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桑鹿含笑应下,就听周琰说着武阳侯府的情况,几人也边朝着里面走去。
崔池砚也说了军中演练的规矩,除了将士有机会上场,勋贵世家每家也只有两个名额。
若人人都上,一天可不够用。
“那我岂不是占了武阳侯府的名额?”
“不算。”
周琰笑着摇头,“武阳侯府作为勋贵将门,是只有两个名额。可我是有军籍的,军中演练,就用不上侯府的名额。
给矜妹妹,怎么能说是占用,我们还空一个呢。况且矜妹妹可是要夺冠的,那多给我们侯府争面子啊。”
矜桑鹿听着就安心了,奇怪地看向崔池砚,“崔家的名额不用?”
“我还有堂弟,他们上场就可以了。”
崔池砚走进来,瞧见母亲妹妹她们都到了,就同矜桑鹿他们见礼,先行一步。
周琰则是先带着矜桑鹿转一圈,熟悉狩猎场,还细细说了军中演练要比试的项目和规则。
瞧她都明白了,才回武阳侯府的位置,今天来的有他母亲和妹妹。
“见过周伯母。”
“矜侍郎别多礼。”
周夫人瞧着走来的女子,一袭骑装,分外的英姿飒爽。真有将门女子的气概,轻易就生出了好感。
一声伯母,更是听得她心花怒放,下意识就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要递过去。
却是忽地尴尬地收回手,人家是女官,又非是寻常后宅小姐,哪能送首饰。
“伯母出门急,身上也没什么好物,不如这样,咱们寻个日子,你来府上,伯母亲自下厨招待。”
“母亲,这您就开始偏心啦,我长这么大,就没亲手吃过您做的饭。”
“你要是吃了,能活到现在?”
“……”
话落,瞧着忽然安静下来,周夫人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平日里说话直来直去的,一时没有收住,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忙找补回来,“我在一旁打下手,那也算是亲手做的,矜侍郎放心,保证你还是有命回去的。”
矜桑鹿忍俊不禁,知晓将门中人说话直爽,含笑点头,瞧着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抬眸看去,就见十五六岁的女子,穿着藕绿色的罗裙,一双眼睛生得很是灵动,和周夫人的容颜很像。
“还不见礼。”
周夫人瞧着闺女盯着矜桑鹿一动不动的,扯了她的衣袖,示意她回神。
怎么这般没有出息,平常瞧见俊美郎君走不动道,怎么瞧见女子,眼珠子还不转了。
可以悄悄痴迷嘛,哪有当着人的面,要流口水似的,丢人!
“见过矜侍郎。”
见母亲嫌弃地看过来,周梓忙收回目光,脸颊还有一抹晕红,腼腆地冲着矜桑鹿一笑,行礼道。
“小女周梓,听闻祖父认了矜侍郎为孙女,那矜侍郎若是不嫌弃,可以唤我周妹妹。”
“好啊,周妹妹。”
矜桑鹿也很是干脆,瞧周梓忽地还小脸红扑扑的,都愣住了,就听着周夫人笑着请她坐下。
“咱们侯府人少,其他人都在边疆守着,这位置便空出了,矜侍郎随意坐。”
“多谢周伯母。”
矜桑鹿点头,却是朝着另一边看去,瞧有女子对着自己轻笑,便看向周夫人说。
“晚辈先去拜见我们尚书大人,再回来。”
“成成,你去吧。”
周夫人点头,拉了拉还红着脸的女儿,对比矜侍郎的洒脱英姿,越发嫌弃了。
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嗔道:“能不能有将门小姐的出息,这般小女儿娇羞干什么!”
“那,我本来就是小女儿嘛。”
周梓委屈巴巴的,揉着肩膀,朝着走远的矜桑鹿看去,水灵灵的眼睛还浮现着光芒,看向母亲说。
“先前参加宴会,她们提起明月寨的女土匪都是贬低之意。可我瞧着,矜侍郎比哥哥还像将军呢,多潇洒俊逸啊。”
话落,也嫌弃地看向坐下来吃橘子的兄长,“哥哥,身为男子,竟比不过女子,你能不能多一点男子的气概,真丢将门的脸。”
“……”
周琰一阵无言,他就吃个橘子,怎么就没有男子气概了?
矜桑鹿是朝着礼部尚书杨家的席位走去,礼部其他人目前还没有看到。
想到礼部现在的忙碌,应当就只有尚书大人来了。
“见过尚书大人。”
“嗯,你穿这个样子,是待会儿要上场?”
礼部尚书瞧她点头,不禁同情和她一起上场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
忽地想起来,就看向儿子,“你今天是不是要上场的?”
“嗯,咱们杨家有两个名额,总得上一个。”
瞧父亲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杨奚涧还纳闷,怎么了,他就要被怜惜?
杨云舒是笑着和矜桑鹿见礼,瞧过她穿官袍,也见过她着女子衣裙,还是第一次见她将军的打扮。
好像能知道她在战场上是何等风姿了。
“咳咳咳--”
礼部尚书见女儿眼睛都不眨,就只盯着矜桑鹿,重重咳嗽了几声,示意她规矩坐好。
刚要介绍自己夫人和矜桑鹿认识,可转头就瞧着夫人也盯着她,眼睛都看直了,脸上还有娇羞的笑!
多少年了,夫人唯有他年轻的时候,才会这样对着他笑。
这个女土匪,魅惑他闺女也就算了,怎么连他夫人还要迷惑!
礼部尚书忽然心塞了,看向还笑着和夫人说话的矜桑鹿,忙站在两人中间,不然总觉得夫君位置不保啊。
“矜侍郎,武阳侯入席了,正瞧着你,快去吧,待会儿陛下来了,演练就要开始了。”
矜桑鹿瞧礼部尚书怪怪的,很是诧异,见他笑得和蔼,便没有多想,就朝着武阳侯府的席位走去。
礼部尚书当即松了一口气,却听着夫人夸赞道:“真是好容颜啊,这般女子,怎么就为草寇了呢,若出生世家,提亲的人家,不得踏破门槛。”
“她就是出生世家,也是将门,自小就舞刀弄枪的,不是还会上战场?”
礼部尚书听着夫人夸她,不太开心,自他老了,就没见夫人夸赞过他。
不过提起女土匪,他瞄了几眼矜桑鹿洒脱的背影,就说:“同样也得把西蛮国打得哭爹喊娘,这般凶残的女子,将门稀罕,书香世家谁敢娶?寻常吵个架,一不小心就是谋杀亲夫。”
杨云舒听着哑然失笑,看向父亲说:“您这话可不对,若她是将门小姐,便是有凶名,也是值得敬仰的女将军。”
“咱们东淮国扬名的四位少年将军,谁在战场上,不是把敌军打得落荒而逃,没有闻风丧胆之名?”
“可他们不也让我们女子崇拜,想托付终身。怎么换成女子,男子就不敢娶了?”
“父亲,难不成,你们男子都这般小心眼的,不允许女子更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