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见钱小道点头,陈艾继续说:“那你觉得,这孩子和我像吗?”
听到这话,钱小道浑身一震!
他仔细地盯着正在吃甜点的小鬼,发现他的眉宇间的确与陈艾有几分相似,当即面色诧异道:“你……你竟然用把自己的孩子炼成了鬼曼童!”
陈艾没有回答,她则是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林雨浩和娘娘腔自然看不到小鬼,因此对于陈艾做出这样的动作,着实觉得有些怪异,而娘娘腔更觉惊悚,毕竟他天天和陈艾相处在一起,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已然知道自己身边就坐着一个小鬼,那种全身不断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窒息。
“他随我的姓,叫拂来。寓意春风吹拂而来,沁人心脾。”看着小鬼,陈艾的眼眸之中又连续闪过了两个神色,“一个是爱怜,而另外一个则是缅怀。”
看着陈艾,钱小道第一次发现,当一个女人在经历过太多的人世惨剧之后,她的内心就会变得极其强大,甚至到了变态的地步。
养小鬼在南洋很盛行,一些在民国时期逃离华夏的大家族,也有养小鬼保佑全家平安的习惯。
只不过,就钱小道所知道的信息里,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人把自己的孩子炼制成鬼曼童的。
陈艾伸手将陈拂来抱入怀中,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撒娇,而她的脸上也是流露出母性独有的光辉。
这时候,陈艾抬头对着钱小道说:“很多人都知道,我现在还是单身,而且我对外宣布的年龄是21岁,其实,我今年已经27了呢。对于男人,我已经死心了,但我想要一个孩子,对我来说,只有孩子才能延续我的生命。可是……”
说到这里,陈艾的话锋一转,就如同那电影里剧情反转一般,原本一脸慈爱地抱着陈拂来的陈艾,猛然变脸,眼眸之中所透露出的尽是怨毒、痛恨之色!
她猛地抬起手,将手里的陈拂来狠狠朝着墙壁砸过去!
陈拂来穿过墙壁而过,紧接着,包厢里便传出了小男孩欢乐的笑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声听在众人耳中,觉得分外阴森。
“妈妈……”
一个犹如从地下冰窖之中传出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这时候,钱小道三人发现,声音是从桌底下传来的。
娘娘腔低头朝桌底下看的时候,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表情惊恐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他他他他……”
钱小道见了,急忙端起身前的茶杯,将仍旧有些温度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娘娘腔的脸上。
娘娘腔如同回了魂一般,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他在桌底下!”
林雨浩欲低头,却被钱小道伸手制止。
钱小道如若当陈拂来不存在一般,对着陈艾道:“当初你将自己的孩子炼制成鬼曼童的时候,对方难道没有告诉你相关的禁忌吗?”
很多听到鬼曼童三个字,肯定会条件反射地跳出“巫师”、“邪术”之类的词汇,可是在暹罗,炼制鬼曼童的地方却是正宗的寺庙!
而且,一般只有得到高僧才能炼制鬼曼童。
“我知道。”陈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然低下了头,这时候她的桌边,陈拂来已然探出头来。
她伸手将陈拂来抱起,放在身边的位置上,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憔悴的脸上尽是复杂之色。
钱小道想了想,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不想提他。”
他点点头,继续问:“帮你炼制鬼曼童的大师肯定提过,一旦你用自己的孩子炼制成鬼曼童,那么你今后将再无法生育。因为,即便你怀上了孩子,他也会想方设法让孩子胎死腹中。”
陈艾埋头不语。
“人之初,性本恶。任何人出生之后,所携带着的都是父母基因里遗传的天性。人的天性,以自私、贪欲为主,父母只有对孩子进行正确引导、教育,才能使之成才。”
钱小道看着陈拂来,轻轻一叹:“这小鬼年纪不过三岁,正是天性最放肆的年纪,在炼制成鬼曼童的过程中,寺庙用正宗佛法束缚于他,使得他无法残害别人,同时佑护于你的四周,对于你的本人和事业而言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但是这样一来,你也就会面临两个困境,一是无法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二是无法生育。因为你把自己全部的爱,都交给鬼曼童。”
林雨浩一语见地补充了一句:“说白了,这就是等价交换。”
“浩子说得没错,既然是等价叫唤,你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因为当初你已经做出了抉择。”
一直垂头不语的陈艾忽然抬起头,此时她的眼眶之中已然泛起了泪花。
“可是……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孩子,一个健康能够成长,生活在阳光下的孩子!”陈艾猛然起身,直直地盯着钱小道,“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就是想做一个真正的母亲!他已经杀了我三个孩子了,我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眼见钱小道流露出犹豫之色,陈艾急忙道:“钱的话不是问题,你要多少钱?只要我有的,我一定都给你!”
“不是这个问题。”钱小道摆摆手,“我这个人呢,做事就一个糙性,既然之前开价20万,我现在自然不会坐地起价,只是……”
“只是什么?”
陈艾急忙说,经常与人打交道的她从钱小道的话语和表情当中读出了信息,她知道钱小道已经有办法处理这件事了。
钱小道转头看向陈拂来:“只是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就会从你的生命里永远消失。”
陈艾还未开口,这时候,陈拂来缓缓抬起头,眨巴着清澈的双眸,看向陈艾:“妈妈……”
这一刻,陈艾的表情凝固了,眼泪不可抑止地垂了下来,打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