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怕朕赐你殉葬?!”
冷冷的话,在乾清宫内殿回荡。
什么?!
林羡余一瞬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求求你做个人吧!!
面对这样一个人渣级别的家伙,她已经十分忍耐了!!!
林羡余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冲动。
“臣妾无过,不当死。”林羡余神情冷凝,语出铿锵。她目光定定打量着龙榻上这个因病痛而丑陋的顺治皇帝,心底前所未有的冷静。
顺治顿时气急败坏,他突然大吼大叫:“你无过?!你目无尊卑,屡次顶撞朕!朕给过你反省的机会!结果到现在,你还是不思悔改!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朕这个皇帝!!”
林羡余突然一瞬间释然了,是啊,顺治本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他根本早已不是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的底线。
林羡余想明白了这些,便愈发冷静了。这场穿越,与她而言只是一场游戏,死亡是注定的终点,区别只是早死晚死以及死法上的差异。
所以,她并不畏惧死亡。
也因此,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委曲求全,去讨好这样一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
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愿意接受殉葬的死法,而且还是给这样一个玩意儿殉葬。
林羡余眼底尽数是冷意,“哪怕您是皇上,可后宫的事儿,也需请示太后。”——她说这话,并不是寄希望于太后。在太后眼里,儿子永远是宝贝,若顺治留下要她殉葬的遗诏,太后会劝阻,但决计不会为了她跟亲儿子翻脸。
她只是试探顺治是否将这个念头告诉了太后。
“朕是天子,出口成宪!”顺治枯瘦的脸突然扭曲狰狞,宛若来自九幽的恶鬼,眼中满是森森可怖之色。
林羡余还是那样沉着冷静,只见顺治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卷黄帛,掷在了林羡余脚下。
黄帛在她脚边缓缓展开,上头写着极简短的几句话:一等哈哈番巴度之女庶妃董鄂氏,贞烈殉葬,故加恩追谥为妃。
加恩?!
加你妹的恩!!
她一直以为,历史上贞妃的死是孝庄所为。
但如今看来,只怕十有八九是顺治的遗诏!!
林羡余徐徐问:“这道旨意,皇上应该还没有给旁人看吧?”圣旨上的墨色崭新,且透着无力,应是顺治刚刚亲笔所书。同时,她一瞬间开启了天眼感知,虽然范围有限,但一丈方圆之内,并无旁人。
貌似所有宫女太监,乃至太医都候在了殿外。——这着实是个好消息。乾清宫内寝殿,距离殿外虽然不算太远,但也必须扯高了嗓门喊人,外头的人才能听见。
顺治冷哼,“你是第一个看到这道圣旨的人!”顺治那鬼蜮的目光,死死盯着林羡余那古井无波的面容,虽大半被遮掩,但目光居然是沉着冷静,无比镇定。
林羡余忽然笑了,“那就好。”
她旋即迈步上前,花盆底鞋甚至直接踩在圣旨上,他无视了顺治那几乎杀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到了御帐前。明黄的圣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林羡余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只是踩过了微不足道的泥土。
顺治暴怒:“你——放肆!!”
林羡余忍不住笑了:“我接下来,还要做更放肆的事情呢。”
林羡余没等顺治再说什么,便从顺治身后强行抽出了一只鹅羽软枕。充斥着大量细密鹅绒的软缎枕头,蓬松无比,同样这样的枕头,也能够阻隔空气。
她双手抓着枕头,便狠狠盖在了顺治那张丑的一批的脸上,严严实实盖住了。
这一刻,顺治才后知后觉明白董鄂庶妃到底要做什么!!
弑君!!
她居然敢!她怎么敢?!!
顺治的内心是无比惊愕的。
林羡余却是无比冷静而坚定,她狠狠压着枕头,任凭顺治奋力挣扎发出惊恐的呜呜声,也丝毫不为所动。
闷死一个人要多久呢?
一刻钟?两刻钟……应该足够了吧?
病弱的顺治并没有太大力气,她完全可以就这样一点点把顺治闷死。
听说窒息而死,是极为痛苦的。
但是,这又如何?
看着顺治宛若溺水般四肢挣扎,林羡余温声细语响起在顺治耳边,“在杀人之前,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况且,谁叫你把所有人都遣退出去?你这个狗皇帝,还真够愚蠢的。居然以为我会引颈受戮??”
林羡余终于忍不住低低笑了,“你简直比猪都蠢,又病得比小鸡崽子都要孱弱。我杀你太容易了。现在,太监宫女侍卫们全都在殿外,除非你放声高呼救驾,否则你这点呜呜扑棱的动静,他们是听不到的。”
“搞不好你是第一个被嫔妃用枕头活活闷死的皇帝呢。”林羡余突然觉得无比有趣,“不过你放心,枕头柔软,不会在你脸上留下痕迹,你就算死了,旁人也只会以为你是病死的。”
顺治双臂挥舞,“呜呜”的声响仿佛透着极致的愤懑,脖颈处已然一片赤红,隐隐发紫,这是氧气不足,窒息的最明显症状。
林羡余却没有丝毫怜悯,“想想被你活活逼死的襄亲王,他还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呢!还有贵太妃,他们母子等你等得太久了。”
“哦,对了,陛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呢,有一对夫妻,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这个妻子勾搭上了有妇之夫,然后两个人合谋害死了那个丈夫。对,没错,这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
“不过人家武大郎还有个好兄弟武松,后来武松为兄报仇,杀了那对奸夫贱妇。”
“其实潘金莲倒是有些可原谅之处,因为她是被卖给武大郎为妻,是被强迫的。哪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愿意嫁给一个丑陋矮小、又没本事的男人呢?”
“可是陛下您和董鄂婉嫣,可实在没有半分可原谅之处!你们俩比西门庆潘金莲还令人作呕!”林羡余死死摁着枕头,她发现顺治挣扎的力气已经渐渐小了。
林羡余便忙加快语速,“当然了,我可不是想当武松。你若是别想着杀我,我原是可以让你安安静静病死的。谁让你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只好先杀了你了。”
林羡余的语气非常轻柔,丁点不像是正在杀人。
顺治已经不再扑棱,但林羡余还是没有松手,继续死死摁着鹅羽软枕,一边喃喃自语:“历史上的顺治本该死于天花,我虽然整出了人痘,但顺治还是在这一年感染重病……这是历史的惯性,或者该说是剧情杀??”
林羡余喃喃自语,“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
林羡余将一只手放在顺治的脖颈上,嗯,颈动脉已经不再跳动了。
很好,可以确认死亡了。
林羡余微笑着轻轻拍手:“我宣布,顺治——驾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