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交往或者不想交往,哪里来的那么多城府?
如果每个人每句话都那么深沉弯弯绕绕,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所以,虽然普桑说话显得很幼稚,我也是,但是,我们彼此并不反感对方说话方式。
但是,我们成不了朋友。
普桑说:“一切安好。”就跟老熟人一样。
楼兰的深夜特别的冷,不仅仅是因为寒,冷的还有人。
经历过这么多,我的心早已经被普桑折腾的疲惫不堪。从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普桑就那么针对我,利用胡青苗跟我接触,仅仅是为了伏妖降魔决吗?我觉得不是,似乎里面还有其他别的意思,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此生与普桑只能敌对。
决绝,所以我做不得商人。
“明知道天不可为,何苦这样折腾?”我看着普桑叹息道。
普桑一笑:“他人笑我太癫狂,我笑他人他凡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为岛国神武社武士的背负,由不得自己做主,你们爱国是对,我们爱国就一定是错的吗?只不过是国与国的追求不同罢了,谁规定的那个国就是标准,其他都得跟随呢?”
很显然,道理是讲不通,在普桑心里那个道理就是天大的道理,而我们每个人心里又何尝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我是不可能让你得逞的,从你一开始企图利用我就注定了!”我说道。
普桑又是一笑:“怎么,你是想告诉我“成也萧何败萧何”?”
我道:“不,我想说的是成大事者一命二运三风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这般违逆总是要失败的。”
“哈哈!”普桑大笑,“不要跟我讲那些易经之理,我懂,你自称鬼道人不入门的弟子,他教你的伏妖降魔决却并非门内绝学,而是跟南海剑派和东海碧游宫有些渊源,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鬼道人的嫡传弟子,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此话一出我脑子宕机了,从入楼兰国以来,我所获知的信息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一个比一个震撼!普桑竟然是鬼道人的弟子?
普桑接着说道:“当年我拜鬼道人为师,几乎尽得所学,可惜后来被他识破我来自东洋,便不再授艺。其实当时的癫僧和他经常来往密切,偶尔也传我一些法门,以鬼道人的算术加上癫僧的天机法门,两位大高手没理由算不出我的出身,为何要传我武技术法我不得而知。只是可恨这自称长春真人转世的鬼道,居然没有把那对我有大用途的伏妖降魔决传与我,却在去幽兰天域之前传给了你!”
“后来你就利用胡青苗接近我?”我恍然大悟道。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已经顺理成章了。只是,我师父鬼道人去了幽兰天域……
“不错,所以说,不要企图对我用算术,或许我比你厉害也说不定呢!你以为你遇到的所有不可理解的事情都是巧合?”普桑转个身,居然在王椅上坐了下来。
普桑还不知道我遇到东方朔的事,不知道如今在这个世界我不能用算术。
许久没有说话的介子傅开口道:“在这大殿内你很有胜算?”
普桑一皱眉,眉心的红色一闪而逝。
难怪,普桑也入了通玄。
介子傅继续道:“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确定自己能对付两位通玄?”
普桑神情一滞:“两位?”当目光再次看向我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哎,我辛辛苦苦在老山布局,最后竟然是便宜了你!”
我笑道:“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这也是拿命换来的机遇,而对于你来说,其实一直在走钢丝,走的好或许能够达成你的意愿,走不好便会摔得很惨,你就没有算算你的成功几率有多大么?”
“摔得很惨?哈哈——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谁能把我怎样?”普桑狂傲的说道。
我说道:“既然你熟悉易理,就应该知道沾这东西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当真不怕?”
普桑回道:“这么说你怕?”
我说道:“如果可以重来,我便不会再学这些东西,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我自己倒是不怕,怕的是给家人带来厄运!”
普桑又大笑:“家人?我跟你不同,我哪有什么家人,而且在我的眼里,只有帝国!”
我叹息道:“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回头对介子傅道:“我们之间有些许恩怨,把他交给我,你自去忙你的事情吧!”
介子傅犹豫片刻,便带着尉屠奇处理楼兰城内的兵变。
大汉元凤年间这一日,楼兰王要易主。
至于普桑手下那几人,介子傅只出了一剑,没有一个是全尸,并不是说那几人身手很弱,如果是我没入通玄之时,或许随便出来一人便能牵制住我,可是,通玄之下,一切武技道术都如土鸡瓦狗。
咳,这话有些伤人,不过确实如此。通玄是一道门,并不是什么境界啊之类的东西。门外是流浪汉,门内是半步仙人。
普桑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惨状毫不在意,在他眼里那些人或许只是工具而已。
他慢腾腾的伸出一只手,从我认识这位以来,就没见过他用兵器,不知道是出于自信还是什么原因。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小瞧他赤手空拳的意思,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把青刍剑取了出来,横于双手置于胸前。
剑气冲斗牛起手式。
我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便把学自东方朔的一招照猫画虎的用了出来。
普桑的一招,右手斜砍,毫无花哨,空气中却激荡起一阵涟漪,跟我的剑气撞在了一起
“嘭!”
我们很默契的各自倒退,至于黄馨儿,此时我也无暇顾及,但愿他能及时躲避吧。
整个王宫大殿成为一片平地,地动山摇间,尘土飞扬,砂石激飞,惊起楼兰百姓无数。
尘埃落定之后,普桑已经不知去向,我在废墟的边缘站了良久,穿过尘埃我似乎看到了很多事情,也回想起很多往事,直到黄馨儿过来扶我,我才吐出一口淤血。
“怎么又吐血?打不过逞什么能耐?”黄馨儿嗔怪道。
我摇头苦笑道:“我们之间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说我是那应劫之人,什么应劫之人呐,都是我师父留下的局而已。师父,你不愧是鬼道人呐,为了给自己的错误买单,连自己的徒弟都算计!可是,为了大义我又不得不心甘情愿进你的局,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