却忽然开口。
“丞相衣衫不整…应是…应是…”
他说话吞吞吐吐,直到众人都看向他,他才下定了决心似的继续说道:“应是丞相看王炎娇嫩,想要那个王炎,王炎忍受不住,一时激怒,所以杀了丞相!”
娇嫩这词,怎能用在男人王炎身上。
众人虽然纳闷,可都听出了其中蕴含的信息。
均菊花一紧。
没有人再说话,看看地上,丞相衣衫不整的尸体,又看了看王炎,最后都齐刷刷的盯着管家。
娈童,有钱有权之人的爱好,往往匪夷所思。
期待着,直到管家说出那句:“实不相瞒,丞相自有龙阳之癖……”
众人这才深吸一口凉气。
“哦!!!”
丞相为何会单独召见王炎,王炎又为何再与丞相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刺杀丞相。
以及丞相死状怪异。
这一切的原因,在他们心里,就说的通了。
王炎更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理由。
离了大谱,满是漏洞,又似乎无懈可击的理由。
他忽然抬头向陵寝深处怒目而视,并举剑大吼道:“谁在那!”
他的表情异乎寻常的真实,以至于还在犹豫的边缘反复横跳的几人都被他的眼神带着看向陵寝深处。
明亮的火烛,照着每个石头垒的陵寝角落,空洞洞的两条通往灵室的通道,哪有任何人的影子?
接着,石门“砰”的一声。
几人再转过头来,王炎已经再次跑出了陵寝。
“追踏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