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光下了黑木崖，林曦往华山而去。
她感兴趣的自然不是主角令狐冲和主角的小师妹，更不是那位号称“君子剑”的伪君子岳不群，而是那传授了主角独孤九剑的风清扬。
上一个世界林曦离开绝情谷后就与大雕一同四处游历，直到大雕死后，她才不再用灵力延续身体机能，寿终正寝返回现实世界。那段时间里，她不仅一直在修炼灵力，《九阴真经》和独孤九剑的修炼也没间断。
《九阴真经》在绝情谷的时候她还能与公孙止夫妻印证，独孤九剑却是全靠她自己。林曦并非什么练武奇才，她只是活得时间久了，学习起来比一般人都更事半功倍罢了。
上个世界的主角杨过也修习了独孤九剑，但如非像木之本桃矢那次直接穿成与主角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是不愿与主角们关系太过接近的。尤其绝情谷与杨过的渊源太过深厚，为了避免绝情谷仍然步上后尘，还是直接与他和小龙女划清界限的好。
这次的风清扬虽说与主角有点关系，但出场就那么点，林曦也就不用担心惹上麻烦了。
可惜上个世界还有大雕代步，这次却只能靠两只脚，即便林曦速度并不慢，以往也不是只靠双脚赶路过，但有过比较，还真是不怎么习惯。
果然还是由奢入俭难。
当到达华山山脚下的时候，林曦忍不住在心底发出叹息。
相比这个时代旁人赶路还得带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有的甚至得弄上一个车队，她却可以将所有财物和贵重物品都收入袖里乾坤之中已经很好了。作为一个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人，知足常乐更得做到才行。
如若不是知足常乐，她也不可能坚持这种生活这么久。或许在第一次或者第二次穿越的时候，就已经疯掉了。
利用灵力将自己的气息隐匿，林曦掠过华山派往思过崖飞去。在来华山前她已经做了功课，自然不会弄出迷路这种乌龙来。这思过崖如今还算不上华山派禁地，再过几年，令狐冲发现那刻在山壁上的五岳剑派剑法那这一路上去肯定没这么容易。
还算林曦运气好，那时常上来受罚的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没在，而风清扬在。
武林中人就是东方不败在这里也没法察觉到风清扬的存在，但林曦拥有灵力外挂，自然能感知到隐藏在山洞深处剑气凛然的存在。
“晚辈剑冢弟子林曦，拜见风清扬前辈。”林曦不再隐匿气息，扬声说道。
半晌后，山洞深处缓步走出来一位仙风道骨白发白胡子老人，他面容苍老却眼神锐利。上下打量了林曦好一番后，才语调悠缓的说：“你自称剑冢弟子？”
林曦微微一笑：“南宋末年，晚辈祖先误入剑冢，得独孤求败所养大雕青睐，习得独孤九剑代代相传。”
“你是古墓后人？”风清扬皱眉，“不对，你说你是林曦！古墓后人该是杨姓才是。”
“神雕侠侣当年隐居古墓，大雕却并没有跟随。”林曦半真半假的说，“此次晚辈奉家里长辈之命出谷前往剑冢祭拜，发现了风前辈留下的字迹，是以才找来华山。”
风清扬双眸陡然变得凌厉，接着又变回沉静：“江湖上都传闻风清扬已死。”
“传闻只是传闻而已，不是吗，风前辈。”林曦仍旧微笑应对。
“你此次来，所为何事。”风清扬沉默好一会儿后，终于妥协。
他隐匿在这思过崖这么多年，华山派都没一人知道，这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却能找上门来，足以说明他家族的情报能力。再加上这年轻人所说的家族代代以独孤九剑相传，他自己就是练这个的当然知道剑法的厉害。
与这样的家族就算不交好，那也尽量不要敌对，风清扬一向是个通透的，要不也不会凭借已经部分风化剑冢的只言片语，就练成独孤九剑。
“晚辈家中前辈说晚辈的独孤九剑已经到了瓶颈，而他们无法指点晚辈，是以晚辈才特意来拜会前辈。”林曦也没想着绕弯子直接说出来意，她本来就是为了印证剑法才来此，没其他复杂心思。
风清扬思虑良久，让林曦将独孤九剑演练一番后，终于同意她留下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靠自己在领悟独孤九剑，如今有个晚辈说是向他请教，实则是在互相印证，对双方都有好处。而越与林曦相处，她的为人处事和博学，让风清扬越不能将她当作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到最后，两人甚至成了忘年交。
夕阳西下，思过崖在金色光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只是今日崖上的气氛不像往日那般和谐温馨，而是带着丝丝苍凉。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风清扬端起身前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老兄长我在此祝小弟一帆风顺。”
