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只能收集两棵树。
错漏还是有，但比之前少了很多。
卓星翎如此神贯注收集了半个时辰，整个人就像炼丹炼到虚脱一样，神识被耗尽，灵力被掏空，他连在树梢站都站不稳了。
他连忙掏出补灵丹吞进去，在树干上坐下来休息。
他抬眸朝苏沁舞看去，苏沁舞还在收集着，举手投足依然是那么云淡风轻，好像这么大面积的施展神识和使用灵力对她来说好像根本不是事儿。
卓星翎连酸都酸不起来了。
他遥遥望着苏沁舞，她站在树冠最上方，手里握着一个十丈瓶，衣袂飘飘，在月色下宛若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仙女。
他恍神了一瞬，蹭蹭蹭地跑到苏沁舞收集花籽的花树前，问道：“苏沁舞，你不累吗？”
苏沁舞边收集边给了他两个字：“还行。”
卓星翎忍不住问：“这些花籽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他确认过，它并不是炼丹材料。
苏沁舞不答反问：“你保养剑用的是什么油？”
卓星翎毫不迟疑道：“当然是双紫油。”
苏沁舞又问：“那你知道双紫油是怎么来的吗？”
卓星翎微微一怔：“不会就是这个紫花籽来的吧？”
苏沁舞点头：“嗯。双紫油最主要的成分由紫花籽萃取的，占据百分之八十。”
卓星翎：“……”
他真不知道。
他家的养剑油都是直接按月分配下来的，他从来没想过它到底是什么成分。
唯一知道的是，养剑油之中双紫油是最贵的，小小一瓶就要上万灵币，保养一次就能用掉一瓶。
苏沁舞淡淡道：“树龄必须达到百年以上紫花树结出的籽才会出油。但紫花树很难养活，像这么大面积的五千年以上树龄的紫花树在风云十九域估计是独一份。”
卓星翎：“……”
他刚刚见到紫花林时心里想的是，山水老人居然栽了这么一大片紫花，难道是在思念什么情人？看不出他还是个情痴……
他捂住脸，觉得自己有点没脸见人。
苏沁舞继续往前收集花籽。
卓星翎稍稍调息，也继续行动起来。
苏沁舞一直收集到后半夜。
她有些累了，便在刚刚收集完的树上坐下来休息。
卓星翎走到她的面前，把自己忙碌了半夜的成果往她面前一递：“给你。”
苏沁舞挑眉：“你不要？”
卓星翎难得昂首挺胸一回：“少爷我不缺钱。”
苏沁舞接了紫花籽放进储物带里：“谢谢。”
卓星翎真心实意道：“应该的。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护脸使者。”
苏沁舞：“……”
她挥了挥手：“现在你的恩已经报完了，可以滚了。”
卓星翎却没滚，反而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苏沁舞。”
苏沁舞靠着树干合眸调息，闻言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清浅，语调微微上扬，多了几许平时少见的轻软，卓星翎的心莫名一跳。
他抬眸看着她完美的侧脸，双眸微阖，长长的睫羽垂下来，肌肤如雪玉般清透，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明月，显出几分少见的柔软。
卓星翎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苏沁舞的时候。
那时，她在锦绣阁欺负苏碧薇，那时的他，只觉得她盛气凌人而苏碧薇柔弱无助。
后来他们在流光河的画舫在见，她站在尨砺的身边，他觉得她是狐假虎威。
哦，还有她高调和叶凌退婚那事儿——势利！
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也可能是因为两人立场对立，或是因为苏碧薇似有若无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给他的观感极差。
如今他骤然和她同一立场，他的心态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不但不觉得她盛气凌人，还觉得那一拳打得漂亮！
在这样的心思之下，他终于意识到，真正的苏沁舞和他想象的完不一样。
就好像刚才，她即使想揍叶凌，也完可以不管他，甚至在他被叶凌揍得半死之后，再出手揍叶凌，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她没有。
她随手拽开他，让他避免了被毁容的下场。
之后，她也没有挟恩图报，也没有趁机勒索他，只是让他帮忙收集了一点紫花籽。
从头到尾，她都是心怀长风，坦坦荡荡。
她长得比苏碧薇好看，气质也比苏碧薇好，修为更不必说。
有她这样的珠玉在前，他怎么就看上了苏碧薇那种货色呢？
卓星翎抬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拍了一巴掌。
他瞎。
他真瞎。
所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卓星翎低笑了一声，主动寻找话题：“喂，你一点儿也没问和我苏碧薇的事情，你就不好奇吗？”
苏沁舞面无表情道：“舔狗舔到一无所有，有什么好好奇的？”
卓星翎被她一说脸上燥得慌：“……我才不是舔狗。”
苏沁舞：“呵。”
卓星翎不想她再把他和苏碧薇联系在一起，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想当舔狗的，我就觉得叶凌那狗东西肯定是把她利用完就丢，我怎么说也是喜欢过她，帮她一把免得她到时被迫退学，至于亲她……喜欢了这么久，我收点利息总行吧？”
苏沁舞：“……”
卓星翎以为她不信，声音提高了几分：“真的。当我答应她时，她在我的心里已经死了。”
苏沁舞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被人捅出去，到时你帮叶凌背负带她进来的罪名？”
卓星翎沉默了一下：“我想过，但我觉得自己能自证清白。”
苏沁舞拍了拍他的肩膀：“苏碧薇没有选择你，是她瞎。”
卓星翎点头：“嗐，我也是这么觉得。”
他顿了顿，又道：“但我当初选了她，是我瞎。”
苏沁舞“啧”了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卓星翎朝她身边凑了凑，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沁舞妹妹，看在我现在不瞎的份上，你喊我一声星哥呗，以后你在十八域哥罩着你。”
苏沁舞侧目看了他一眼，合上双眸继续调息去了。
堂堂卓家大少爷第一次主动想罩一个人，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顿时有点委屈：“你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