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冉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深处满是迷茫。
她是被自己的心跳折腾醒来的。此时心脏正在胸膛里强韧有力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心率过快直接升高了她身体的温度也加重了她的呼吸。这么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自己的心脏稍微缓了力。
看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周宪，姬小冉悄悄从睡袋里爬了出来，然后坐在上面开始调整呼吸、拉伸自己的身体。
昨晚睡梦中猰貐的又跑又跳又骑马的，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像是活动了一整宿一样，腰酸背痛就差腿抽筋了。
“女娲冢……”姬小冉自顾自地整理着从睡梦中获取的信息，全然没有注意到当她做到第二个拉伸动作的时候，身后的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淡淡的水雾中，蓝白色的背景下，女孩的双臂高高举起，将整个上半身都拉得纤长，及肩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范着一层柔光。
岁月安好可能就是指的这个吧。周宪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还不过七点半。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看见女孩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回头，手臂都还在头顶上来不及放下，周宪下巴抵在自己膝盖上冲她笑着，“早上好呀。”
“吓死我了，你刚才还没醒。”姬小冉伸了个懒腰，“我们今天怎么弄？顺着山洞往里走吗？”
他俩昨天没有把绯刃收回，就是考虑到有可能要再回到岩壁上的栈道那儿去。但上去了之后继续往哪里走，心里也没有个数，毕竟一路过来也没有看到什么岔路。
“往里吧。”周宪作中做出了决定。虽然山洞里面漆黑一片，但好歹不仅路宽还有水源。
按理来说，有活水的地方，总归能有出口的。
只不过这话在两人借着晶石的光芒做路灯往里走了快两公里之后就啪啪打脸了。
像引路人一样领着他们一路下来的水流在他们跟前汇集成了一个小水塘，挡住了他们前方近十米路程。路面被占得满满当当，连靠边行走的可能性都没有留给他们。
“会游泳吗？”
姬小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指着前面黑漆漆的水面，“游过去？”
“水深合理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周宪伸开双臂在绳索上扯了一段，人的手臂展宽基本上和升高等同。在这个位置打好结之后，他将系着晶石的那一段沉入了水中。
水很清澈，冰蓝色的石头在水中看得分明，直到绳结也没入了水中好一段距离，晶石终于触了底。
“大概两米五的样子？”周宪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女孩，“怕了吗？”
“怕到是还好。”姬小冉皱着眉头，“我只是在想用龟息丸的话是不是有点浪费。”
虽然是自己含过的东西，上面是自己的口水，但想着可能下一次还要继续使用，姬小冉心里就有东西哽着。
“直接游过去就好了。”周宪将石块连着绳子甩到了水塘的对面。晶石照亮了那边的一小片空间，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我先过去吧，到时候你是在游不动了，就拉着绳子好了。”他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递给姬小冉，牙齿咬着一小块晶石，然后直接扎进了水中。
看着周宪在水里灵活地像一条鱼一样，在水中潜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浮出水面，然后两个手臂交替就游到了对面，扒着水池边缘冲着自己挥手，姬小冉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学长原来是会游泳的呀。
周宪手臂一用力，就将自己从水中撑了起来，爬上了岸。随意地将湿透了的头发抹到脑后，他双手握住了绳索，“过来吧！”
姬小冉上一次游泳的时候还是小学，这会儿脱掉鞋袜，完全是顺着池边一点一点溜下水的。当水已经没过姬小冉的脖子的时候她立刻就后悔了：然后赶怎么做呢？转身游出去？
看着女孩在对面迟迟没有动静，周宪觉得着丫头应该是怕了。这池子水水温算不上特别低，可也是凉爽得有点过头。山洞里本来就阴冷，这么泡着过会儿指不定就感冒了。
“你干脆抓着绳子沉下去，然后从水底跳过来。”周宪用手指在掌上比划，“下面没有淤泥，只不过你不用龟息丸的话这一口气可能要憋得久一点。”
憋气倒是不是个事。姬小冉想着自己的肺活量反正不小，于是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双手就松开了池壁，整个人沉入了水里，脚在触及池底的时候用力让自己往前窜一段距离。
好像上个世纪还没有失重室的时候，美国的航天员们就是在水里面做失重练习的？
快要抵达池边的时候，姬小冉这口气也已经憋到极限了。最后一下双腿猛地用力，她直接从二米多的水下探出了脑袋，伸出的手臂正好被周宪握住了，将她拉到了池边。
她大口大口地吞着新鲜空气，看着周宪立下豪言壮志，“一放假，我就去报个班学游泳！”
“不过学长，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游泳。”姬小冉想起他小时候无比怕水的样子，以及在那湖泊之中直接昏迷的状态，偏着脑袋看着他。
“稍微学了一点。”周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小时候差一点翻船的事情让他对水产生了阴影，但也逼着他去学了游泳。总想着万一再遇上这种事情了，至少不会那么快溺死。至于炎洲那一趟，纯粹是被那漆黑和压迫感逼得直接昏迷过去了。
“很厉害，看着像鱼一样。”姬小冉用毛巾包裹着自己的脑袋一顿乱揉，“我觉得自己在水里就像弹簧狗一样。”
“管他像什么呢，能够平安过来就好了。”周宪简单地擦了一下头发和上身，然后就将衣服套上，整个人背了过去，“你也赶紧擦干然后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好。”毛巾挂在脖子上，准备取衣服的时候她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