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将口袋收拾好之后，端着酒杯小酌一口，看着后羿道：“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杀九婴了？这儿可即不属于钟山地界也不直接归炎黄部落管。”
“在钟山带着没有什么事儿可做，所以出来找点事。”
“是吗？”后羿的这个回答并没有让相柳感到满意：“明明才成为了猎杀金乌的英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只是杀了金乌而已，还不太够？”
相柳看着他来了一个冷不丁的转折：“凿齿死了。”
“凿齿死了？”
后羿微微扬起的尾音让他看起来完全就像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一样，相柳却是道：“那晚你不在了，我还以为是你杀人了畏罪潜逃了。”
后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相柳果然接着说了下去：“凿齿死了，他新婚夫人消失了。大家本来都怀疑你是杀夫夺妻呢，毕竟依据逄蒙的说法你是心仪那个常英的。但是昆仑丘那个小朋友说你早就说要带常英走，是她拒绝了你。而且根据神机的推衍，那个名为常英的女子也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凿齿的前面。神机的推衍结果显示在大火燃起之时屋子里除了已经死去的女子与将死的凿齿之外还有第三个人，但第三人的身份像是受到了更强者的刻意掩盖一样，神机没能够探查到他的相关线索。”
“那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后羿道；“就因为我不在？”
“不不不，我是觉得完全有可能是你杀了凿齿为心爱的人报仇呀。”相柳摊手：“但是神机说那个女子是自尽的。”
哪怕后羿早已知晓常英的死因，可此刻听到此话拿着酒杯的手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幕自然是落入了相柳的眼中，“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认为心爱的女子是被逼死的然后杀人泄愤，这也很合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其实就不怎么合理。”后羿看着他，“作为共工部的将领，发表这样的言论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死在我手下的人还少么？”相柳是真的不在意他人的性命，所以这样接了一句之后就将话题绕了回去：“如果凿齿是你杀掉的，那么也可以解释你为什么突然跑来找九婴了，毕竟为民除害，哪怕日后真的被人发现了事情真相，你也可以将功补过了。虽然我觉的杀个凿齿算不得什么过错。”
酸与一直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杯子，但她目中却是光芒波动：这个相柳倒还真的将事实猜到了七七八八。
“但这就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又不是神机。”相柳将自己杯中的酒水饮尽然后放下杯子起身，“不过说句实话我是不太喜欢凿齿那家伙的，太小心眼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相柳便与二人道别离开了帐子。
酸与这才用灵力撑起一个小小的结界，说了一句“狡猾的家伙”。
相柳的这一番话说出来真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对他自己而言是无所谓的话语。若是后羿不是当事人那就是听个热闹而已，但若后羿是当事人呢？
就像现在这样，他的把柄已经落入了相柳手中。
“他的意思不过就是我的这件事情他不会插手，以后若是他遇到了类似的事情我也别插手。”后羿自顾自地斟酒，“所以也不算太坏。”
“他方才说的话里，是有一个人叫‘神机’吗？”
对于酸与的问题，后羿点头：“如果说猰貐是习得了方回在阵法上取得的成就，那么神机算是继承了方回在占卜与推衍上的造诣。除去那些已经凌驾于一方法则之外的存在，基本上这世间没有什么存在的时候能够逃过他的推衍。”
所以他自己也有点儿好奇：烛阴出手已经距离那一晚有好几天的时间了，所以是玄女当时出手组织了神机的推衍吗？
若真是这样后羿倒也不担忧神机会以此为线索推衍到他头上来，毕竟按理来说昆仑丘的人死了，玄女是最想要知道凶手是谁的人。
可偏偏常英之死凶手就是死者。
而神机对事件的推衍能力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弱的。
不过此刻想起那个气质出尘的女子，后羿还是觉得有点儿胸闷。
相柳人虽然是不怎么对酸与的胃口，但她必须要说这人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次日一早她便看到营中已经有被搬运回来的九婴残骸。而当她与后羿离开营地抵达距离最近的牧民集市时，便已经能够听到他们在讨论有一个叫做羿的人杀掉了那个偶尔来吞噬牛羊、掠杀牧民的九婴了。
“我突然觉得相柳这人还不错了。”酸与手中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牛奶，道：“办事效率是真的高。”
后羿倒是没怎么感到惊讶：“共工部好歹也是一个大部，没一点儿实力自然也不可能成为能够领导、指挥的人。”
“倒是九婴就已经这般难缠了，剩下的几个凶兽会不会也是这种级别的？”他摩挲着下巴，“我这两日一直都在想：如果没有相柳，就我俩要怎样才能够杀死九婴。”
“像相柳说的那样，利用九婴最初的轻视打个出其不意。”酸与道：“不过他最后那一剑是真的厉害，竟然能够将九婴沿着脊骨斩作两半。”
后羿点头，“而且依据他的说法，我的弓很有可能也是由那柄神剑的碎片之一炼制而成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可能需要花一点儿时间来仔细研究一下我的弓了……”
“那我们就先回钟山去吧！”少女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顺便向爹爹请教一下以后如果再遇上这种能够使用领域的对手应该怎么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跑吧。”躺在竹椅上听酸与说完事情经过的烛阴开口道：“九婴这才是刚刚触及到门槛而已，就像你利用幻光把幻境张开到一定的范围一样，距离真正的领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你才能够利用幻境将它反杀。”