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易中海想错了。
当他去办公室，找到李副厂长，把要求说了一遍之后，李副厂长的脑袋，摇晃的比拨浪鼓都快。
“易师傅，这事儿我可没办法帮你。”
“第一，这是你们之间的约定，当时又是你带着徒弟挑头。”
“这事儿除非赵晨华不追究，不然道歉和赔钱，一样也跑不了。”
“第二，我是厂里的领导，就更不能在这上面站出来。”
“不然厂里的工人师傅们怎么看我这个厂长？”
“这是你们约定好的事情，就该你们来解决，我这个领导绝对不参与。”
“第三，出于公平公正的考虑，我这个当领导的，有权力和义务，督促你们的约定完成。”
“易师傅，你是贾东旭的师父，今天中午，就你先去广播室，用广播给赵晨华道歉吧。”
“我来监督。”
易中海差点儿鼻子没气歪，他过来找李副厂长，是想让李副厂长出面，免除广播道歉的事儿，也省的他丢人。
可没想到，李副厂长大道理一堆一堆，竟然还要监督他给赵晨华道歉，简直是见鬼了。
“李副厂长，道歉的事儿，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我是厂里的老师傅了，给赵晨华一个刚来一个月的新人广播道歉，传出去，那丢的不光是我的脸，也是咱们轧钢厂的脸面。”
“杨厂长看在马明启的面子上，就偏心支持赵晨华。”
“您跟杨厂长不一样，还是出面制止一下赵晨华这么胡闹比较好。”
他就差明说，马明启靠在杨厂长那边，他过来，就是靠在李副厂长这边。
两个厂长不是敌对关系吗？
那他过来，帮着李副厂长跟杨厂长打擂台，这总能换一次李副厂长出面吧？
不料，李副厂长听完这话，头摇的更厉害了。
“易师父啊，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确实是厂里的老师傅，那也更应该做好表率。”
“约定好的事情，全厂都知道，怎么能是赵晨华同志胡闹呢？”
“这次杨厂长处理的很到位，并不存在偏心。”
“易师父，你也要端正自己的态度，好好想想，中午该怎么广播道歉吧。”
“不然道歉说的不好，传出去，才是真的会给厂里丢脸面，你说呢？”
我说个屁！
易中海看着李副厂长，心里是憋气又窝火。
李副厂长把话都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这下好了，不但杨厂长支持赵晨华，现在就连李副厂长都支持赵晨华了。
两个厂长，就没把他这个八级钳工放在眼里。
怎么遇到赵晨华的事儿，他身上八级钳工的光环，就完全不管用了呢？
面对阴沉着脸的易中海，李副厂长面带微笑，波澜不惊。
易中海一看李副厂长根本就没帮他的意思，又羞又恼，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就起身直接从办公室走了。
李副厂长还挺客气，给送出了办公室门口。
看着易中海气哼哼的走了，李副厂长冷笑出声：“呵，这个易中海，还看不透眼前的情况，想让我出面倒霉？”
“做梦！”
“上级领导都专门来了，还以为你的八级钳工身份有用呢？”
“以前我主动找你，想让你靠我这边，你总是推三阻四，现在倒是想靠我这边来了？”
“可惜，你跟赵晨华作对，收了你，倒霉的是我。”
“所以，易中海啊，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看不清利害关系，自求多福吧。”
一封针对赵晨华的举报信，惹来了工业部的一位领导，过来专门澄清。
杨厂长始终有恃无恐，这还不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吗？
他是跟杨厂长敌对，想要把对方拉下马，然后自己升上去。
可绝对不是自找倒霉。
眼下，他虽然不知道，上级领导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赵晨华，但是就知道一点，跟着上级的意图走，准没错儿。
所以他才要监督易中海道歉。
“对呀，我说了监督，那中午我就去广播室一趟，一个易中海，一个贾东旭，两天两次，赵晨华应该就能感受到我的善意了吧？”
先获得一些对方的好感再说。
上级领导那边，以后再想办法搭上关系。
李副厂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快中午的时候，他提前去了广播室等着。
到了中午吃饭休息时间，终于来了一个人，不过不是易中海，而是贾东旭。
“贾东旭，怎么是你？”李副厂长一下子拉下脸，直接质问了一句。
他上午刚跟易中海说，让他先来广播道歉，这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贾东旭也是一愣，没想到，李副厂长竟然会在广播室里。
一愣过后，这才解释说：“李厂长，我过来，是给赵晨华赔礼道歉的。”
他听易中海说过，李副厂长不答应出面，所以这时候看到李副厂长，除了惊讶，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当然，李副厂长过来，本来也不是给贾东旭希望的。
他皱着眉，看着贾东旭，继续追问说：“贾东旭，我上午跟你师父说的很清楚，他是你师父，赔礼道歉，必须他先来。”
“他呢？！”
“他不来，让你先来算怎么回事儿？”
“回去，让易中海过来，立刻！马上！就说我说的！”
这番话，语气很重，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贾东旭也是一惊，他根本就不知道，上午李副厂长会让易中海先来，易中海也没告诉他。
如今李副厂长一脸威严，可把贾东旭吓的不轻。
以往看在易中海的面子上，厂里的领导见到他，也大都挺温和的态度。
像今天这样，严肃训斥一样，他可从来没经历过。
连忙点头哈腰：“好，我这就回去跟师父说，我马上就去。”
说完转身，快步跑着直奔车间。
这时候是吃饭时间，厂区里，到处都有去食堂的工人。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易中海师徒广播道歉，就是不知道是谁。
这时候看到贾东旭，顿时就议论起来：“是贾东旭？他这是从广播室回来了？不是，我怎么没听到广播道歉呢？”
“是啊，我也没听到，这小子不会是说不出口，准备耍赖吧？”
“不能，他要真耍赖，还不被笑话死？”
“那他从广播室跑回来干什么？”
这谁知道？
众人好奇之下，就站着，准备等等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