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般快?”晋阳城头,辛毗伤势还没好利索,纵然修炼了观想之术,加上天地之力恢复,人的体质大大提升,又有医者精心护理,断臂、断腿的伤也没这么快能够好全。
此刻,辛毗一边将这晋阳城中,涛涛民意利用浩然之气转化成为冲天青气,庇护晋阳城,一边观望敌阵。
五千人站在晋阳这样的城池面前,稍显单薄,威胁应该不大!
云梯和井欗已经被推到阵前,马超让人准备了八架投石车,他也知道自己兵力不足以满面开花的打,所以选择的是集中力量,以点破面的方式。
守城将士虽多,但城墙上地方有限,不可能集中在一段城墙上,在马超看来,只要攻势足够勐烈,能在城墙上占据一段位置,城池唾手可得。
他命投石车集中向一段方向投放石弹。
轰轰轰~
八枚石弹在军阵的加持下,犹如陨石般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城头打来。
辛毗抬眼看了看,并未在意,那一枚枚陨石轰击在青气护罩之上,并未弹飞或撞碎,但石弹上携带的力量却被青气削弱了大半,在石弹穿透青气的瞬间,威力大减,就如同普通落下的石弹一般朝着城头挥落。
对于如今的诸侯军来说,这样从天而降的石弹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守在城头的盾手直接用盾牌将石弹弹飞出去。
“太少了,孟起显然并不知道这攻城战该如何打。”陈宫看着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民意对一座城池来说,重要也不重要,若是有厉害的儒者,可以将民意化作实际的力量,但表现形式却根据儒者的能力和想法会有不同。
有的是直接形成护罩,将敌军的进攻弹开,也有的会像辛毗这样,并不硬抗,而是将攻城器械上附着的威力化去,失去军阵附着在其上的威能之后,石弹也好,箭簇也罢,跟寻常人射出的就没了两样,别说有军阵加持,就算没有军阵加持的将士也能轻易将其挡下。
还有一众,就是将青气附着在城墙和将士身上,形成一层护驾,这种比较考教儒者的本事。
攻城,最怕的就是对方不但有民意,还有这种厉害儒者,儒家的言出法随现在虽然被削弱的几乎大多数儒者都施展不了威力巨大的言出法随了,但这种调动民意的能力,却并未被削减。
一般有这种儒者坐镇的城池,哪怕攻方将领再勐,也很难如之前那般摧枯拉朽的破城。
马超显然不是那种擅长攻城的将领,这个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如同赵云所言那般,先破其民心,而后再强攻。
而且强攻也不是这样,而是先以大量箭失、石弹,消耗对方青气,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展开攻城才对。
而且八架投石车确实少了些,起到的消耗作用有限,不足以破城。
“老师,此法不智,为何还让他攻城?”赵云排好阵型后,来到陈宫身边,和陈宫一起观战,看着马超指挥投石车攻城,赵云皱眉道。
他们这次用的是关中兵马,攻城器械不多,所以赵云才建议以攻心为主。
“此子虽有天赋,但性格却桀骜不驯,与年轻时的温侯有些像,但作战经验却远不及温侯丰富,让他吃些苦头,才好调教。”陈宫澹然道。
像吕布,但终究不是吕布,吕布除了个人勇武外,在战场上,有着一种恐怖的洞察力,而且马家就算落魄,那也是寒门,而吕布自幼在塞外闯荡,那是完全凭本事和一场场尸山血海中磨练出来的战斗素养,你可以说他是政治白痴,权谋无能,但在战场上的吕布,那真是无敌的。
攻城也好,野战也罢,吕布都能胜任,这点上,马超这种在家族庇佑下成长起来的将领纵然有着不错的天赋,一时间也难当大任!
或许天赋不下赵云,但可比赵云麻烦多了,赵云这个弟子让陈宫省心许多,只要给个大概方向,赵云通常都能出色完成。
“子龙,若你来攻城,你当如何去攻?”陈宫突然转移话题,问赵云道。
赵云坐在马背上,锐利的目光眺望着城池的方向,脑海中思索着破城之策,想了片刻后,赵云道:“若是必须强攻的话,弟子也无太好办法,只能先耗其青气,而后再行攻城!”
