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那么的蓝,地是那么的宽,背上感觉是那么的柔软。
我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黄馨儿趴在我的背上。那一剑几乎用出了我所有的修为,却没有达到青城老道开天门的壮举。那一剑之前,我起了一卦,泽风大过,大凶之卦,又称棺材卦。
茅山术沾惹“孤、贫、夭”,易经算术遭天道排斥,这是当年道师父教我算术一再叮嘱我的道理,不让我轻易起卦。在胡青苗的幻术中我起了一卦,我不知道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如今仓促之间又起一卦,造成的后果或许就是那血月天象,或者其他。
不过在这一次爆炸中,似乎自己并无大碍,这是好事。
环顾四周,沙还是沙,石柱还是石柱,其他人却不见了,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炸没了,想不通。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后背上一声呻、吟:“别动,让我趴一会,全身骨头都散架了!”
我无奈的埋下头,“大小姐,不止你骨头散了架好不好!”
黄馨儿这才用力翻身,在我身边躺着。
最大的失误是这次出行没带手机,在这片荒漠里没个指南针还真不是个事。休息过后跟黄馨儿奔一个方向而去,直到看见一座城门,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坏事,这他吗又穿越时空了吗?
城门上两个字“鄯善”实在是有些刺眼,过往的人无一不是古装打扮,要说是拍电影那绝对不可能,我感知范围内根本没有什么摄影师之类人群出现。对我来说,经历的次数多了,早已见怪不怪,联系到当时那片光芒,联系到黑衣人和岳群等人的消失,我几乎确定是因为那个太阳法阵把我们送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不平行年代来了。
我只能心里恭敬的说声‘我擦’!
黄馨儿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听我解释之后,捂着嘴不敢相信。我拿出三枚铜钱,又要起卦,黄馨儿按住我的手对我摇头,很显然她明白这里面的门道,我唉声叹气的将铜钱收了起来。但是我心中明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单从鄯善成城,这里是楼兰古国无疑了。其时丝绸之路畅通,这里的人或多或少身有绸缎,需知丝绸开始的时候为皇家所有,平民百姓哪里买的起这个,可见这里人的当前生活水平。
“走一步看一步吧,就当旅游了!”我对黄馨儿勉强笑道,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对于穿越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只有我知道这是法阵带来的平行世界效果,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城门有守卫,我们的穿着打扮毕竟不好过,只好去优雅的翻墙。翻墙对普通人来说是个体力活,但是对我俩来讲就是脚下的台阶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入了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借”两身衣服,入乡随俗嘛。
“接下来怎么办?”黄馨儿看着我身上并不合身的衣装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笑意。
我欣赏着眼前的古装美女说道:“咱们当前需要找到岳群和那位库尔大叔,还有一件事就是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鄯善呀,你傻的吗,看不到城门上的两个字?还是说那个‘鄯’你不会读?”黄馨儿狡黠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我没有理睬她,继续说道:“咱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单凭看服饰分辨不出是哪个朝代,不过这鄯善历史有记载,属于西域楼兰后期的国都,估计这时候应该是汉朝。”
黄馨儿道:“怎么听你说起穿越就像出省一样轻松自然,汉朝哎,你不惊讶吗?”
我白了她一眼,“既来之则安之,惊讶有个屁用,难道还要我哭啊!”
黄馨儿骂道:“粗俗!”
我说:“就你优雅,事先说好啊,咱们可别在这里死了,死了就是真死了,只能等待千年之后考古挖咱们了。”
黄馨儿一撇脸不再说话。
有一间酒肆,风格跟中原也不一样,认识的不认识的挤在一个石质的长台边有说有笑。黄馨儿碰碰我的手臂,唇语说道:“咱们没银子!”
接下来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手里变戏法一样出现的银子,然后嘴巴动了动,呵,唇语,小偷。
掌柜的和店小二穿着打扮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我也没有刻意去打量。倒是站在中间有位说书的老头让我分外留意,老头估计已过古稀,背有点驼,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说的是飞将军李广,时不时将手里的马头琴拨楞几下。只不过李广的人物形象似乎被驼背老头有意的弱化,所以众人听来寡淡无味。
我在意的是那马头琴,咱们看史料看影视,说书先生通常身边带着孙女,抱琵琶弹曲,可从来没听说用马头琴的,马头琴的传说,最先是用人的腿骨制成的,此时听书寡淡,唯有老头拨那两下马头琴弦时才显战场杀伐之气。
我叽里咕噜几句,掌柜的吩咐店小二给上酒上菜,就是驼奶酒,味道怪怪的。黄馨儿很惊讶:“你还会古语?”
我笑道:“我能告诉你我是华夏古代文学系专业考研后研究古语多年的嘛?”
黄馨儿一脸的不信,“吹吧,大学里有这个专业吗?你怎么不说你是郭先生研究甲骨文呢,再说研究也只能研究文字,这古语怎么研究?还有,你不是把你是‘农民’常挂在嘴边吗?”
大学生就不可以是农民?这什么逻辑!
我没做争辩,伸出一指放在唇边,“嘘,有热闹来了!”
黄馨儿顺着我的眼神看向门外,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身后跟了两位佩刀扈从,两位扈从虽然没有穿胄戴甲,但是从走路气势上看,似乎是从军中走出来的士兵,说不定是将领之类。
再看女子,一身绸缎锦服,腰间佩玉,容貌不输黄馨儿,腰间挂一柄弯刀,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驼背说书人却没有说话,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喊来小二上酒,扈从立在身边。
说书人面不改色,继续讲着自己脑子里的故事,当讲到武帝征战漠北,年迈李广请战未成,私自带兵向北而迷路,拔剑自刎,驼背老二马头琴一拨,口里说道:“正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女子忽然站了起来指着驼背老头大声说道:“匈奴国是我友谊之邦,谁允许你涨汉国威风,诋毁乌维单于手下大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