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天啊~我知道我哥的死不正常,可是当务之急是抚养好向阳,向阳还小,你好好带着他。这查明真相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我一定给我们莫家一个公道!”
“舅爷,你别劝了。动我们莫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全部都血债血偿......向阳的。。。事情不用您担心。”
舅爷见他戾气正重,深知现在劝他也没什么用便放弃了,话头一转问道:“那你和我们回南京不?我在南京能给你找个不错的军职。而且以你的资历想要......”
“我不走!”莫向天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舅爷,“我要留下来,查清真相。”
“向天!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向阳考虑啊?!”
“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还望舅爷别再费心了。”莫向天坚决的语气使得舅爷不知如何继续劝导,一时无言。
“只是若侄孙遇上不测,向阳......”
“算了,有你舅爷我在一天就定会保你们一日。别说傻话,别做傻事,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片火红,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将他眼前一切卷紧火舌之中。
“哈.....哈......哈!”
莫忘仇从床上惊起,整个人就像个刚从水里浮起来一样,对氧气格外的贪婪。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轻蔑的笑了,低头看着被冷汗浸湿的睡衣,他笑自己和落汤鸡也没什么区别。
那是他决定跟着大哥一起生活的那天,在小姨一气之下离开后他被奶娘抱回里屋,路过了大哥房间时听见里面发出的争执声。他的奶娘很爱八卦,所以在门前停下来偷听,而他的视线刚好可以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场景。
莫家最初的根就是在南京,照族谱来算,他们明代便开始在这里扎根。所以在南京的莫家大院远比在镇江时的气派。
原本的莫家大院比他们现在的这个要大的多,占地面积仅次于芥子园,可是自从选择把大门打开时他们的家便充了工。好在那些人还算是会做人,许诺他们一块好地建新院子,莫忘仇的太爷爷便心安理得的拿了卖掉那块地的钱和补贴的建造费举家搬迁到了城南那群现成没人住的院子里。
在门口摆个大大的‘莫’字牌坊,以示公众。还打通了墙霸占了隔壁院子,把本来也就三路五进的普通宅院改成了四路七进的大豪宅。
虽不似隔壁那户倒卖驴子的华丽,可是够气派。总之比原来的莫家气派了很多,还花了很少很少的一笔钱。那笔卖地的钱和补贴金几乎没动,本来顶多算是中产家庭的莫家,一下子存款里多了三个零,一下子跻身成了当地富翁榜前十。
依山傍水谈不上,不过莫家大院建在山旁,又在自己的后院里引进一片较大的池子种荷花,后院里但凡是个空地都种植着舅奶奶喜欢的奇珍异草,听说到了春天,那满园的绿还真会给人一种住在山林里的错觉。别的不说,养伤倒是非常的适合。
“向阳,你真的想好了?”舅爷再三和他确认着,只怕他日后会后悔今日的决定,舅爷选择慎重。再次和他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要把名字改了?莫忘仇?!这是什么破名字,你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
见舅爷一家对这个名字如此陌生莫忘仇便察觉,原来这些年莫向天都没和舅爷一家提过复仇的事情,早上梦境里的回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原来在莫忘仇做出改变自己一生决定的那天,大哥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现在的他即将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
“这是我哥当初给我的名字,我想继续用下去。还望舅爷在帮我登记的时候填上这个名字。”
“你可真的想好了,军校可不比家里,而且你这身子才养了多久,你要是想参军我帮你在军中找个官职......”
“德不配位,我不也迟早会命丧战场?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去......”
“我想重新开始,而且我真的恢复的差不多了,舅爷就放心吧!我平时最喜打闹,身子骨好的很!”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好了,他还傻傻的锤了自己胸口两下。这一锤不小心锤到伤口,痛的他咳嗽不止。
“快!喝水!”舅爷赶紧起身帮他倒了杯温水,又唤着仆人赶紧把药取来。
仆人匆匆下楼,拿着个空药盒,“老爷,小少爷的药吃完了。”
“那就叫人去取啊?!”
“可...可今日是演练的日子,府里的卫兵全去......”
