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闲冥抱着怀里的矜桑鹿,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又忽地搂紧了她。
好一会儿才说:“西南王对不起的是矜家,还要你来安慰朕。”
“陛下比我的难过多了一些自责。”
矜桑鹿感受着陛下抱着她的力度,也抱紧了陛下的腰,又轻轻抚着陛下的后背,轻柔道。
“陛下不要背负那么多,陛下认识西南王的时候,他就是骁勇善战的将侯,是爱护陛下的姑父。”
“陛下重用西南王,信任西南王,都没有错。无论是身为帝王,还是身为侄子,在陛下的视野里,都是对的。”
“我的陛下,从来不会错的。”
轻柔有力的声音入耳,冀闲冥的眉眼舒展,不知是不是山楂果的甜味入了心,很甜。
“朕不难过,也不自责。”
“嗯。”
矜桑鹿听着,仰头抬眸看着陛下,瞧陛下的眉眼中有笑意,放心地轻声笑了笑。
这些日子西南王的事情让他们都身心疲惫。
陛下更累。
她就不把重量压在陛下的身上了,松开陛下坐稳了,还拿着糖葫芦吃,却是凶巴巴道。
“陛下,我刚刚说让西南王给我们赔罪,不是开玩笑,怎么能轻饶了他!
我都把刀磨好了,要不是西源离着京城太远了,我非要提着刀去踹门,气人!”
冀闲冥瞧着凶凶的矜桑鹿,没忍住笑了笑,还点头说:“是可惜了,西源怎么离着京城这么远?让朕的皇后都不能踹西南王的门。”
“对嘛,还有昭王。”
矜桑鹿哼了一声,更凶了:“昭王,那是要拿刀砍的。待我把刀磨得更锋利些,提着就要去砍昭王,先容他瑟瑟发抖一会儿。”
说着,瞧陛下的眉眼笑意更浓,也笑了笑,说起正事:“先前当昭王最大的依仗就是主谋,现在才知道不是。他还能联合不少势力,西南王是将他控制在西源。”
“可未必能控制住,就怕两者相斗,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西南王把所有兵马都给了世子,我瞧着,他是想结合百姓的力量对付昭王的。”
“昭王也非是善茬,当年这两人能将皇家,世家,将门玩弄股掌之间。斗起来,也会很可怕。”
话落,就问陛下:“陛下召集皇亲国戚,是想确保不会有相助昭王的?”
“嗯。”
冀闲冥想到西南王和昭王,看向矜桑鹿说:“冀家的皇亲没有相助昭王的,他能联手的势力,大部分都会是敌国。”
“还真是个疯子。”
矜桑鹿哼了一声,也能明白想挣扎的昭王,当年昭王推动那么多世家,险些就拿到了帝位。
却是失败了,这股不甘心沉浸在心中几十年。
如果不是矜家回来,事情败露了,他会带着这股不甘心直到死。
现在不同了,横竖都是死,死也要大干一场,全了他的不甘心。
“那他说服的敌国必然不少,东淮国的强大,哪国不知道?不是每一个敌国都是蛰伏数十年的西蛮国。”
当初西蛮国大举进攻东淮,可是做足了准备,攻势才会那般猛烈。
西边的将士被打得措手不及,她才带着明月寨的兵马打上去。
依着西蛮国失败后喜欢蛰伏等待时机的性子,这一次,他们不会参与。
“西边的敌国,属兵力强的,当属西蛮国,其次是西夷国。西夷国一直都对西边虎视眈眈,便是没有昭王,他还是会和我们打。
西源的战士和他们打惯了,只要西边的军心不散,之前能赢,现在也能。”
西南王将兵马都交给世子,就是确保西边的军心凝固,他来对付昭王。
可昭王会让他们称心如意?他为什么愿意来西源。
无非是想乱军心,西南王在军营的地位,无可替代的高。
尤其是一些庶民出生的士兵,对西南王是绝对的死心塌地。
一旦这种信仰崩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西边一乱,西夷国趁虚而入,麻烦就大了。
矜桑鹿想到这里,思忖了好一会儿,看向陛下说:“陛下,我想回一趟西边。”
“皇后想亲自对付昭王?”
“嗯,我想将当年的事情,了结在我们这一辈的手上,不能再给他们有蹦跶的机会了。”
矜桑鹿在知晓昭王跑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她现在是皇后,一国之母出征,要有不少麻烦。
便和陛下商议:“主谋既然都出来了,昭王和西南王,就到此结束吧。陛下觉得呢?”
“可。”
冀闲冥并未犹豫,见矜桑鹿说得很是认真,知道她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还打趣了一句:“刀可以再磨一磨,鞋也要多准备几双,亲自去吧。”
“好。”
矜桑鹿知道陛下不会拒绝她的,就是好不舍得,她才和陛下新婚没有多久,就要分开。
“这一趟去西边,得有两三个月不能见到陛下了。我岂不是只能在梦里睡陛下了?那我多惨啊。”
闻言,冀闲冥瞧矜桑鹿还真露出惨兮兮的表情,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先前,皇后没有在梦里,对朕胡作非为?”
“那是得不到陛下之前嘛,只能在梦里干了,我现在得到陛下了,那自然要切身体会了,不然多惨。”
矜桑鹿还抱着陛下的腰,笑眯眯道:“那在我去西边之前,陛下让我多睡睡?”
“你啊。”
冀闲冥瞧着矜桑鹿不清白的目光,还有些奇怪,刚刚才说着正事,怎么忽然就到睡觉了?
这丫头真是.......
“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前几天还求饶的。”
“那是之前,我这几天努力习武,喝补汤了。”
矜桑鹿轻轻戳了戳陛下的脸,笑眯眯说:“陛下,你要相信我,可以的。”
“不要朕怜惜了?”
“嗯呐,您的皇后强大着呢,怜惜了一回,哪里需要回回怜惜。陛下就放心行周公之礼。”
冀闲冥见矜桑鹿回答得还很是干脆,眼神还在他的身上瞄啊瞄的,一副想要扑上来的样子。
却是先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笑盈盈看过来问。
“那陛下,晚上给睡吗?”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