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徽婧一面流连忘返地走着,一面在心中想着,这“交通规则”还真的是好,如此一来不但南来北往,东去西来各有其道,而拥挤的马路也变得井然有序安全了许多。
走过马路,奴儿干公园内的景物便跃然眼前,朱徽婧从那些大红的栏栅往内望去,只见在暖融融地阳光下,在平整的浅草地上,已经坐满了踏春而游的人们。
人们皆盛装出行,男人们衣服平整三三两两地坐着,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酌,或者高谈阔论。
女人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或者在苍松树下拉着家长里短,或者几人聚在一起在地上铺了大块的地毯,摆上了各『色』美食,讨论着那个小伙子帅,那个小伙子前途光明。
朱徽婧跟着石为经东张西望地浏览盛景,在阳关大道的东侧人行大道上大概走了一里多路,便看见了公园的入口。
公园大门也为重顶山门,中间的大门紧闭着,有铁将军在把门。而两侧小门大开着。
小门两侧各有一间小屋,屋门朝东在公园里面,此刻也是紧闭着,而只开着朝向山门一侧的窗户,有人在里面收费。
两个侧门一处一进。石为经与朱徽婧二人来到进入的那个门里,说明了来意。石为经拿出了两个“一圆”的铜币,里面的人便递出来了两张“门票”。
朱徽婧对着“门票”也很是好奇,伸出手来径直从石为经手中夺了过来,眨着眼睛仔细观看,只见这“门票”上写着“奴儿干公园门票”的字样,将“门票”反过来,再仔细一看,就见上面罗列着公园内的一应景点,兼有公园总体地图及一应路标。
阳光十分刺眼,朱徽婧左手拿着“门票”放在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四下打量。只见几条水道蜿蜒曲折,在亭台楼阁树木丛中,曲径通幽的青石小路旁边,只有寸高的草地间来回穿『插』,又把形状大小不已一的湖泊像珠子一般的给穿『插』了起来。
朱徽婧跟着石为经沿着青苔铺满了两侧的青石小路漫步而行,眼前池水缥碧清澈,有五『色』金鱼在嬉戏,水面平静的如同镜面,湛蓝湛蓝地,倒影着蔚蓝的天空与朵朵白云。
偶尔有微风从东面而来,水面被春风一吹,顿时水面便皱了起来。波光粼粼地倒影在了池子底部,让人产生了幻觉,朱徽婧看着原本极为平整鹅池地,此刻也如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变得起起伏伏的。
朱徽婧衣袂飘飘,明目皓齿的宛如仙女下凡,迎来了无数男人们的炽热的目光,女人们羡慕的神情,连那顽皮的小孩子也不在顽皮戏耍,驻足观看着极为美丽的倩影。
朱徽婧对此浑然不觉。此时不过永宁城的初春,树木还未长成碧绿的,如伞盖一般的树冠;小草也没有葱绿起来,那无边无际烂漫的野花更没有绽放。但眼前的风光已经足以使朱徽婧陶醉其中了。
朱徽婧不由得心旷神怡,一会儿抬头仰望苍天,一会儿俯瞰大地,一会儿又远眺树木丛中的亭台。连来来往往地人群也都成了朱徽婧眼中的风景。
二人穿过密林,走过了水道上高高凸起的拱桥,又在一个荷包似的湖泊边上绕东绕西,又走了千二百步。就见一座木质大楼拨地而起。
楼不是很高,但外观极为绚丽,先不说那高耸的屋脊,单是那花团锦簇的门面,就让朱徽婧赞叹不已了。
朱徽婧虽为大明公主,自想着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自她来到了这永宁城,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一切都是那么地让她震撼。
眼前的木楼,倒不是很高,只是一座四层高的楼,但极为好看,一切都是精雕细琢而成。大红门上浮雕着幽谷独自芬芳的兰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红荷,满山弥漫火红的杜鹃,姹紫嫣红花瓣重重叠叠的“十八学士”,还有牡丹大如碗口而又栩栩如生。
玻璃窗户的边框上也雕刻着粉面桃花的西施浣纱于清清小河,倾国倾城的貂蝉在婆娑丹桂之下焚香拜月,丰容靓饰的王昭君一步三回头地出塞的情景,姿质丰艳的杨玉环酡颜醉酒于翠微宫中的韵事。
五『色』纱幔挂在重重飞檐之下,朱徽婧只听见莺莺燕燕,丝竹与浅唱此起彼伏。用美目往上一瞧,只见绿底红字的匾额高高挂在门楼上面,书写着:“第一剧院”几个大字,内容虽然略显粗俗,但那字体却是从南宋遗民赵孟頫的书法中凑来,其字师从二王中来,其体势紧密,则得之右军;姿态朗逸,则得之大令。朱徽婧觉得这字媚而不俗,很显文气。
“永宁第一剧院”的匾额之下的大红门敞开着,能看见里面人影攒动。其门两侧二人不能合抱地柱子上有副长联,联曰:“演周秦汉唐宋元明历代抑扬褒贬,当代岂无前朝事;观喜怒忧思悲恐惊悲欢离合,座中常有剧中人。”
大楼前方有几阶汉白玉踏步,石为经与朱徽婧拾级而上,花了六个“十元”的铜币才进得里面而去。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个大厅,里面摆着几排桌椅,已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约莫百十来人在此坐着,喝茶闲聊。朱徽婧见眼前之物皆华丽,多是一些文化部的官员对着“永宁第一剧院”的褒扬勉励之警句,装裱在由名贵木材做成的画框内,而那些画框不用多说,全都镶嵌着玻璃。
在石为经的解释下,朱徽婧才知道这些人大多只买了那《吾家在东夏》的戏票,而此刻戏院内的上一场戏还未唱完,所以等候在此。
石为经财大气粗,那会在乎这几个小钱,买的是一整天的通票,可以观看一天之内的所有剧目。
朱徽婧跟在石为经的身后徐徐而行,从大厅内写着“入口”二字的月亮门进去,就见一个二三丈深得走廊。
走廊两侧各设一门,分别写着“男洗手间”与“女洗手间”并各自绘有男女图画。朱徽婧此时已经知道,这是在高处建有水池,一打开阀门便会有“自来水”通过青铜管道倾泻下来,将腌臜之物冲刷进化粪池中。
朱徽婧看到这“洗手间”三字,便不由的想起她的贴身宫女杨菀兮在鹿鸣苑闹出的笑话。
那是她们来到永宁城的第一天。那天当石为经给满座高朋一一敬酒而去的时候,房间内只留下了新娘子朱徽婧与杨菀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