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乐桐俊眉一蹙道:“他来了!”
段夕何迅即将手按住灵剑,以防不测时挥剑而出。
“哈哈哈!华乐桐快给老子滚出来!”仇正罡仰天大笑,一点红光飞来,立马现了身。
红袍红发妖冶至极,睁着两只血红大眼横视整座饭馆。
嗜血腾腾的样样吓得饭馆的客人落慌而逃。
仇正罡不屑地扫视众人,搜寻着华乐桐,直觉告诉他,华乐桐就在这。
段夕何牵住华乐桐躲过仇正罡,藏在一根柱子后,见仇正罡杀气腾腾的料想该是知道那雪鱼是被华乐桐拿去吃了,气得个半死,一阵风似地杀了来。
“这魔头显然是来寻仇的!师父你先走,我来拖住他!”段夕何低声说道。
华乐桐微微一笑,段夕何有这份心他已满足,只是瞧仇正罡今日的架式不见着自己绝不会罢休,不想再连累段夕何,身影一晃,已从暗处走出,轻飘悠悠地到了仇正罡面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话十分形象地形容出这两人相见的情景。
仇正罡自然恨不能将华乐桐撕个粉碎,他在华乐桐身上不知吃了多少次亏,他都要一一讨回,可是一见华乐桐成了这副模样,他却傻瞪眼。
桃眼微挑,将华乐桐从上到下扫视了个遍,噙嘴笑道:“你怎么成了这副萌样!”
华乐桐幽幽一笑,对于仇正罡的调侃他无瑕多想,小手在空中一点,龙呤剑赫然在手,银色的剑光一闪,剑气四溢,将他头上的宝石帽子震了开,一时银丝如雪,让仇正罡很是一怔。
只是龙呤剑有八尺多长,华乐桐此时的短手臂驾驭此剑绝不轻松,他硬是将全身的气力全数集聚在那只握剑的手上,也只能勉强举起剑。
背上不时有汗珠沁出,好在衣衫颜色深,仇正罡倒也未察觉。
望着眼前的龙呤剑,仇正罡虚了虚,脚步不觉往后退了退。
都变成这样了,还这样强势,他还真是只拍不死的小强!不知他这架式到底还有多少功力?
仇正罡疑惑,却又不敢贸然上前。他吃过华乐桐很多次亏,就算知道华乐桐在诈他也不敢轻易上前。
“不是想打架么,怎么还不出手!怕了!”华乐桐笑道,说时龙呤剑腕中一转,一声龙呤震动九天。
段夕何持剑的手一手汗珠,她本想保护华乐桐的,不想华乐桐反倒护起她来,就这样走了出去。她让他心里暖暖又酸酸的,他心里是有她的,她能感觉得到。可是她和他早已连根连枝地绑在了一起,哪里还能再分开。
段夕何一边为华乐桐担心,一边又在寻找机会,趁机飞过去,一剑劈了仇正罡那魔头。
仇正罡是魔君,纵是心里发虚,面上也装得十分坦然。
“谁怕谁!打就打!”说时红袍一甩,万魔嗜心剑在手。
一白一黑两剑相撞,发出“叮叮当当”震耳yu聋的金属声,强大的剑气,震得桌椅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
一道剑光劈过,横梁噼啪一声被震断,屋子晃了晃,只听哗啦一声,屋顶往下塌落。
眼见饭馆就要被两人拆掉,那店掌柜吓得仰面痛哭。
华乐桐握心仇正罡会伤及无辜,冲他喝道:“出去打!”
说时朝柱后的段夕何望了来,投给她一记安慰的目光,随后化作一团白光离去。
仇正罡紧随其后,压根就把段夕何抛置一边。
待两人离去,段夕何才从柱子后出来,掏了锭金子塞给那满眼泪珠的掌柜:“这个算补偿你吧!”
掌柜一瞧金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心里平衡了许多。
段夕何不放心华乐桐便执剑跟去,不想脚尖刚跨出饭馆,一团黑雾袭来落地化成个人。
“宋鸿劭!”段夕何一见来人惊呼起。
真是越不想见什么偏偏来什么!段夕何直叹流年不利,娥眉蹙得紧紧,好在她说得极细小,宋鸿劭倒也没注意。
领着身后一群半妖半魔的士卒朝饭馆里步去。
“将这饭馆给本丞相好好搜搜,看看有没有罗嘉山的余党!”宋鸿劭喝道,说时周身尸气横溢。
惹得灵剑不安地啪啪直响,好在段夕何一早将灵剑缩小藏在了袖口里,见它不安,暗使了个法咒安抚起灵剑。
让段夕何想不通的是,宋鸿劭的相貌虽没变,但周身的气场与之前大有不同,总觉好像是他又觉不是他。
回眸又见宋鸿劭的十只手指甲变得乌黑细长如同鹰爪,隐约地浮现出妖屍的影子,心一沉,料想他们俩难不成合到了一块!一个失了肉身,一个缺了灵魂,两者一组合,还真成了个新品种。
这下可麻烦了!
宋鸿劭本就诡计多端,功于算计!如今妖屍占了他的肉身,加上妖屍自身的修为定不会如之前那般好对付。
段夕何心汗直流。
正想着,宋鸿劭朝她望了来,她赶紧将头垂下,弯着她的“老腰”装得有气无力。
宋鸿劭见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倒也不那么在意,稍稍望了眼便收回目光。只是心里却极不踏实,总觉得罗嘉山的人就在附近,他不能掉意轻心。
手一挥,示意士卒将人往饭馆里赶,随后封了饭馆进出的大门,朝饭馆直拔油点火。
饭馆里哭泣声连片,浓黑的烟呛得人眼难睁。
眼见大火迅即蔓延,段夕何不得不使出避火诀。这个口诀,她倒是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也不知好用不好用,眼下一急,便一溜烟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火在她脚边迅即散开,转而向其他方向蔓延。避火诀果然有用,段夕何欣慰起。
四周的火越烧越旺,哭泣声也越来越大,突然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将段夕何的注意力引去。
那婴儿呜咽声,时断时续,听得人心绪难安。
段夕何不得不寻声找去,见一妇人被压在一根火旺旺的梁柱上,那梁柱上的火呼哧跳跃雄雄在烧,赶紧施法将那火灭了。
那妇人早已没了气力,知道自己想逃出去已是不可能,却不愿意孩子跟着自己去,便将孩子抛了出去,那孩子失了母亲,躺在襁褓里哇哇大哭。
段夕何再也看不过去,将那孩子抱起,将那妇人从梁柱上救出。
伸手抚了抚那妇人的鼻息,见那妇人尚有一丝呼吸,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四周浓烟滚滚那妇人仅有的呼吸也变得越发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