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兔,风里来雨里去直奔靖阳。到了靖阳城才知,一个月前这里经历了一场血战。一大群僵尸妖魔结伴而来,将靖阳屠城,百姓哀鸣不断,最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好在廖翮领着众将士奋力抗战,后来又来了几个罗嘉山弟子,才将那些妖魔和僵尸收伏,不想在与妖魔和僵尸对战中,有两名罗嘉山弟子受了重伤……
这些消息是从城外的山民口中得知的。这消息与廖翮说的倒也对得上,那两名受伤的罗嘉山弟子便是她的两位师兄李玉华和徐珍艺。
段夕何的心揪得紧紧,继续追问山民,道:“那些人中可有华天师?”
那山民摇摇头,道:“当时场面混乱,在下被僵尸围困时,若非徐仙长出手相救,在下也会被僵尸所伤!倒没见着那位华天师,只听见云层中有琴声作响,接着两道天雷如银龙般划过天际,激起阵阵轰隆的雷鸣声,将那些僵尸瞬间辟倒!雷声过后,云中的琴声也消逝!”
伏羲琴,定是伏羲琴的声音。师父啊,你在哪里?段夕何望着空无一人的靖城不禁心中大喊,然而四处空寂,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妖魔和僵尸被收伏了,那蒙毅呢?思此,想再问些,但那山民见天色不早,急着直往地家赶。
黑豆探出兔脑袋,从段夕何怀中蹦了下来,一张兔鼻这里闻闻那里嗅。忽然兔嘴泛起笑意:“主人,这里有天师的气味!”
段夕何随即跑去,在黑兔刚才嗅过的地方,伸手一抚,挥去土表上的树叶,那树叶底下露出一角断了的白色衣袍。
那袍角的布料相当考究,握在手里如同云般轻柔丝滑,这种布料便是传说中的天蚕丝,整片大陆能穿得上天蚕丝的大概也只有那位大国师华乐桐了。
他的衣袍居然断了个角!在这片大陆上还有谁能动得了他的半角衣袍?段夕何汗颜,显然对手的实力不小。
段夕何不得不为华乐桐捏汗,将那袍角攥在手中,心口酸胀满满是担心。
“师父你一定要好好的!夕儿这就去找你!”段夕何冲着那角衣袍道。
黑兔在她身边打转,突然蹲在一处不动,喃喃自语道:“奇怪这里怎会有梅花的气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黑豆的本事,她也算长了见识,定断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它的话让段夕何一怔。
仔细瞧了四处,见并没什么梅花,连棵梅花树都没有,适才放宽心。将黑兔抱起道:“黑豆你也累了,兔鼻子难免会失灵!走,天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一晚!”
黑豆适才发觉不知不觉两人站在这空无一人的靖阳城呆了一天,眼见天就要黑,也只能找个地方住上晚,天亮后再出发。
靖阳城已是座空城,因为妖魔和僵尸的屠杀,城里凝布着浓浓的血腥味,加上那些百姓本就冤死,定然怨气很重,怨气加煞气,就是神仙也会避之三尺,何况是常人。
段夕何即便不是凡骨也能感受到这股怨气和煞气,抱着黑豆步出城,直朝树林走去。
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只是往日的那棵大松树已不在,段夕何路过那个大坑时,心里隐隐有些伤感。抱着黑豆靠在离那大坑不远的一棵松树下。
夜色加重,林里升起雾气,本就浓密的树林,隐隐升起寒意。
段夕何环着手臂,望着茂密的树林,生怕会突然钻出什么食肉动物,便拾了些干树枝,用火执子点着,架起火堆。
两人围着火堆而坐。
火光下,段夕何盘腿阖目打坐。
自从有了点功力,她似乎已习惯打坐。只见真气在她体内流转,一点点绵绵不断地延伸至四肢和五脏六腑,很快将她一日的疲劳驱走,顿觉筋络舒畅,不由睁开眼,望望身边的黑豆,见它全身已蜷缩一团,如个黑球般一动不动的睡得很死。
段夕何微微一笑,而她再无睡意,摸出华乐桐的那角衣袍,又紧紧攥在手中,暗自念道:师父!我好想你!
林里有风穿过,火焰不安地左右跳跃,一股寒意自火堆一边而来,段夕何打了个冷颤,抬眸见无数双碧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她,而树林变得极为寂静,连夜鸟的啼声也已经消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那些绿莹莹的眼睛,让段夕何心中警铃大作,她将衣袍收好,攥起手中的蟒蛇鞭步近一看,竟是一群狼。
那些狼似乎饿了许久,肚子干瘪的,可以憋见腹中的几络肠子。
那一双双狠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段夕何和黑豆,那些狼张大着嘴唾液早淌了一地,此时碍于有火,不敢贸然向前。又不甘心到嘴的猎物就这样只能看不能吃,发狂地用前爪抛起泥巴,“嗷呜”群狼仰天长啸,森冷嗜血的声音直叫人心发凉。
黑豆一个激灵醒来,见有这么多狼盯着自己和段夕何,不免兔心大跳,两只兔腿一蹬,朝段夕何奔来。
“主人!是战还是逃?”黑豆举措不定地道。毕竟是狼啊,它的天敌,它能不怕么!何况还是这么多只。
段夕何白了它一眼。
“不就是几只狼么!怕什么!有我保护你!”段夕何拿出初出茅庐不怕虎的精神,将手里的蟒蛇鞭甩了甩。
那蟒蛇鞭“啪啪”的几声,在黑夜里划出道道绿光,声音清脆,倒也十分动听。
黑豆一张兔脸极黑,对段夕何这样的举动,它似乎不怎赞成,本想说什么,却见那些狼已有行动。
那些狼闻见鞭声,并没后退,它们踌躇不定,有两只不怕死地蹬起狼腿直朝段夕何扑来。
段夕何眼疾手快挥动蟒蛇鞭将它们一一打落在地。
那两只狼显然是前锋,蟒蛇鞭只会击退它们,却杀不死它们。后面的狼见状蜂涌而扑,段夕何手中的鞭子连连大挥,终有应挥不瑕的难处,不出一会她已累出一身汗。
狼群却无后退的迹象,这让段夕何生觉不妙。
她往后退了退,觉得这样耗着,只会让她自己被动。狼的体力恢复的极快,而她的体力却在一点点耗费,以现在战况就是杀死一两只已让她觉得费劲,何况要对付一群狼。
段夕何朝火堆靠近,那些狼终于停立在原地。
段夕何心汗直溢,望着越来越微弱的火,巴望着能想出个好点的法子。
然而那些狼已饿得太久,终于又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