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霄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蛊惑了，竟然还就真的跟着他上了屋顶。
五月的天色很凉，他们二人就坐在屋顶上，夜风吹起衣袂，将体内的酒精散发了出去。
“完成了人生大事的感觉，其实挺好。”她看着月色星光，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那你的人生大事呢？”墨梓夜问。
凤霄霄一愣。
“算了，不逼你。”墨梓夜忽然转移了话题，“我想知道，如果你没有碰上我，你会选择喜欢谁？”
这……
凤霄霄认真想，摇摇头：“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我也从来不做任何假设，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做什么吗？”
墨梓夜眯起眼睛看她一眼：“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奇怪在何处？”
“我认识的女孩子，都喜欢胡思乱想，唯独你，从来都只跟我讲现实。”
凤霄霄认真打量他：“你认识多少女孩子？”
发现自己挖了个深坑让自己跳，不过墨梓夜倒是笑起来：“这句话问得倒是像个女人了。”
凤霄霄皱眉：“女人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有律法规定？”
呃……
“倒是没有规定，不过千百年来，似乎都是这么传承下来的。”
好吧，算他说得有些道理。
“可我不是可以传承下来的女子。”凤霄霄想了想，反驳。
墨梓夜点点头：“我只是在想，若是没有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很好。”
凤霄霄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今日有些怪。”
“只是有感而发。”墨梓夜解释，“看你爹娘分开了二十年，如今都能重聚，可惜他们中间都过得太辛苦了，若是没有这些辛苦，就算分开二十年，又有何妨？”
“若不是大家过得不幸福，我爹娘也不会到二十年之后还走到一起。”凤霄霄倒是有另外的观点，“若是都各自幸福了，找到彼此又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那个人是你，就算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会希望你能幸福。”
墨梓夜深深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有些缱绻流转，这话出自肺腑，十分真心。
“今晚似乎颇多感慨？”凤霄霄好笑地看着他。
“就当是酒后吐真言。”墨梓夜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搂过她的肩，“困吗，困的话靠一会儿。”
老实说，人放松下来，还真的容易犯困。
尤其是这肩膀厚实温暖，她一靠上去就放弃了挣扎。
真的有些困啊，睡一觉也好，免得他总是提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刚立夏，凉风习习。
墨梓夜索性搂住她的腰，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她如今对自己似乎再没有任何戒备心，是完全可以将她自己托付给他的状态吧？
墨梓夜忽然看着星空叹了口气。
他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
**
一夜好眠。
大概是喜酒的后劲足，凤霄霄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卧房内。
看来，又是那妖孽将她抱回来的了？
在那妖孽面前，她真的是毫无戒备心，总是完全放松自己。
凤霄霄认真想，这些日子她是不是太过依赖于墨梓夜了，长此以往，她的一身本事若是退化了可如何是好？
“三小姐，三小姐……”刚起来，无忧无尘地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叫道，“三小姐，大事……”
“什么？”凤霄霄皱眉，“一大早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睿王爷……睿王爷领队出征了！”无忧喘平了气，才把话说完整。
“你说什么？”凤霄霄立刻下了床，“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一大早，说和陈国开战了。”
“陈国？”凤霄霄皱眉，“不是一直都是大梁的手下败将么，他们怎么敢开战？”
“说是和东周联盟了，这几日京城内都封锁了消息，是王爷下的令，我也是刚刚从睿王府的一个下人口中个打听出来的，不然他们打算再瞒小姐几日呢。”
凤霄霄抓起外披就套上，一边急匆匆往外走：“队伍到哪里了？”
“天不亮就走了，这次是急行军，怕是已经离开京城范围内了吧。”
凤霄霄心念一动，直接招了小青过来，坐上就走。
无忧和无尘对视一眼：“从未见小姐如此心急火燎的模样。”
“是啊，我就说，小姐心中还是很在意王爷的，只是平时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到底是女孩子，害羞啊。”
“你倒是说说，你跟王府哪个下人打听出来的消息，是不是上次那个小张？”
“什么小张啊，人家明明就姓吴。”
“哈哈，我就猜肯定是他，看来好事将近啊……”
“去去……”
**
凤霄霄骑着小青没有飞多久，毕竟小青的速度不是一般快马可以赶上的。
更何况，古代行军，大部分都是靠脚力，战马都不多。
虽然这个时代还有灵兽，但都在双骑营内，这次并没有用上。
“墨梓夜！”她按下小青，落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墨梓夜果然坐着乌骓，一身黑衣，仿佛跟马儿融为一体，显得格外高大威仪。
“你……”他看到凤霄霄，愣了一下，紧急停下了马儿。
“为什么不告诉我？”凤霄霄怒视他，“我就那么不可信？”
于平在一旁很知趣地挥挥手，对副将道：“原地修整！”
也已经走了小半日，休息也正常。
“那日我在瑞王府的时候，你说有人到睿王府跟你述职，其实是在商讨战事对不对？”凤霄霄是个聪明人，路上已经将前因后果仔细想了捋了一遍。
果然，墨梓夜沉默。
“昨晚问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其实就是因为你要走了是不是？！”
墨梓夜低头：“我怕你担心，所以下令封锁消息。”
凤霄霄怒：“你糊涂啊！”
“我糊涂什么？”墨梓夜不解。
“我也是军人，既然是上战场，你自然应该带我同行！”凤霄霄气呼呼地看着他，“我作为一名大梁将领，居然对军务一无所知，所有的人都知道，独独瞒了我一人，墨梓夜，你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在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