“是哦,狗和潘子也都不在。”莫忘仇也望了下周围,这才注意到那俩成天把他当成瓷娃娃的鸡婆子好像也一整天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莫忘仇也不想仔麻烦其他人,赶紧劝说舅爷:“别了,舅爷。我自己去取好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连个药都还不会取吧,而且我也快入学了,刚好去多取些药来。而且我来南京这些天了,都还没.....”
“舅爷我实在是怕了这两个兄弟了,都是一个倔脾气!”
闭眼挥了挥手示意默认,插着兜去了院子表示眼不见为净。
莫忘仇来了南京快两个月都有了,除了住院的那段时间,其余时间他都是被所锁在这莫家大院里,美其名曰——安心休养。
再养?再养他骨头都快酥了。
“不过,这医院怎么这么大?!”莫忘仇插着兜在医院里游荡着,问了好几个护士到最后还是面临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靠!怎么又有岔路!就不能贴个标识吗?!”
这已经是他面临的今天不知道第几个岔路了,本来一直选择往走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停住了。
“看来凭直觉是没什么用了,这回我就听天由命吧!”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硬币,有字他往左走,没字他往右走。
硬币抛向空中的那一刻他莫名觉得接下来的很重要,这个决定会影响他的复仇,影响他的未来,影响他的一生。
那一刻他恍犹豫了,看着硬币在空中不停的翻转,
有字,
没字,
有字,
没字,
直到它翻转到自己的最高点之后回到地心引力的怀抱。
“当啷~”
硬币掉落在地面上,打个圈之后竟然往左边那条路滚去,莫忘仇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靠!别跑!!!老子的钱!”
在硬币的带领下,他选择了左边,身影渐渐融进了那片白色。
莫忘仇恍惚了,捡起硬币后他看了看四周,右手边是白墙,左手边是落地窗,可是前后的尽头却是那抹白色,无止尽的白色。
。
。
。
“这是哪?”
阳光透过右手边的玻璃窗打在医院洁白无瑕的白墙上,反射出来的光和外头的阳光融合,晃的人眼前一片朦胧,好似有层黄白相见的纱蒙在头上。
不知自己追了硬币多久,回头一瞧竟发现长廊的尽头是一片白,一望望不到尽头。前头的白照射着彩虹版的光辉,好似一处神秘的大门,门后有片桃花源等待着落魄渔夫的来临。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着了魔,两脚不受控制的朝着那束光走去。
走近一瞧才发现那异样光辉的秘密——琉璃窗。
看着这扇精致的琉璃窗,莫忘仇莫名想起了那个租界里的大教堂,那五彩斑斓可能是他这辈子看到过最美丽的东西。
推开它,门后的世界却让他推翻了刚刚的想法。
一颗颗白色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过茂密的树林,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鹅卵石上斑驳的光点随着风左右摆动。
“梧桐?”
在南京看到梧桐并不奇怪,可是莫忘仇没想到的是能在医院里见到这么大的一片梧桐树林。
顺着小径,穿过树林,在五分钟左右的步程莫忘仇便看到了梧桐树林的尽头,踏进光芒的那一刻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让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光线。面前这片绿葱葱的草坪让莫忘仇惊到说不出话来。
草坪不似草原那般辽阔,但是面积之大也足以令人惊奇,草坪中间留下了几颗梧桐,不至于让眼前的画面太过单调,也为了来此的人留下一片树荫躲避这毒辣的太阳。
他有些后悔穿上这身军装了,可是他舅爷还没来得及给他添置出行的衣物,除了军装便没有别的了,没想到的是今天的天气会如此之热,汗浸湿了衬衫紧贴着皮肤和绷带。
蝉鸣吵的人发恼,不过好在还有美景欣赏,不至于令他太过烦闷。
可是令他纳闷对是,眼前的场景明明是头一次见到,可是莫忘仇就是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有段记忆与之重叠。
“咚咚!咚咚!咚咚!”
白色的裙摆随风摆动,蓝白色的病服外套盖住了少女半边的面容,脚上那双拖鞋要掉不掉的挂在她的脚趾,晃悠来,晃悠去。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比他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
一阵风吹过,那轻如蝉翼的病服外套被风吹下长椅,女孩儿随即翻了个身。
“小心!!!”
