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殿里,宣德帝看到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七儿子和十儿子。看着年轻的齐王,在自己书案前办理公务,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是啊!这个儿子,是众多儿子当中跟自己最像的。虽是庶出,但这个儿子确实自己所有儿子里最优秀的。
大宣国交给他自己也该放心了,也是时候为她们母子做些事了。这些年为了太子,为了嫡妻,宣德帝有太多的事情,对不起陪在身边多年的嘉贵妃,还有她所出的两个儿子。
在殿中忙活的齐王和逸王,不知道自己父皇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宣德帝不再犹豫,强撑着起来。齐王、逸王看见父皇要起来立马上前道:“父皇,需要什么跟儿臣说,儿臣帮您去拿。您现在重病在身,还是不要随意起身的好。您现在需要多休息。”
宣德帝拍拍齐王的手道:“父皇老了大限将至,再怎么休息也就只有这些日子了。父皇的一生要到头了,还可以为你做一件事。
那就是让你名正言顺的继承父皇的位置,你是父皇所有儿子都中最优秀的,也是所有儿子当中最无心皇位的一个。
朕知道你不想要这个皇位,可你是宣的男子。身为皇族的皇子,没有一颗征服天下的心,你又怎么能守得住自己的国家?守不住自己的国家,你又怎么能守得住自己的家?
哪怕是为了你的妻儿,你也要好好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让这个江山延续下去,培养出下一个能够继承江山的人。
父皇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了你,虽然父皇没有立你姆妃为后,可里却是父皇一手栽培出来的,父皇把江山交给你也放心。”
齐王其实并不想现在做这个皇位,这个皇位是白骨堆出来的,就像清风说的一样,帝王路枯骨路。
宣德帝拍拍期望的肩膀齐声道:“父皇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了。所以今天父皇要去早朝,当着众人的面立你为太子。
并且传位与你,父皇剩下的时日无多了,但是父皇可以看见你登基。日后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说,你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这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做这个天下,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了。”宣德帝喝了一碗药就去,就让内侍自己换衣服。
大殿上朝臣们等候多时,以前的早操都是有点的。现在没有因为皇帝病重,所以皇子们轮流伺候着。
既然圣上废了太子,那么这个皇位总是要人做的。不管是齐王逸王还是哪个王爷。
这个天下是宣家的,坐在皇位上的人也肯定是姓宣。今日早晨,内侍说圣上驾到。大家虽然惊讶,但是不妨碍朝臣行礼,等众大臣三呼万岁之后,宣德帝道:“平身,朕今日上朝就一件事,那就是朕亲自传位于其王宣衡。
从今往后,这大宣的江山就是宣恒的,你们若是忠于大宣,忠于朕,那以后就好好的辅佐新帝。这是朕当着你们的面托孤,也是朕当着你们的面交代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朕就不会上朝了直到归天。”
宣德帝说完起身往后走,自己的大限要到了这个位置也不再惦记了。
当初是他的,那么多人都想坐上这个位置,现在要离开了也没什么好留恋。
只可惜这个位置害了自己的妻子,也害了自己的嫡子。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坐在上面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要什么样的女人来陪自己。
宣德帝没有留恋皇位,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朝臣们又在聚拢一起朝拜新帝。
齐王在众人期盼的眼神当中坐在龙椅之上,虽然没有经过登基大典,但是圣上亲自传位就相当于以后他就是大宣的皇帝,也是到宣国的一国之主。
逸王扶着宣德帝,虽是意料之中,但是还是很高兴天下终于定下来了。他最优秀的哥哥做了这个天下的主人,他和母亲也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嘉贵妃在后宫之中隐约听到,三呼万岁,听了内侍飞跑回来的禀报。看着遥远的大殿眼泪簌簌往下落,熬了几十年了,终于熬出头了。
服侍皇帝这些年的苦,也算是没白吃了。
服侍嘉贵妃一辈子的女官竹节道:“娘娘咱们熬出头了,齐王登基了,从今以后大轩国的皇帝是我们的王爷的,您成太后了。”
嘉贵妃点头道:“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母仪天下。
可是我母仪天下几十年,一天的后位都没有坐过,这一下一跃而成为了太后还真是让本宫觉得不切实际呢。
圣上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把皇位传给了齐王,以后谁都不能说齐王谋朝篡位,谁也不能说齐王弑父杀兄的。
这样多好,再有跟齐王抢皇位的。就是造反,对待那乱臣贼子,齐王也没有必要去客气了。”
竹节道:“是,咱们的齐王是圣上亲自传位的呢,这是大宣开国以来的头一次,”
嘉贵妃道:“这是他欠我们的,这是他欠我和我儿子的。他活了一辈子,委屈了我一辈子。
快要死了却证实了我,我以为我一辈子比不过一个死人。我以为我一辈子的青春,一辈子的付出都比不过一个死人。
结果是我的儿子坐上了皇位,哪怕让我明天就去跟他陪葬,我也乐意。”
竹节吓到了道:“嗨,娘娘说什么呢?娘娘您是太后,谁敢要你的命?
咱们王爷是个孝顺的,他一定会好好的孝顺太后娘娘您的。您看奴婢这张嘴,现在不能叫王爷了,现在应该叫圣上了。
圣上一向尊重娘娘也孝顺娘娘,娘娘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到时候啊!这后宫有圣上的后妃去打理。娘娘也能轻松的,过自己种种花养养草的生活了。”
嘉贵妃叹气道:“斗了一辈子,到现在大局已定了,我到觉得不真实了,如果哪天真的把这后宫大权交出去。
本宫啊!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了,这就是人。累了一辈子,哪天真的让你歇下来了,你反而会觉得不习惯,人生来就是贱。
只是齐王的后宫,只怕也是一个麻烦事儿。苏氏根本不适合做皇后,齐氏倒是适合做皇后,可是齐氏到底是庶女,宣国开国以来就没有庶女做皇后的。
只怕,那些阁老不会同意让齐氏做皇后,但是宗亲们却不会让苏氏和张氏站得这个位置。
齐氏到底是宗室女,宗亲们,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会推荐齐氏做皇后,到时皇后之争又是另一番的腥风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