林曦也不敷衍的将她杯中的酒全部倒入口中：“我此次出谷，能与兄长结交，实在是我之幸运！”
“小弟何必如此自谦。”风清扬转头看向崖边的落日，“近日有小弟做伴，我不仅武功有所突破，更是觉得这思过崖其实也并非就是孤寂之所。”
林曦倒酒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眼帘低垂：“兄长对内力和剑招孰轻孰重，有何看法？”
风清扬皱眉，他不相信能查到他在这思过崖隐居的林曦会不知道他是华山派剑宗的长老。那么她现在这么问，是何意思？
“我知道，兄长是剑宗长老，又习得独孤九剑，自是觉得剑招更为重要。”林曦唇角微勾，“但我有一话，想说与兄长听。有无道理，兄长自能分辨。”
她右手微抬，并指如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她指尖发出，在一旁的崖壁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风清扬眼神凝重看向那印记，林曦却是正襟危坐继续慢条斯理的说：“我这一手，兄长觉得如何？若是没有内力，我再怎么用力挥手，也不可能做到这般。”
“你是想说，内力比剑招更重要？”风清扬转回头，眯眼看她。
“怎么可能。”林曦叹了口气，“兄长，我自懂事起就开始修习内功，待筋骨长得能承受一定的压力后，才开始修习独孤九剑。依我自己的经验，虽说这独孤九剑没有内力也能使用，但配合内力，却事半功倍。”
其实终究还是这个世界比起之前的世界武功末落了太多，才会弄得主角令狐冲一手不算纯熟的独孤九剑就能打败那么多高手。其实那些高手放在林曦所在的上个神雕侠侣的世界，顶多也只能算三流。
这是自黑木崖下来后林曦感触最深的。当初看原著时总觉得有说不出的违和感，在这个世界生活后，才明白武功末落的不是一点半点。
想当初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吸取其他人的内力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到后来逍遥子的徒弟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再到现在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落差大得让人绝望。
不过好在独孤求败的剑法还是传承下来了，只可惜也只在令狐冲这一辈罢了。他最后与任盈盈归隐，江湖中再无独孤九剑出现。这点林曦是从金庸写的朝代为清朝的小说得的结论。
不过武功的末落也是正常，到了现代社会的时候，还有几个人会修炼武功呢？甚至于连内功轻功这些，都成为了传说，基本人人都觉得这些只存在于话本与小说里，现实里可不会有这样与科学相违背的东西出现。
殊不知，这个世界是很神奇的，不少的科学家越研究得深入，就越从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发现了相对论的爱因斯坦是这样，还有后来享誉国际的霍金同样如此。
实在是越接近本源越发现它的规律和神奇，让人不相信有神在后面都不行。
风清扬不说话，山崖上陷入沉默。
林曦将最后的酒喝掉，起身拱手行礼：“这只是我的看法，兄长毋须如此在意。就此与兄长告别，望兄长身体健康，有缘再见。”
说完，不待风清扬开口，她就转身朝着山崖下飞去。看着她飘飞的身影就那样在若隐若现的云海中消失，风清扬苦笑起来。其实对于林曦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
只是华山派气宗和剑宗之间的隔阂，已经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了。当年两宗大比，气宗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将他留在江南，将剑宗从华山上赶下去，他又怎能甘心。
只是犯错的是他，再不甘他更不能原谅的还是自己，是以他一直在这华山派的思过崖隐居。不是为了隐姓埋名，而是他在悔过。
对于气宗，风清扬一直不喜。以前是因为观念的对立，在那件事之后却是因为气宗的人心眼太多而不喜。武功是很纯粹的东西，并非心眼多，就能炼好，武功需要的是天赋和持之以恒。
如果气宗和剑宗都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对方的观点，内外兼修，或许华山派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只是可惜了，华山派，只能继续保持现在这样。
风清扬不知道剑宗其他弟子怎么想，总之受过气宗算计得他，无法、也不愿就这样与气宗讲和，甚至接受他们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