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江得知这个消息后,觉得日本人正在一步一步的落入东夏圈套,于是在心中偷偷发笑,而南洋商贸对于东夏国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也由不得倭寇胡来,故而汪三江此番南下,决定筹办一个万国协商会议,依确保东夏利益毫发无损,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三江号日夜不停的在茫茫大海上满舵航行,就在汪三江与袁小英对酌的一天一天之后,已经到达了北部湾,决定会务安南北朝实际统治者郑戕的汪三江便命令三江号停泊在了红河出海口。
此时安南正处郑阮纷争时期。安南曾经多次属于中国领土,在明成祖永乐大帝之时,便是大明安南省,后来大明国力衰弱后,安南便建立了黎氏王朝,再后来,安南君主成为了军阀手中的傀儡,出现了南阮北郑的纷争局面,都想着携天子以令诸侯,结果双方大大出手,最终郑氏占据北方,而阮氏占据南方,长年纷争不断,近年以来,双方均遭到了倭寇的劫掠,故而汪三江想着要把他们一一安抚一番,使其双方全都派出大员而前往旧港,参加万国协商会议。
安南地处沿海,盛产菠萝蜜,大米等物,正是东夏国不可多得的商贸国家,汪三江自然不会放过这里,而想着要好好安抚安抚,使得双方贸易扩大一番。
宝船停泊下来之后,汪三江与袁小英举目四望,汪三江见红河波涛澎湃,翻滚着红色的浪花,远处青山如黛,稻田一望无际,果然乃是南国鱼米之乡。
袁小英则见,破旧的码头上,已经有上百艘破旧的战船赶来,而码头穿着皂色衣服的官吏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那官吏大概五十开外,皮肤黝黑,精瘦精瘦的,恰似一支猴子一般,袁小英看后忍不住的噗嗤一笑,而对汪三江说道:“先生快看,管事的来了。”
汪三江听后,将目光慢慢地从田野上收了回来,就听那名身穿皂色官袍,恰似大明工种内官打扮的人最终哇啦哇啦的大叫。
汪三江当然听不懂那人之言,当汪三江身边的通译刚要开口翻译的时候,那人又用大明官话说道:“来着何人,竟敢在我大南朝随意停泊风帆。”
此人口音颇似两广人的口音,虽然呕呀嘲折,但是走南创北的汪三江与袁小英也完全听得懂,于是袁小英展开后路,说道:“东夏国资政院院长特来拜会安南清都王,还请大人代为通禀,让他前来这红河河口一会!”
那人听后吓了一条,连忙作揖说道:“南朝小吏,不知贵国大院长到来,请恕在下无力,可有国书到来,小吏也可代为上奏!”
袁小英听后,从袖中那处汪三江刚刚书信的,墨迹还未干,但盖着东夏国资政院副印的方章的帛书,从高高的甲板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来到码头上说道:“国书在此,有劳大人传递了。”
那人见三江号高大崔巍,已经信了三分,这下又见袁小英如仙女下凡一般,双手捧着一封帛书缓缓而来,又相信了三分,待看到帛书上,那个古朴的篆书印章之后,便全然相信了袁小英之言,恭敬的结果帛书又说道:“贵国帛书到达清都王案头之时,便是晚上了,而贵国大院长大人舟楫劳顿,不如先到小驿休息休息,再由下官略尽地主之谊可好?”
“谢过大人美意,不过我们先生喜欢山水之乐,不妨就劳烦大人带路,让我等随意走走便好。”
那官吏听后,连连点头,说道:“能与闻名天下的汪先生郊游一番,乃是小吏三生之幸事,就请先生稍等片刻,小吏派人前去河内递送贵国帛书之后,便前来在先生面前效劳了!”
袁小英听后说道:“有老大人了。”那小吏听后小跑而去,此时汪三江也在上千士兵的尾随下,来到了码头至上。
三江号不但高大而且华丽无比,又兼着袁小英美若天先,而汪三江盛名在外,东夏战士英姿飒爽,自然吸引了无数安南人前来围观,但又被安南兵丁们远远的阻挡开来,于是刚才还人来人往的码头之上,人影更加稀少起来。
汪三江手搭凉棚往远处眺望,只见这红河入海口也是一片聚落,大约一个小子的规模,那些房屋十分简陋,不过这红河北部湾里,气候炎热,或许那些房屋居住着更为舒适呢,也为未可知。
少顷,那名小吏又带着几个兵丁,来到了码头之上,在袁小英介绍之后,对着汪三江作揖不起,用别扭的口音说道:“安南驿丞郑四民见过先生了。小驿简陋不必大国,怠慢之处,还请先生海涵呐!”
汪三江见他虽然貌丑,但却文质彬彬的,很有一番大明文人书生的气质,便说道:“大人言辞得体,文采斐然,一望而知便是孔门弟子,在这异国他乡,能够遇见大人这般人物,也是一番奇遇了,还请大人带路,汪某有意在那稻田之中一游。”
郑四民听后,被汪三江这一通赞誉,令他眉飞色舞,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我南朝在天朝知下也有多年,毗邻大邦,故而倒也有些个孔门弟子,小吏能够说些个子曰诗云,原本也不足为奇。”
袁小英听后,觉得很是难得,便问道:“那以郑大人来看,这安南是在大明治理之时好呢,还是如今这郑阮纷争之际好一些呢?”
袁小英此言尖锐,事关国体,郑四民不敢胡说,便说道:“那些事情乃是王爷,国公们考虑之事,小吏只求天下承平,四民乐业,下国不再纷争不断,战火蔓延而已。”
汪三江听后笑着说道:“贵国北有郑氏王爷,南有阮氏国公,双方都有控弦之士数万,古人云一山难容二虎,黎民饱受战火焚烧之苦,那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近来倭寇为祸之际,难道他们就没有一致对外的想法吗?”
郑四民听后,觉得这个问题也好明说,作为一个接待外国政要的驿丞,怎能谈论本国国政呢,但又觉得汪三江,袁小英言语之中,满是真诚,便谨慎的说道:“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以小吏来看,他们总会商议备战倭寇之事的。”
汪三江听后笑而不答,因为他这郑阮纷争多年,双方都想着一统安南全境,岂能一致对外呢,而郑四民也深知此事,但家丑不可外扬,在国宾面前岂可胡说,他对汪三江与袁小英所言,也不过是代表了安南士农工商的一种期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