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冉反正是听任周羽安排，不管他做什么，眼神都像黏在他身上一样，一刻不停地打量着他。
整理背包的人终于受不了了，哪怕厚脸皮如他也经不住她这样一直盯着。脸颊些许的发红发热，周羽无奈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了？”
“学长应该没有来过山海界，为什么你却对这边这么熟悉？”姬小冉也不兜圈子，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精神分裂说不过去了，没有理由连灵气都没有的人对它的应用如此熟练。所以你算是什么？重生？或者是分身？”
“不是重生，我还没有死，虽然活得有些生不如死。”周羽取出一块晶石，撬下一小块含入嘴中，虽然有些含糊，但不影响说话，“我和你学长真的不算精神分裂，他不过是还没有想起过去的我。什么时候他能够想起过去的一切，就不分我和他了。”
说话的同时指尖舞动，隐隐有淡金色的符文在空中出现，然后飘落在了敞开的背包里，里面闪耀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等他手中动作结束、最后一笔符文落在晶石上，它们似乎化作了普通的透明水晶，不再有一线光芒，甚至都没有多少灵力泄漏出来。
看似动作流畅毫不费劲，可完成封印的周羽背后已经全部湿透。榨干了最后一丝灵力，周羽将自己身上的汗水去除，顺手也将姬小冉清理了一下，将嘴里的石块吐了出来。
暗淡无光的石块落地就化作粉末。
“还真的要通过嘴巴呀？”姬小冉本来以为那不过是周羽自己性子有些轻浮而已。
“那倒不是。”周羽勾起嘴角，声音里还是透露着一丝丝疲惫，“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用嘴的效率是最高的。”
姬小冉点头，又将话题绕了回去，“学长是还没有想起过去的你，那你以前见过我？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我来说是很久以前，但对你来说时候还没有到吧。”周羽抱着书包挪到了她跟前，抬手将她本就凌乱的头发又是一顿乱揉，“所以你一定会好好的，直到遇见我的那一天。”
姬小冉被揉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这幅模样落在周羽眼中活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还想问什么？”
“你认识我爸？”
“当然，他算我最好的兄弟了。我敢说，你不跟他说，就看我封印的晶石，他就能猜出是我。”
姬小冉眼睛猛地瞪圆，“那我不是得叫你叔叔？！”
“你会让你叔叔对你做那种事情吗？”
姬小冉没有第一时间明白周羽的话指的是什么，可当他笑着点在自己嘴唇上的时候脸立刻就涨红了：真是叔叔的话确实有点过分呀……
“而且，如果周宪想起来过去的事情了，你会叫他叔叔么？”
姬小冉脑补一下自己未来碰见周宪笑着冲他打招呼，嘴里喊着“周叔叔”的样子，立马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
来什么国际玩笑？！
“如果他真的想起来了，那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了。那个时候，我允许你叫我学长。”周羽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虽然感觉这样一下子比姬负小了一辈，但就权当是在装嫩吧。”
“不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头发似乎更长一些。”
姬小冉歪着脑袋想自己头发再长的话估计就得过腰了。大学之前她可是留了快八年的短发，最长的时候估计也就是及肩的清汤挂面。
“好好留着吧，你长头发很好看。”
姬小冉的默不作声并不影响周羽继续说话，感觉更像是在为玩偶梳妆打扮的小朋友在自言自语。
“灵力你要学会用起来，你有天赋，会掌握的很快的。”
“再让姬负给你找一件顺手的武器，在界内没有自保之力很危险的。这一次要不是周宪昏迷让我出来了，你可怎么办呀……”
“周羽不是你的真名吧？那你叫什么？”
姬小冉冷不丁的发问让他顺毛的一顿，然后继续梳理，“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会影响因果的。”
姬小冉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如果未来见到他本该不认识他的自己突然变认识了，那么可能他和学长都会不见了。
但学长既不是重生，也不是分身，怎么会和自家爹扯上关系了？
本来以为是被抵押来的可怜孩子，却不想本来就是与姬负有渊源。
“那你能教我用灵力吗？”
周羽本想回绝，可一想她现在的状态，连使用绯刃都难，所以教基本一点的使用技巧应该还不会太刺激体内的蛊。而且周宪的身体二十几年来没有使用过灵力，借着他醒来的机会温润，对于他的身体和以后使用灵力也会有好处。
“那我们从最基本的控制灵力在身体部位的聚集开始吧。”
于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借助着洞内水流的光芒，开始练习如何使用灵力。
岁月安好，哪里像是一对叔侄？
姬小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周羽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放在她身旁不远处，温好的水还有一丝丝白气升起。知道一点他的底细之后，她也不大惊小怪了，淡定的水捧在手里。
周羽沿山洞边缘行走了一定的距离，手掌触碰在蓝光零星的岩壁上，似乎脸色不太好。
察觉到身后的人醒了，周羽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小跑了回来，“醒了？”
女孩乖巧地点头，“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有点奇怪，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周羽大拇指往身后一指，“那晶脉，不是被岩石覆盖住了，而是表层的晶石已经被全部吸干了。”
“看走向，有可能那边的也是类似的情况。原本一直延伸到平台的晶脉，其中蕴含的灵气被尽数吸收，所以让人产生了走到了晶脉尽头的错觉。”
“事实上，水流碰撞交融产生的巨大灵力，也不应该使得这个位置成为晶脉灵力如此薄弱的地方。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一条晶脉的中心位置才是。”
那株并蒂莲花，不是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