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望着这“炼钢连铸车间”内的布置,只见平炉处于中央,而东南西北四面均匀的散布着四个连铸机,连铸机之下又各有一个“大圆环”。屋顶遍布滑轮铁链之物,无数工匠井然有序的在四周忙碌着。孙承宗很是感慨的说道:“东夏有此神器,一日万斤精钢不能炼成矣!”
路修远听后指着被工人整齐的码放在南侧靠墙处的陶制器皿说道:“这些钢锭,还很难直接使用,还需要一番轧钢工序。公主殿下,高阳伯这边请!咱们去再去看看轧钢车间。”
路修远话音一落就向南而去,朱徽婧,孙承宗四人急忙跟了上去。五人走在“炼钢连铸车间”中间的大道上,朱徽婧看见两侧都整齐码放的钢锭,有的保持着银白『色』的光泽,有的表面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几人快要走出“炼钢连铸车间”南面大门的时候,便有拉着钢锭的四轮马车络绎不绝。路修远又反复强调几人注意安全。
出了车间南面的大门,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情气爽。朱徽婧看见这车间南门外有一条大道直通永宁钢铁厂中央那条东西走向的大路。不一会五人便走在了宽阔且郁郁葱葱的大路上面。
朱徽婧时而看看北面高耸的高炉及四周遍布的八个相对低矮些的“风房”。还有东南西北四座高大的“炼钢连铸车间”,还有高炉不远处连接着四根管道的炼焦炉。时而又看看大路南侧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路修远指着南侧的楼房说道:“此处都是一些办公办事之处,也有一些员工们的宿舍及铁厂的食堂。”
说话间,掩映在苍松古柏间中央大路又转而向南而去,朱徽婧眼见道路两侧又各有一座厂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也有道路与中央大路连通着,无数马车满载东西而行。
路修远带着四人便向西侧而去,边走边说道:“还是先去看看板材轧钢车间。”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南北走向的厂房正北则,朱徽婧便看见高高的大铁门敞开着,挂着的牌子上果然写着“板材轧钢车间”几个大字。
朱徽婧从门内望去,只见宽阔的厂房内,也从屋顶垂下许多滑轮铁链之物,巨大的火炉内燃烧的炉火正旺,成百上千的『毛』驴在四个“巨型铁箱”两侧打转,那“巨型铁箱”里面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巨型铁箱”亦是南北走向,其宽足有一丈,其高在一丈以上,而其长远达三四十丈。“巨型铁箱”的缝隙中有火光出现。许多工匠正用长长的铁钳从炉火内夹着烧的通红的钢锭往”巨型铁箱“内投放。
五人走到那座巨大的火炉旁边,路修远指着火炉说道:“这是加热炉,在炉中将钢锭加热到轧钢所需温度即可。”说完又指着四个长长的“巨型铁箱”说道:“这些便是轧钢机,在这里面钢锭通过轧辊的碾压就会成为钢板,然后便包装销往各处。”
孙承宗听后说道:“原来那些在天津,南京等地售卖的钢板就出自这里!”
路修远听后说道:“老大人明见,这天下钢板皆出自这几个轧钢机之内。”
朱徽婧此刻捂着耳朵,听不见二人谈话,也没有看二人扯着脖子对话的样子,而是将一双美目望向了“轧钢机”两侧的『毛』驴身上。
朱徽婧见轧钢机“伸出了”无数齿轮与连杆之物,这些齿轮与连杆今日在永宁机械厂见过,因此她认识一些。朱徽婧看见这些『毛』驴四头一组,在工人们手中鞭子的抽打下转着圈,每一个轧钢机两侧的『毛』驴加在一起远在二百头以上。
这“板材轧钢车间”内声音嘈杂而又气味难闻,朱徽婧捂住耳朵,紧闭着鼻息,而又不无好奇的观察着四周,又见杨菀兮与她一般无二的样子,而小栓子却是满脸的兴奋。朱徽婧抬头一看就见,扯着脖子谈话的孙承宗与路修远二人已经走得远了,这才催促着杨菀兮与小栓子三人一起赶了上去。
在“板材轧钢车间”的南门出口处,朱徽婧便看见钢板被以厚度区别开来,堆放在了道路两侧。
路修远领着朱徽婧四人出了“板材轧钢车间”的南面门口后,又穿过了中间大路向对面的厂房走去。
朱徽婧远远看着对面的厂房与“板材轧钢车间”规模类似。还未走上前去,耳内便听到更大的响动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当朱徽婧随着边走边说话的路修远与孙承宗二人来到东侧厂房门前时,抬眼望去,只见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线棒轧钢车间”几个大字,从门口一望便看见车间南侧堆放着一捆捆钢筋,及“铁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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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路修远的带领下,从“线棒轧钢车间”参观完,再走出来之后,这才算是走马观花的看完了整个“永宁钢铁厂”。朱徽婧是如释重负,而孙承宗则更多的是震撼。
“线棒轧钢车间”与“板材轧钢车间”中间的大路一直往南延伸,永宁钢铁厂在此处开有南大门,而直通龙江北路,在龙江北路南则亦兴建了一座码头。
朱徽婧跟着路修远与孙承宗沿着中间大路向南大门而去,一路上眼见四五匹马拉着的大型马车络绎不绝。五人出了永宁钢铁厂的南大门后,又见码头上船来船往。
朱徽婧正想着“这些飞剪船必是向各地运输钢材的船队。”就听见孙承宗说道:“路先生办得铁厂浩大如城池,这炼钢之法实乃开天辟地之举,犹如燧人氏之钻木取火,犹如神农氏之始种五谷。想必钱财便如眼前这滔滔江水滚滚而来了?”
路修远听后不好意思,红着脸尴尬的说道:“东夏有句民间俗语来讥讽这永宁钢铁厂呢?”
孙承宗听后很是不解,心想“这永宁钢铁厂每日生产万斤精钢,又有何人讥讽于斯厂焉?”正要想问,就听朱徽婧好奇的问道:“哦,是何谚语?”
“干不干,三百万!”路修远说道。
朱徽婧听后不解其意,追问道:“此系何意。”
“就是说这永宁钢铁厂无论是歇业,还是开业,每年至少要亏损白银达三百万两,合东夏货币整整三十亿圆。”路修远自嘲着说道。
“什么,又是亏损!”孙承宗听后由于过度惊讶脱口而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