有那民意所化的青气在,赵云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破成办法,只能按照常规攻城手段,一步步来,设法耗尽其青气,但这青气来自民心,只要民心还想着守城,有个靠谱的儒者转化青气,那青气就能源源不绝的生成。
“若由你来主持攻城,会如何?”陈宫问道。
“绝粮断水,以言语动摇其民心,散其民意,而后再攻城!”赵云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
“此法中规中矩,若是寻常,确实是不错的攻城之法。”陈宫点点头,赵云虽然是武将,但最大的优点就是稳重。
赵云闻言微微一怔,看向陈宫道:“老师之意是……”
“温侯已经率兵去后方准备堵截匈奴人,一万大军,这边无法供应粮草,是以只有五日时间,五日,我等不但要攻破晋阳,还要一路打到马邑!”陈宫看着城墙方向,马超已经开始攻城,眼见己方攻城装备无效,集结万军之力刺出一道道枪芒向城墙,在亲戚上留下道道缺口,却又很快复原,被削弱后的枪芒刺在那城墙上,也只能留下一道道坑洞。
赵云闻言眉头一挑,五天的话,断水绝粮之策显然就不合适了,靠这种方法来动摇民心,就要做好长期僵持的准备。
速战的话……
赵云看着城池,思索片刻后苦笑道:“弟子无能,不知该如何快速破此城。”
陈宫看着眼前的晋阳城池,带着赵云绕城走了一圈儿,犹豫了一下道:“破城之法倒也有,不过有伤天和,吾不能为!”
赵云闻言看了看四周,似有所悟:“老师是说,以水灌晋阳?”
“嗯。”陈宫点点头道:“吾成大儒时,所立之言便是为生民立命,诸侯大战,阴谋诡计也是常事,但若以此法破城,不但晋阳百姓受损,这下游不知多少百姓会受牵连,此等事情,与吾道相悖,不能为,亦不可为!”
并州的水路是破碎的,所以无法搞水运,但也不是说没水,晋水、汾水的水量充足,要淹一座晋阳城还是没问题的。
但这般一来,战损可就不止是城中百姓,晋阳下游百姓以及无数乡庄将都会化作一片泽国,生灵涂炭。
“老师,弟子记得老师说过,有而不用与没有是不同的。”赵云突然开口道。
陈宫一愣,看了看赵云,点头笑道:“蓄水筑坝,引敌军来攻?”
“正是!”赵云点点头,只要将敌军引出来,那城中青气他们就用不上了。
陈宫想了想,点头笑道:“此计甚好,不过却需让他们知道,这样,为师前去蓄水筑坝,你在此掠阵,若敌军出城来攻,可先放过敌军,而后从后方围堵!”
“喏!”
正说着,那边马超被烧毁了两架井欗,五架云梯,冲车也被砸毁了一架,已经无力登城,不得不暂时撤退。
“先生呢?”马超过来请罪,却不见陈宫,诧异的看着赵云道。
“先生知将军此战必难破城,已有了对策,先去准备了!”赵云笑道。
看着赵云的笑容,马超觉得对方一定是在笑话自己,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这人多半有病!
赵云无语的看了马超一眼,生性谦和的他,不太理解马超的脑回路,就如同马超也总误解赵云的意思一般,两个思维方式都南辕北辙的人,注定很难有什么共同话题。
城头上,看对方退走后开始扎营,辛毗眉头微皱。
“先生,敌军被我等逼退,攻城器械也折损不少,先生何故愁眉?”郭援见辛毗愁眉不展,疑惑的询问道。
辛毗皱眉道:“方才见对方分了一支人马出去,沿河而上,我担心敌军蓄水攻城!”
蓄水攻城?
郭援和高干面色一变,高干忍不住道:“先生,这晋阳城城池坚固,高有四丈,在整个并州都是男的的坚城,敌军就算放水攻城,也难奈何吧?”
“一来会损我军青气,二来也伤民心。”辛毗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看法,指着远处的晋水道:“而且晋阳城池虽然坚固,但此处地势却相对较低,若敌军以水攻来攻城,就算灌不进来,这水面也能蔓延至女墙附近,到时候,敌军可能便是划船来攻了!”
“那该如何是好?”高干皱眉道,虽说破不了成,但那样一来,城中民心必然受损,而且城墙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敌军开着船就能直接冲上城墙,那守起来可就麻烦了。 辛毗断然道:“不能让其蓄水攻城,命呼厨泉率领骑兵袭扰敌军筑坝兵马!” 高干点点头道:“在下这便去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