身体因为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莫忘仇本想救人没想到自己却要载个狗吃屎,搂住女孩儿身子的那一刻他在余光中看到那个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香蕉皮......
谁会在这种时候丢下这么一个香蕉皮在这?!
“嗷呜!痛痛痛痛痛痛痛......”
两份重量直接让他的背和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正常摔一下都痛到不行,更何况他背上还有那片烧伤。
就在莫忘仇试图起身第四次失败之时,怀里的小白兔终于醒了,又长又翘的睫毛动了动,那黑色的瞳仁一睁开便映照出莫忘仇一脸紧绷的表情。
女孩儿眯着眼睛撑起身子,时下最流行的齐耳短发下是白的过分的小脸,脸蛋上那双大大的眼睛,笔挺的鼻梁搭配着圆圆的小鼻头,翘嘟嘟的粉嫩嘴唇边还留着口水流过的透明痕迹。
她下意识抹过嘴角,眨巴眨巴着眼睛试图聚焦,揉了揉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着,“呜~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吧.....”
“哈~~呜嗯!咋咋咋咋......那我岂不是睡了半天了~”
“你有没有睡那么久我不知道,不过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顺便扶我一把!”
”起来.....你是谁???我...我又掉下来了?”
“嗯!”
“你接住我的?”
“嗯。”
”你现在起不来了?“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需要知道吗?”
“你不知道是吧.....很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罢女孩儿便撑着长椅起了身,就在莫忘仇准备伸手等待救援之时,女孩拔腿就跑,一眨眼就跑不见了,跟个狡猾的小兔子一样。
独留一脸懵逼的莫忘仇和他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眼前的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不知为何,在他的眼里竟是各式各样的小兔子的形状。
“哈!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那个吃香蕉留下香蕉皮的,最好别让我看见你!!!”
医院的另一头.....
“啊啊啊啊啊切!!!”
“喂!月琨!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在半空中飞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老是吃东西?!!!”连潇潇在月琨的脑海里回荡怒骂,“你那香蕉皮要是让哪个倒霉蛋子踩到摔跤了怎么办?!”
月琨在内心里不要脸的回击,“本月老吃过的香蕉皮,就是让人摔了摔得也是缘分,那人怎么能是倒霉呢?明明是幸运的好吗?!”
“切!不要脸!就为了救这么个破石头,还非要飞来医院?!”连潇潇没好气的吐槽道。
”连潇潇,做灵不要那么自私嘛!我救的是你的老乡,不是我的老乡!有点同理心好不好!.....叫号叫到我了!”
月琨兴冲冲的捧着一颗玉石走上前去,就在他距离那迎着他笑的护士姐姐还有五步距离时便掉头就跑,跑时没看路正好还和一个整理这护士帽的小护士撞倒在地。
”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月琨连忙道歉可是依旧没有停下逃跑的脚步,连潇潇不明觉厉的问他:”你跑啥?!”
“刚刚窥探那护士的心,她竟然喊了卫兵来抓我去精神治疗医院,我能不跑吗?!”
“废话,你拿着一颗石头去看病,人家不把你当疯子才怪呢!......等等,我怎么感觉不到那废物的气息了?!”
月琨停下脚步,低头一看,手上空无一物。
“哪去了?哪去了了了了了!!!”
“安平!你没事吧!”接诊的护士赶紧扶起了被撞到的护士。她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委屈的问道:”那人干嘛呀!疼死我了~“
”那是个疯子,竟然拿着一颗石头来看病!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就这么跑出去了!”
馥安平一台脚,脚边异样的触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低头去捡才发现那是颗石头。
“是这颗吗?”
“呵,就是这颗。快扔掉吧,怪不吉利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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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季轩给吓死,一把扯下耳机熟练的把它塞进腕表了,打起了哈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吃饭了没?”
“娘,刚刚那个’铜板‘其实是......”
“是?”
“是你和那个海外人交易换的金币。我当成铜板了......现在,它还在左边那条路滚着呢...”
“金金金......傻楞在那干什么?!追啊!!!”
大傻子带着小傻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连潇潇作为全场唯一一个认路的踩在那个被遗弃的地图上,看着左边这条路呢喃,
“这俩大傻子,左边这条路通的可是.......金陵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