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段?”慕容空龙轻哼一声,“抬起头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轻蔑的盯着地中海垂下的高贵头颅,却发现对方根本没遵命令抬头。
心中禁不住不悦,以为对方胆敢轻视于他。
“我让你抬起头来!”
慕容空龙朗声震喝。
地中海立马叫道:“你特么倒是松手啊!抓住我的脑袋,我怎么抬头!”
原来他的脑袋被程重死死按着,根本移动不得分毫。
慕容空龙轻轻咳嗽一声,摆摆手,示意程重松手。
“抬起头吧。”
“你特么的敢碰我!”地中海还未抬头,便恶狠狠的叫唤,“信不信……哎呦,是司天大人,小的该死,没能认出是您老人家。”
直到抬起头,看见面前慕容空龙全貌,地中海原本凑在一起玩亲亲的斗鸡眼立刻分开立正站好。
谄媚的直赔罪,“您老人家别动气,是小的眼挫,没能认出您。”
慕容空龙作为斩妖司的司天,在朝堂和江湖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适才刚开门时,地中海迎着阳光,并没能看清楚三人是谁,只模糊的知道不是熟客。他们刺客一行,有如暗娼,都是拿不上台面的买卖,当然都只做熟客生意。
便没有理会,如今光线变暗,得意看清来人是慕容空龙,心中当然害怕。
“哼!”慕容空龙也不耽搁,直接问道,“我且问你,近来可有人在你这里雇佣绝影宫的刺客?”
“这个……”地中海略作沉吟,便拱手赔笑道,“司天既然明白问了,想来是知道咱们这里是做什么买卖的。只是咱们江湖规矩,司天也定知道。”
“咱们向来不过问雇主的信息和目的,所以即使小的告知司天大人您,近期有人来雇佣刺客,也不知道雇主是谁。”
不过问雇主目的,不调查雇主信息,是刺客第一行事准则。此准则不仅是为了保护雇主的隐私,更是保护刺客本身的安全。
“也就是有人来雇佣过绝影宫的刺客?”
“这个,大人……”地中海满脸堆笑,“小的都说的如此明白了,您就别在细问,为难小的了。”
笑脸之中,透着为难,显然是默认了慕容空龙的问话。
“果真不知是谁?”
慕容空龙还想追问。
地中海头摇的很快:“果真不知!”一双细如蛇目的眼睛,透着违和的真诚。
好似这个绝影宫联络点真的十分尊崇江湖规矩,不过问雇主信息。
“怎么办?”程重似乎真信了他的承诺,“咱们在出去找找线索?”
闪着一双质朴的眼睛,询问慕容空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慕容空龙却一直盯着地中海的眼睛,脸上神色不显。片刻后才笑了笑,竟是询问身旁那名被他们抓到的禁军斥候。
“你们禁军追踪监视很有一手,不知其他方面,可有什么绝技?”
斥候不知慕容空龙为何会有此问,唯唯诺诺,低声询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一方面?”
“刑讯审问,查验口供。”慕容空龙盯着地中海,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斥候立刻明白了慕容空龙的意思,也转过脑袋,盯着地中海道:“若是对方不配合,不招供,不知大人可否允许小的用刑?”
慕容空龙轻蔑的在地中海面上一扫,又看向斥候,眼神微眯道:“不用点刑,又怎么能知道犯人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呢?”
“小的,得令!”斥候立刻直起腰背,抬着下巴,拱拱手,“小的斗胆请两位大人先出去避上一避,接下来太过血腥残暴,怕两位大人胃口不佳,吃不下饭!”
二人就这么当着地中海的面一唱一和的商议起来,纵使地中海极力反对,努力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雇主信息,依旧逃不脱与斥候单独相处的机会。
木门“啪”的一声关闭,日上中天,确实是该吃午饭的时间。片刻后,屋里传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震寰宇,甚至比挨宰的猪叫的还要凄惨,吓的太阳都躲进了云层之后,不敢露脸。
“大人,招了!”
不知过了多久,斥候哗啦一声推开房门,双手平举在胸口,手上都是长短不一的头发,脸上因兴奋而变的扭曲。
“果真招了!”
程重更兴奋,若非知道是刑讯逼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慕容空龙则只是淡淡的笑着,“雇主是谁?”
“是一个叫徐修棠的少年。根本不用调查他的身份,他自己腰上带了块玉牌,上面刻了名字。”
“徐修棠?”
慕容空龙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道,“天下第一,徐天诚的儿子!”
……
“将军,将军!”
恢宏的皇宫,到处挂着白绫,每扇门楣之上,都挂着两盏白纸灯笼,每根支撑房顶屋檐的柱子,都缠着白纸花条。
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都被剪了。地上的金黄纸钱,被行人的脚步带起的风,刮的贴地乱飞。
“皇帝陛下为丞相守灵,还请将军不要打扰。”
说话的是个瘦弱的太监,一身皮包骨藏在白袍子里,却坚定的细杆般的手臂拦住了中郎将曹陶的去路。
“恩?”曹陶粗壮的身材,岿然不动,衣甲闪着暗红的光辉,右手反握腰刀,刀不拔,已是霸气侧漏。
“本将军的路,你也敢拦?”
目中无人,看都不看太监一眼,连眼皮都没耷拉分毫。
身后两名虎背熊腰的护卫立刻跳上来,拉着太监,就要到一边廊檐拐角处砍了。
“将军刀下留人!”
廊角处立刻跑出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太监,“魏丞相尸骨未寒,将军切莫杀人见红,不吉利啊!”
拱手下拜,言之切切。
“蔡公公,两年半以来,你服侍太后,咱们是见的少了。”曹陶神态倨傲,话里有话道,“蔡公公都不知道我们行武之人,最不怕的就是你们这些老古董说的忌讳。”
行武之人,头别在裤腰带上,刀头舔血。拜的不是兵圣孙武,就是义薄云天的关二爷。对这些封建忌讳,尤其是得罪死人的话,根本不信。
“老奴怎能不记得将军秉性?”蔡公公毫不慌乱,还在为那小太监求情,“既然好久未见,将军就卖老奴个面子,饶了这不长眼的小牙子吧。”
曹陶摆摆手,示意两名护卫放过小太监。似玩笑道:“公公可管教好了这些牙子,以后还敢拦我,他们没了小头,大头我也不给他们留了。”
说罢,拍了拍蔡公公单薄的肩膀,就大步流星向走廊一头走去。
蔡公公被拍的肩带都要滑落,但还是追了上去。想阻拦,却不敢直说,只得提醒道:“天子奉孝守灵,将军佩剑来此,所为何事啊?”
“当然是护卫天子安全,刺客一时抓不到,天子可一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虽是肩负整个京城安危,但保护天子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啊!”
曹陶头也不回,语言却很是恳切。
“可……这里是后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